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
他从未想过小七有一日会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这些事。
他这几日心里一直很彷徨。小七对他很好，而且十分信任他，他原本应该高兴的，可因为卫若鸿对他的态度前后反差太大，他总感觉这几日的日子像是梦境一样，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高空跌落。
小七的话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忧虑顿时烟消云散。
“老师？”
卫若鸿觉得自己是幻视了，不然怎么会见到老师的眼里掉下了一颗眼泪一样的东西。
老师哭了？
卫若鸿双手捧起谢凭风的脸，看到他红了的眼眶，确定了答案。
“老师在哭。”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谢凭风别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有，陛下看错了。”
没有吗？
自己现在已经喝酒喝出幻觉来了？
卫若鸿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却还是从腰间环住了谢凭风，让他倚靠着自己。
卫若鸿长的快，自成年之后，个子就和谢凭风长得差不多高了，谢凭风刚好可以靠着她的肩头。
谢凭风就着这个姿势，也抱住了卫若鸿。
二人这样抱了许久，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听着对方的心跳。
还是谢凭风先松开的她，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臣也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让陛下哄着。”
卫若鸿倒没什么：“哪有什么年纪大小的区分，既然老师不高兴了，就应该被哄。”
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而且老师年纪又不大，看起来更是年轻得很。”
谢凭风笑着摇摇头：“臣比陛下年长了八岁，今年已经三十三了。”
“八岁还算多？父皇在世的时候，最小的妃子跟他差了十一呢，不是照样日日宠她嘛。更何况老师才三十有三，哪里就是年纪大了。”
她听小球念叨他们那里的俗语，说什么男人三十一枝花，她当时听着这句话，想起谢凭风，觉得这话说的对极了。
谢凭风垂眸笑了笑，尽可能的让语气正常一些：“陛下就不嫌弃臣老吗？等到陛下三十的时候，臣已经年近四十了。您正当壮年，说不定到时候，臣的都已经长白头发了。”
卫若鸿没听出来他这句话透露出的不安与自卑，满不在乎的“嘁”了一声：“头发白就白呗，就算老师满头白发，朕也照样喜欢。而且老师会变老，朕也会啊，是个人都会变老，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我变得只是长相而已，又不是连心都变了。”
心里像有块石头落了地，谢凭风笑了笑：“也是。那陛下，不要骗臣，好吗？”
他心里总是会不安，总想抓住些什么，哪怕是卫若鸿的一句承诺。
卫若鸿答应的很干脆：“骗老师我就是小狗。”
谢凭风没忍住，笑出了声。
宫里眼线不少，怕被李和察觉出端倪，两个人是分开回到养心殿的。
卫若鸿先回，谢凭风紧跟其次。
一开门，就被久久等候在内的卫若鸿抱了个满怀。
“老师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朕都等了好久了。”
话说的很理所当然，完全忘了明明是自己让谢凭风不要走的太快，以免被人发现二人已经冷过头了的。
谢凭风被她抱着，动作艰难的关上门，刚一关好门，关门的手就被卫若鸿强硬的钳制住。
“真过分，老师不光回来的晚了，就连和朕拥抱的时候都在分心。”
谢凭风无奈认错：“是臣不好，陛下原谅臣，好吗？”
卫若鸿挺大方：“好吧，那就原谅老师了。”
宫人已被卫若鸿辞退，整个养心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两个人早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门口一直抱到了椅子上，卫若鸿早朝喝了不少酒，此时脑子昏涨得很，赖在谢凭风身上，躺的挺舒服。
卫若鸿赖在谢凭风身上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扬唇一笑：“老师，现在你我二人，像不像在偷情？”
谢凭风怔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陛下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卫若鸿枕着他的肩头，弯弯的眼睛里有若有若无的狡黠：“不像吗？我看话本子里，女主人不在家，男主人就这样，紧紧关着门，避着人，偷偷跟他的小娘子亲热。”
话本子是那个叫001的小球给她带来的，说是他们家乡的特产，卫若鸿这几日每晚都看。
谢凭风很配合：“那……请问这位郎君，该什么时候才能给奴家一个位分呢？”
卫若鸿忍着笑意，也学着他入了戏：“唉，若不是我家中的夫人太过凶猛，早就将娘子你纳入家中了。”
谢凭风笑着看着她的眼睛，眼底的温柔都能溢出来：“无妨，只要郎君有心，无论是何身份，奴家都能接受。”
卫若鸿心底突然涌出一股燥热，她逐渐靠近谢凭风，原本带着笑意的话语此刻却变得暧昧无比：“委屈娘子了……若是能早些遇到娘子，我必是要将你娶为正妻的。”
话尾的音调，逐渐消弭在空气中，旖旎缱绻。
谢凭风显然与她一样，一向克制的眼神中此时已有些情难自抑：“陛下……臣愿意陪着您，不管是什么身份。”
他最先败下阵来，情动的心中藏不住自己的真话，无法再继续这场角色扮演。
卫若鸿手上依旧被白布包扎着，指腹摩挲着他的鲜红欲滴的嘴唇，力气逐渐加大，嘴唇越来越红，却因为指尖缠着布料，犹如隔靴搔痒。
正当气氛越来越暧昧时，卫若鸿却看到了纸窗外的人影闪过。
有人监视。
卫若鸿动作一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唇上的温度突然消失，谢凭风有些不适应，指尖抚上嘴唇，似要把方才的温度留住。
卫若鸿心里就像有团火在烧，却又因为门外的监视没法继续泻火，只能憋着一肚子气。
“狗贼。”
她恶狠狠的低声怒骂。
“李和这个狗贼，朕早晚杀了她。”
坏她好事，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