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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身处洪流,谁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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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不见,苏兄别来无恙啊,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你都已经到达结丹修为了。而我本想着在家族和老师的帮助下,强行升到结丹已经很快了,没有想到苏兄速度也这么快!”

“来来来,快来住这坐!”柳成指着自己身旁准备好的位置,就在他的侧旁,这种位置一般都是左右手才会待着地方,可见对苏墨多么重视。

“这么多年不见。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面对的那些老妖精。我都快烦死了。”

苏墨并没有多说什么,顺着柳成的意思在旁边坐了下去,客随主便。

二人并未说明来意,却是聊起了家常一般。

“看你如今拥有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又刚刚经历那么大的动荡,看你也是不容易吧。

只听柳城借坡下驴抱怨起来,“那可太不容易了。现在你也看见了,如今整个柳家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多老人都不见了,而现在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新来的。”

“全靠兽宗撑着……”

“既然觉得累,那为何不离开我?难不成不是因为贪恋这个位置才是吗?”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即是权势,自然会有身不由己……”

柳成当场否决,“你可错怪我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贪念。如此倒是挺羡慕你们的,身处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已经身不由己了,他们在乎的可并非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身份罢了。就算我想下去也不会有人同意的。”

“我确实可以走,但依赖柳城生活的凡人怎么办,那些散修怎么办,他们能去哪……”

“如此庞大的家业,谈不上心怀大义,但也不是说下来就能下来的。”

对此,苏墨只是付之一笑。

“羁绊永远都会有,在哪里都会有,在那个位置都会有,时间的齿轮,离开了任何人还是会继续流转,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已至末年,最终不过枯骨一具,所以求仙问道,才会变成了追求长生……”

“每个人都有修行,不同罢了…….”

苏墨没有否决,也没有认可,只是说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他似乎在提点,可又不愿,散修只是他喜欢罢了,何必改变他人的命运,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苏墨对于家族之事知道的并不多,因为他一直都是个散修,甚至连宗门都没有进去过,更没有加入过任何的势力,所以他也没资格讲太多。

“我啊……”

“有很多事情想做却不能做事,也有很多想选择却无法选择的事,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要关乎到很多人的身家性命以及利益。”

“就像我不能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一样,连选择身边的人都没有权利。”

“苏兄……你……能懂么?”

“应该……不会怪我吧。”

苏墨明白,只是没想到柳成这么直接,便不再打弯弯绕。

“李残红在哪儿?”

当提到李残红的时候,柳成并没有任何的惊讶。甚至在意料之中。

“我就知道苏兄应该是来寻他的,不过这件事情先不急,你先陪我聊聊天,估计苏兄见过他之后,我们就很难再有机会这么安静的待在一起了……就当朋友一场,可否能如我这个愿?”

苏墨并没有为难,他也清楚,自己要去无边之地的事情,又岂能瞒得过这些人,之后恐怕还真的很难再见了。

“没问题,朋友一场,聊聊天当然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柳兄想要跟我这个散修……聊些什么?”

正说着柳成一脸愁容。而也在此时周围的震撼屏蔽阵法随之而起,苏墨不解,在自己家族,为何如此防备,而且他还是一家之主!

“好多心里话和难处。不知道跟谁说,也没人能体会。当初我身边的那两个贴身护卫苏兄还记得吗?”

苏墨点头,“记得!”

“说起来,很久没见过他们二人了!”

柳成却是撇嘴一笑,“死了……”

“死在……权势之下!”

只见柳成脸色愁容,声音有些颤抖,似乎积压了很久的情绪。

“上次回来的时候,他们被遣出去了。正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将受制,让他们在家族改动上面受到牵连,只不过没想到那两个前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在回来的路上被人给劫杀了。至此我身边再无一人亲信,苏兄现在看我这般模样如何?”

“那两个前辈看着我长大的,虽然是客卿,但我跟他们还是有感情的,说死就死了,苏兄说巧不巧?”

苏墨明白,一语道出真相。

“你现在的意气风发,不过是表象罢了!”

