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建筑外围，宁舟一点点摸索。
掌下，是一片冰凉。
不像石材，不像混凝土板，更像是一种复合材料，或许有些什么金属。
隔音很好，耳边是一片静悄悄，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一边前进，一边观察。
好似进入了什么荒无人烟的地带，除了杂草中的小路，他看不到任何与人类有关的事物。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宁舟什么都没有发现。
待到他再一次回到原位，宁舟抬头看向头顶的房檐。
枯草织成的小窝，里面的鸟儿已不见踪迹，看起来似乎已经荒废许久。
这栋建筑，在地表，没有入口。
看了眼距离最近的大楼，宁舟微微眯眼。
或许，在那里，有着通往这里的单向通道。
沿着原路返回，宁舟矮身从狗洞钻出。
一抬眼，就看见孙子尧眼泪汪汪地吸着鼻子。
瞬间，一个熊抱扑了过来。
“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宁舟赶紧侧身闪避。
扑通一声，孙子尧满嘴碎屑地从地上爬起。
他一点都不恼，“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宁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吧。”
“对对对，赶紧走，我们赶紧走。”
连连点头，两人顺着原路返回。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孙子尧这才问道：“怎么样，那边是什么情况？”
摇摇头，宁舟实话实说，“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孙子尧有点不太相信，“那边肯定有蹊跷。”
仅仅思考了不到一秒，“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不过，要小心巡逻的人。”
闻言，孙子尧摸了摸脑袋，有点失望，“……好吧。”
快要回去的时候，孙子尧停下脚步，“兄弟，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得再找找看。”
宁舟点点头，“明白。”
瞬间，孙子尧露出一抹开怀的笑，“兄弟，只有你选择相信我，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我孙家股份的5%，我说到做到！”
看着对方义薄云天的样子，宁舟当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世界首富，加油！”
“哈哈哈！”对方畅快一笑，这才转身离去。
这边，宁舟刚从草丛钻出，就看见不远处东东正一脸焦急地走来走去。
当他看见宁舟的那一刻，眼睛瞬间闪亮，并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宁先生！”
呃……
宁舟故作镇定地站起了身，“咳咳……那个……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小大人一般，东东深深地拧着眉，“宁先生，您刚刚是不是跟着3201钻狗洞去了？”
3201？
孙子尧？
“您别听他瞎说，他就是一神经病。”
神经病？
宁舟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浓稠。
紧接着，他愣愣地张大了嘴巴，“啊？”
“可是他说——”
就像念台词一样，东东将接下来的话语补充完整，“他说他是世界首富，他还说谁帮他出去，他就给谁5%的股份。”
宁舟眨眨眼睛，“他……他……他……”
“他是被陷害的，他的后妈是个恶毒的女人，他没有病，他要出去，他要给自己的老爸报仇。”
摊了摊手，东东的表情有些无奈，“是不是这样说的？”
宁舟的表情别提有多惊讶了，“你……你怎么知道？”
“不止我知道，谁问整个院子谁不知道？”
看着有些愣神的宁舟，东东叹了口气，“他不是首富，也没有被陷害，他就是做生意失败，赔了太多钱，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的债，精神实在无法承担，疯了。”
是这样的吗？
“兰院长当时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被一群小混混肆意欺负，身上青青红红的，超级可怜。”
宁舟有些不能回神。
东东：“他就这样，天天吵着要出去，您别再跟着他乱跑了，万一被巡逻的人发现……”
提起巡逻，宁舟眸光微转，“咱们这里有什么贵重的物品吗？为什么周围有那么多巡逻的人？”
“不是啊。”东东仰起脑袋，“咱们这里是三区，属于轻度危险区，巡逻的保安主要是为了防止我们跑到别的地方去。”
闻言，宁舟有些疑惑，“三区？”
“这里是第三精神病院，是兰院长个人独资建设的私人精神病院。”
“第三精神病院，又分了好几个区，咱们现在的这个院落，是三区。”
“除了三区，其他地方都存在着一定的危险，不适合我们过去。”
闻言，宁舟缓缓点头，“哦哦，这样啊，明白了。”
摸了摸东东的脑袋，宁舟笑着夸赞，“东东真是个小灵通。”
东东歪了歪脑袋，“小灵通？”
“就是说你消息灵通的意思。”
“嘿嘿……”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东东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宁先生，您还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这个嘛……”宁舟略微沉吟，“对了，还真有一件事情。”
东东仰着小脑袋，“是什么？”
“你说兰院长那么好，我什么时候能见一面啊。”
提起兰院长，东东好似瞬间变了个人，狂热的眼神根本无法掩藏。
“就快了，每个月十五，她都会来看一看我们，尽管她总是那么忙碌。”
每个月十五？
也就是……五天之后。
宁舟原本以为，他只能再等五天，等到月中，他才能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兰院长。
却没想到，就在下午时分，一群白大褂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站在楼上，宁舟垂眸打量着这群突然出现的白大褂。
他们穿着统一的服饰，同朱医生一样。
离得远，宁舟看不清他们的胸牌。
站在正中间的那个女人，个子不高，但眉清目善。
她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意，浑身的气质如风一般柔和。
那是一个一看就很舒服的女人。
她笑着，同周围的人一起视察，没有一点架子。
几缕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那张柔柔笑着的脸庞上，更显几分温柔。
这时，一个小孩突然蹿了上去，是东东，他张开双臂，好似一只归巢的小鸟，“兰院长！”声音中满是依赖与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