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节，宁裼劲已经上小学了。
今年秦家跟何家一起过节，孩子多了，屋里也热闹。
江祈喆真的对这种热闹没什么感觉，甚至有点排斥，但是儿子玩得开心，也就那样了。
既来之则安之。
在场的每个大人，除了秦延玺，其他都备了红包，每个人都得拿个大礼袋装才能装得下。
秦也跟江祈喆在室外抽烟，秦延玺带着一群孩子找到他俩，“大哥，二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两人同时把手抬高怕烫着孩子。
江祈喆转身把烟灭了，“我俩身上就一包烟一把火机，你打劫也找个有钱的打吧？”
“劫的就是你俩。”
“行行行，进去吧，外边儿冷，这群娇生惯养的一会儿别冻着了。”
如愿拿到了红包的孩子转移了目标到秦延声那去。
亲延声骂自己的同胞哥哥不要脸，跟自己弟弟要红包。
秦延玺一脸理所当然，“那怎么了？
“难怪没人要。”江祈喆过来补刀。
“二哥你比我没好到哪儿去，别半斤说八两。”
“你找打是不是？”低头寻找自己家的小萝卜头，“你妈找你。”
宁裼劲噢了声走了。
秦延玺笑着笑着看到了个不速之客，表情一下就变了，“二哥，给我挡挡。”
江祈喆被莫名其妙地扯了下，拧着眉，“你要是皮痒就上拳击台，我给你治治。”
秦石突然站起身巡视一圈，“阿玺人呢？”
江祈喆抬起手，“爸，这儿呢。”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弟弟推了出去。
秦延声幸灾乐祸地笑，“这下好了吧，桃花儿找上门来了。”
江祈喆扬眉，“有人看上他了？”
“可不吗？追得那叫一个积极，三哥说那女的什么来着。”绞尽脑汁想了下，恍然，“噢，狗皮膏药。”
两兄弟笑得肩膀不停耸动。
大概是一母同胞兄弟，都很受人欢迎，他们三个从小到大都不缺人追。
兄弟几个各自搬了张椅子坐在前排看戏，看老三被父母和其他长辈说教，然后不时出声取笑挖苦。
江祈喆最来劲，举起手，“晟舅，我赞成！”
秦延声也不闲着，“就是啊，哪儿有这样儿的道理！”
何森睿看到了秦延玺咬牙切齿，“诶诶诶，急了急了，怎么有人这么不经说啊？”
不知道谁又补了句，“欸，你平时话不是最多了吗？今儿怎么连嘴都张不开了？”
大家心里默数三秒唱了一句，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本来很严肃的气氛愣是被这几个不着调的人高马大给搞没了。
眼看秦石要拿东西砸人了。
秦也腾地站起，“跑！”
场面有点滑稽，引得屋里的老少都在笑。
“爸爸！”宁裼劲跟在后面跑。
江祈喆开始没听到。
宁裼劲直接喊他大名。
秦也笑着停下来，“你儿子叫你呢。”
江祈喆停了下来，“怎么？”
“我想踢球。”
“踢呗，跟我说什么？”
“一个人踢没意思。”
“噢，那你摇人呗，那些哥哥和弟弟都会踢，你随便叫。”
“好嘞！”
等秦延玺的事情处理完了，才有大人去后面看孩子踢球。
别说，还挺像模像样的。
队服，球鞋，就是没裁判。
江祈喆跟秦也一起去的，俩人还聊了会儿老三的事。
江祈喆很自然地走到宁甜身旁。
何蕊澜站在宁甜的另一边。
秦石看到她了，想着就在附近看得到就没过去，继续跟江祈喆聊。
等秦延玺来了他直接上身裁判。
就目前来看，宁裼劲是里面球技最好的小孩，在前锋的位置，冲得很上头。
不知道说到什么，有点触碰到了以前的事，江祈喆轻摇头，“只得咁样咯，睇阿爸之后点讲。”用下巴指了指裁判，“你睇阿玺似有心嘅咩？庵俾骂完，宜家仲咁开心。”
“心大滴系好事。”挺中肯的评价，又添了句，“你睇住滴，至少要让哩个年顺利过完。”
刚要应下，想想不对，“你嘞？”
“我几长先翻来？当然要陪你阿嫂好好行下。”
江祈喆一阵无语。
抬眼看到儿子一个倒挂金钩射门，进球了。
全场都在欢呼。
江祈喆扬着嘴角给他鼓掌，“Good job 。”
小家伙嘚瑟地朝江祈喆举起两根手指。
秦也抬手拍了拍江祈喆的肩，“你儿子被你养得挺自信啊。”
“跟我没关系，天生的。”
“阿劲，稳着点儿，当心摔着。”来自大伯的叮嘱。
宁裼劲捶了两下胸口，“瞧好吧，大伯。I can do it!”
目光转向自己儿子，“秦堪，散步呢？该发力了，别藏着掖着。”
秦堪听完才慢悠悠地跑起来，不过跟球不是一个方向的，几个孩子里他最大，主打一个陪玩。
他们俩的儿子一个低调一个张扬，偏偏能凑一起玩。
秦也儿子的名字是有点趣味性的，当初起名的时候，他说，我姓秦，孩子他妈姓何，他俩凑一块儿就是情何以堪。
所以他俩的孩子一个叫秦堪，一个叫何以。
江祈喆突然起了玩心，“阿堪，抢断宁裼劲的球，别让他太嘚瑟。”
秦堪看了过来，“Really?”
