山子这人好面子，可以这么说，那个年代混社会的都好面子，不跟现在那些什么将军一样，根本不知道脸是啥。
能硬着头皮找陈默，他已经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了。毕竟他和陈默之间，都是人家陈默帮他忙，哪能一直求人家办事儿呢。
陈默知道山哥的性子，笑着问道：“山子哥，咋了，和老徐很熟？”
电话那头的山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啥，我俩认识好些年了，之前跟我混过一段儿时间。这不他找了一圈儿人，然后求我头上了。”
“哎，兄弟，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那小子脑子有病，该骂他的我骂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他跟我保证了，以后指定给那地方整好了。”
“不光整好，以后社区环卫想过去吃饭都免费。”
陈默知道，老徐这是认怂了。
人就这样，认识俩人，混过几年社会就觉得自己有啥社会地位了，狂的不行了。
这年头啥玩意儿实际啊，钱最实际。
说难听点儿，现在那点儿人情，还有啥用？用一点儿少一点儿，谁能舍得因为别人把这些人情用了？
要是人家真能为你把自己的人情搭上，那这人对你绝对到头了，好好珍惜就得了。
陈默叹了口气，说道：“山子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啊，你既然找了我，凭咱哥俩关系，我俩之间的事儿那指定是了了。”
“不过上面那块儿我整不了，本身吧，我就是想着让他好好停业整顿一下，他可倒好，给人家三个局的领导都骂了，你说，这事儿我咋管呢？”
山子听陈默这么一说，自己也感觉头皮发麻。
陈默说道：“山子哥，那个姓徐的可能和你关系真不错，但是我说句难听的，那人能有今天都是作的。”
“他找你的时候，是不是没说我找他好几次了吧？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欺负老头老太太，不扯犊子么？”
山子一听更不好意思了，陈默说的没错，老徐就说得罪陈默了，还真没说得罪了几次。
听陈默这意思，老徐欺负人也不是一天儿两天儿了。本来他还寻思着厚着脸皮求大龙，现在听陈默这么一说，他觉得，这件事儿他不该也不能管。
“兄弟，你这么说我就知道咋回事儿了。咋滴也是我求你头上了，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告诉我一声，咱哥俩好好喝点儿。”
陈默笑着说道：“好说，等啥时候我喊你。”
挂了电话，陈默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脸。
这刚放下电话，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
小王打开了门，说道：“书记，那啥，老小区5号和6号楼的人都来了，我让他们去调解室了。”
陈默耸了耸肩，这些老家伙也不抗冻啊，这才几天啊，就扛不住了？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啊，冻两天儿屁用没有，一会儿只要自己一去，你放心，那指定得互相扯皮。
估摸着一次解决不了问题，毕竟人民群众里也有傻逼和坏人。
果不其然，一开调解室的门，好家伙，陈默瞬间感觉自己进了养鸡场了，吱吱哇哇的，吵得陈默头皮都一跳一跳的。
一个老太太说道：“陈书记来了！”
众人一瞬间噤了声，都看向了陈默。
陈默扫了眼众人，问道：“没事儿，你们慢慢合计，合计完了咱们再聊也行。”
五号楼楼长赶忙打圆场：“没啥合计的了，那啥，陈书记，你给大家讲讲吧。”
陈默看了眼五号楼楼长，然后看着这些大爷大妈，好家伙，确实，五号楼六号楼一个年轻人都没有，平均年龄都过六十了。
说良心话，陈默也觉得有些棘手，但是这事儿必须解决，而且，老，绝对不能成为逼迫他妥协的理由。
“那啥，别的我也不跟大家废话了，我了解了供暖的事情，今年开春的时候，人家供暖公司就找到你们说要更换供暖设备的事情，而且更换的钱，社区给拿三分之二。”
“你们小区十几个楼，就剩你们五号六号没换，所以供暖供不热很正常。而且我问了，现在想换还换不了，必须等明年，那么，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们过来给你们一家家清理供暖设备。”
“不过，这不是免费的，你们得自己掏钱。”
陈默话音一落，在场的老头老太太脸色几乎都变了。
五号楼一个老太太问道：“领导啊，那社区给报多少清理的钱啊？”
“对啊，领导啊，这玩意儿社区得出钱啊。”
“就是，你说当时他们也没说不换能这样啊，这不坑人么，这钱我们掏不出来啊，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咋掏啊。”
陈默黑着脸敲了敲桌子，说道：“等会儿，为啥社区要给你们出钱啊？”
“扯犊子的么？让你们换你们不换，出了事儿社区还得给你们兜底，凭啥啊？”
六号楼一个老头说道：“关键我们没钱啊，你瞅瞅我们都六七十了，哪有钱。”
“可不么，我们岁数都大了，没钱啊，政府得照顾照顾我们啊。”
“嗯呢，陈书记，我。。。。。”
陈默让这群老头老太太气坏了，他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指着最先说话的老头，直接开启狂躁模式。
“老黄头，你说这话你自己脸热不热？啊？那么大岁数了，扒瞎都不打草稿啊？还没钱，你特么一个月退休金六千，你说你没钱？”
“你买那个音响就两万多，好家伙，一天就靠着这音响忽悠老太太的吧？现在没钱了？”
“还有你，张大姨，你是林场退休职工吧，而且我没记错你工龄四十多年吧？好家伙，你现在退休金比我工资还高，你咋好意思说没钱的呢？”
“还有你，你叫啥来着。。。。。”
“算了，忘了，就是你一箱一箱买什么香猪猪肉吧？好家伙，吃的比我还好，钱呢？都给猪了？”
“你们也别一个个瞪眼扒皮的瞅我，有意思么，光想着让国家养你们啊？”
“不是没钱么，没钱没事儿，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