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眼下跪着的，是他亲自拨给宁芷影的大宫女，素日里最是端庄奉礼，断不会做出这般有失礼仪的事。
能让她如此慌张，那他的影影……
到底还记得身在朝堂上，即便心下担忧万分，宁渊也没有表露半丝。
他平复了一下语气，三言两语打发了顾丞允和右相，随后便退了朝，再没心情提给顾言影赐婚一事。
虽然过程并非自己所料，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看着宁渊匆匆离去，顾丞允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接着转身看着右相，双手拱起，高举过头顶又缓缓落下，随之还躬下了身子。
“顾某多谢聂兄仗义执言，日后若聂兄有什么需要我顾丞允帮忙的，尽管开口。”
右相太清楚顾丞允的性子，因此极为坦荡地受了这一礼。
只在顾丞允起身后开口道：“顾丞相，日后……多多保重！”
言罢，他侧身朝着殿外走去，路过顾丞允时，他脚步顿了顿，抬手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
顾丞允侧目和他对视了瞬息，随后点头，“那就借聂兄吉言。”
他和右相在朝堂上斗了半辈子，却没想到右相今日还会出口帮他，看来，倒是他小家子气了。
罢了，左右日后，这朝堂众人诸事与他再无瓜葛。
顾丞允笑着摇了摇头，也离开了大殿。
另一边的皇后宫中，宁渊看着面前的众太医，狠狠一拂袖。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朕医好二公主。若是治不好，朕要整个太医院的命！”
这些个太医，平日里俸禄没少拿，如今却说治不好影影，他真是白养他们了！
殿内的众太医顿时都跪了下去，不停地磕着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等一定尽力医治二公主！”
“最好如此。”
宁渊冷哼一声，不再看那些太医，转而看向榻上的宁芷影。
她这会还在咳血，本就苍白的唇瓣染上血渍，越发惹人怜惜。
皇后泣不成声地扶着她，觉察到宁渊的目光，宁芷影略微抬头，“父……咳咳、父皇，影影、影……咳咳咳……”
她似乎是想问什么，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宁渊立马坐到床边，将她扶着靠在堆起的玉枕上。
宽慰道：“影影放心，父皇一定会治好你。”
有了这话，宁芷影仿佛吃了定心丸般，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并未注意到一干太医无奈的眼神。
因着二公主突染恶疾，宫内众人近日人心惶惶，生怕触了陛下的霉头，掉了脑袋。
然而宫内的异样丝毫不曾影响到宫外。
那日离开皇宫后，顾丞允就着手准备离开宁国，一连两日都忙于奔波。
他没有告诉顾言影此事，可看着府里的奴仆逐渐减少，顾言影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她薅了一把白团子软乎乎的毛，慢悠悠地晃着身下的摇椅，“小九九，宁渊怎么会这么简单就同意顾丞允辞官？”
“殿下，宁渊本来打算在顾丞允辞官的时候给你赐婚来着，但是宁芷影突然开始不停咳血，他就忘了这一茬。”
“咳血？”少女眉梢略微扬起，眸底划过淡淡的疑惑，“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