江祈喆下巴一抬，秦堪开始行动。
不到两分钟，宁裼劲失去了球权。
秦堪一套行云流水带球过人，直逼龙门，射门，进球。
宁裼劲气得不行，跑过来捶了下父亲的大腿，“你闭嘴，吵死了。”
江祈喆笑他太菜。
为了展现自己，宁裼劲踢进第二个球是用摔了三跤换来的。
江祈喆看不下去，摇了摇头，“不经说。”
汗涔涔的小家伙赢了比赛后跑到江祈喆面前嘚瑟，“我赢了。”
父子俩凑一块就跟欢喜冤家似的，天天不是在吵架就是在阴阳怪气，“给你装上了。”
小家伙不服气，“你就是嫉妒我。”
“菜还不让人说了？”
“你最菜！”
“我菜？那咱俩比比？”
“我才不跟你比，你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阿扎来找江祈喆，“老大，有人来拜年。”
“给我拜给谁拜？”
“呃…都拜，家主让我过来通知您几位。”
“派个代表去不就完了？大哥你是长子你去。”
秦也淡淡瞥了眼，“你在教我做事？”
“大伯，他就是猖狂，让他自己去。”
江祈喆啧了声，“你又皮痒痒了是吧？”
宁裼劲一个快闪，躲到母亲和大伯母中间，挑衅地哼了声。
江祈喆拿出兄长的威严，“秦延玺，别玩儿了，你爸找你有事儿。”
秦延玺一阵哀嚎，“怎么又找我？”
“全家就你闲得能接他的家业，不找你找谁？”
“少给我戴高帽。”
往年这种玩得正高兴被叫走的情况很多，他们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这次来的人叫熊掌，一个有名的黑老大，在何薏楠年轻的时候这人帮过她不少。
秦延玺有点傻眼，他第一次见这号人。
熊掌先跟秦也握了个手，“上次没来得及谢你。”
“熊叔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都是客套话。
江祈喆跟他比较熟，两人私底下交易不少。
到江祈喆这边。
“您早说要来，我好让人去接啊。”说完握了下熊掌伸过来的手。
“自己来比较有诚意嘛。”
江祈喆给熊掌介绍，“这个没老婆的是我三弟，那个有老婆的是老五。”
熊掌跟他俩都握了手，还好心地问秦延玺用不用自己帮忙介绍。
秦延玺忙摆手，“免了免了，我平常很忙，没空弄这些事儿。”
他都怕死了。
熊掌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pumpkin,你这儿子是丁克啊？”
他觉得他们这种父母相爱的家庭，孩子应该向往爱情的才对。
“这你得问他。”
这问题她不好回答。
“对对对，我就是丁克儿。”
莫名的兴奋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秦也想起江祈喆前阵子跟他说过的事，给江祈喆打了个眼神。
等到晚上散了各自回家，江祈喆跟宁甜说了这件事。
“我打算把阿劲送到熊叔那儿练个十天半个月。”
“练什么？”宁甜一脸懵。
“你可以理解为野外生存技巧，也可以理解为真枪实弹的打和平。”
女人原本在收拾自己的梳妆台，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他，“你疯了？他才五岁，还有，那是你亲生儿子。”
“他总要经历这些。”
“江祈喆，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用来试验的小白鼠！你太自私了！”
江祈喆淡淡瞥了眼，“所以我在跟你商量。”
这句话让宁甜一肚子的委屈有了倾泻口，“你是商量吗？你这是通知！你哪次有认认真真跟我商量过一次？包括我进修那两年半，你对派派做的那些你有跟我商量过吗？你从来就没把我当作是他的母亲。”
看人快要崩了，江祈喆索性闭嘴不说了，转身要回书房准备休息。
自从宁甜搬过来，他俩一直都是分房睡。
“江祈喆，如果你执意要把他送走。那你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带他走，演一遍三年前的戏码。”
她不懂他的用心良苦，他不懂她的防备。
既然话说到这一步，江祈喆想说开，“你知道光他一个人上学我安了多少保镖吗？从他离开这栋房子，有多少人得跟着他你知道吗？你一个人带着他？玩儿呢？自投罗网呢？我把他送去，是要他学会自保，我不能永远把他养在温室里。”
“我说过把他送到我爸妈那儿去，虽然没有这里的条件好，但至少平安。”
江祈喆笑她天真，“从他呱呱坠地那刻起，他这辈子就注定不平凡，这你得认。他是我江祈喆的儿子，是秦家名义上的少爷，是唐家虎视眈眈的继承人。哪个跟我们这些有结过梁子的人不眼红？包括你，你是他生母，你能保证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吗？当然，他若是有不测，我会拿命去救，我有那个能力，你有吗？”
“你们这些人就这么招人恨？我怎么不见老师有事儿？”
“那是因为你跟她接触的时候，我和我哥已经能撑起一片天了。”他不想说小时候的事，说完闹心，在心里叹了声气，“你不同意的话，我也不多说，早点儿休息吧。”
在秦也回棠国之前他们兄弟几个聚了顿饭，只有秦延玺是单身狗。
宁裼劲进门先找何盈熹，“姑姑。”
何盈熹哎了声，“来啦？”抬眼看到只有自己弟弟跟着他进屋便顺嘴问了句，“妈妈呢？”
宁裼劲没回答，回头看了眼爸爸。
“宁甜没来吗？”何盈熹问。
江祈喆摇头，在蔺鹜身旁落座。
何盈熹跟爱人对视了眼，事情不对劲。特别是蔺鹜，他自认是了解江祈喆的，两人多年的交情，他不能看不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个情况，不过都心照不宣地避开这个话题。
最后江祈喆没说的话，他姐姐替他说了。
江祈喆并不知情，他打算用其他方式代替他原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