“整个柳城这么庞大,如今在加上兽宗,还有流通几乎整个大陆到位兽材资源,现在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上,只不过这背后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手。笼罩在这柳城上方,让我这一次前来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只是我在我感觉以来,只是不太明白,现在的柳家,还是我上次来的那个柳家么。”

柳成听闻苏墨的一语道破,苦笑摇头。

“苏兄说的及时,实不相瞒,我现在啊……只不过是被架在权力斗争当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神剑宗与傀宗联手了,那兽宗和其他前排名靠前的大宗门,又岂敢坐眼旁观。”

“我柳家资源丰富,不过是被抢夺的对象其中之一罢了……如今能排的上号的,哪一个能独善其身……”

“苏兄啊……每个人的选择确实有所不同,只不过任何一种选择,都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哪怕是呆在自己的舒适区,修仙者又怎么了,还不是一样被束手束脚,越是往上爬,走得远,越多的身不由己……”

“想要真正的不被束缚,或许当一个人废人应该可以…….”

“不不不……”

柳成连忙否决自己的话,“废人也会有自己的无奈,或许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自由,喜欢和付出,是相互的,我们唯一能做的,不就是追求自己想要的。”

“而我想要的,就是彻底的拿回柳家,不为我自己,不为任何人,就为一个……应该!”

“这是我的路,苏兄你的路呢?”

苏墨蓦然抬头,释然一笑。

“你身边一个亲信都没有了,你又当如何……”

柳成摊手,“如苏兄所说,那些兽宗长老说是来保护我的,不过是来看着我的罢了。不过这也是无奈的事情,我柳家一直被客卿占据,本身就是一个没有自己势力的躯壳,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想让他就这么消失,我父亲走之后老师就慢慢的露出了他野心。”

“苏兄……现在可知道我的无奈了。”

苏墨低下头,他并不想参与任何关于家族斗争的事情,任何的势力当中。因为他的路不在这个地方,只是表现出比较无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谁又不是身不由己。

“所以我心爱之人死了,只不过她不是我的婚约之中所奠定的人物罢了,老师早就给我安排好了婚姻,所以李残红的妹妹也必须死,不可以存在这个世界上面,对他们来说。那姑娘只是一个阻碍罢了,所以他死还是活,我根本左右不了,说是意外,可是我心里面什么都清楚。”

“只等有一天……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不过现在,还是只能陪他们逢场作戏。

对此苏墨心中知晓柳成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现在不过是一具傀儡,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被架在这个权利之上。

“所以啊,我很对不起李兄。也对,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我也不祈求他的原谅,只求他能保住性命。如果他再闹下去,恐怕我也拦不住了,等待他的只有死亡,所以我假故意放出消息,让叶道友寻苏兄前来,便是为了保他一命,带他走吧,永远不要回到这个是非之地。”

说到这里,苏墨在笨也能想的明白,其实柳成喜欢的确实是李残红的妹妹,只不过在这个势力斗争当中他无法保全的人罢了。不过这些无奈。又能怎么样子呢?权力斗争就是这个样子,所以苏木心中明白,可他也无可奈何。然而他并不想被卷入这场争斗之中。

“放心吧,李兄有恩于我。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他带走,并保全他的一命。不会让他犯傻去送死的。

柳成心中一笑,“那就多苏师兄了,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情。恐怕之后奉劝一步叔叔,再也不要来柳家,至少在我邀你前来之前永远都不要来,这里的事情我自己能够解决。”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巴不得离这些斗争远一些呢。”

柳成站了起身,然后背着手,长叹一声,尽哀愁容沧桑。

“苏兄要去无边之地了。也帮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如今外海战乱将起。估计最后的胜局也就是天下盟了。只是内陆恐怕也再也不太平了,接下来魁宗和神神剑宗联手将会有大动作,至于其他门派我就不清楚了。所以在这个大陆已经不安全了,没有一点容身之地,到后面的哪怕是散修,最终也要被卷入这场洪流之中。至于最后定局如何,我也不清楚。”

苏墨站起身来对柳成作礼敬。

“我心中已然只想还有一事情想问一问。我想着既然要走,那就走的干脆一点。”

“当年顾酒瓮把我的好兄弟丁白芷带走,再也没有了音讯,如果是有一天能够查到他的消息,请告诉他来无边之地找我。我会想办法给他留记号。”

二人相继点头,随后告诫。这也是或许是他们当中最后一次聊天,虽然认识的时间已经很久,可是他们见的面并不多,只不过也算得上一个朋友,毕竟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最后饶有深意的互看一眼,然后苏墨起身告别。

“我会找人带着苏兄去见李兄的,至于最后他的结果如何,就看师兄了,拜托了,这是我能为死去的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至于其他,便是再也无能为力了。

“放心,我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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