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丰羽三人狂奔向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触目惊心，满地的残肢断臂，残破碎裂的兵器四处散落。
看着这些死尸身上的甲胄和伤口，清玄说道
“快停下！别再往前面去了！”
张丰羽及时勒马停下，转身看向清玄，清玄一脸凝重，说道
“这是牧云州的守备军队盔甲，难怪牧云城得不到支援，整个牧云州最精锐的战力原来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清玄跳下马，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具具尸体的伤口，说道
“能将这些精锐杀死，想必前面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等着咱们。”
张丰羽闻言，看向前方望不到尽头的小路，沉声说道
“前面的血腥味确实很重，现在两个选择，莽过去，或者折返重新找路绕过去。”
“我投折返绕路。”
清玄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随后看向一旁的高大壮。
高大壮倒是没想那么多，挠了挠头，原本他是想莽过去的，正好还能打架。
先前的生死战斗，让他胸中凝聚气种，正式迈入煅骨境，打架正好能激化凝练速度，可他身上的伤，实在不宜在此时开战。
于是，高大壮投了折返一票。
实际上，并不是二比一的投票，而是三票全过，张丰羽是莽夫，但他也不傻。
前方的危险，即便他自己不怕，也不能拖着两个生死之交上去送。
可就在三人准备折返之际，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从这狭窄峡谷过道的上方，几块巨石居然轰然砸落，溅起了大片尘土。
一阵喧嚣过后，待尘烟散去，张丰羽三人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阻断了。
“啊这...”
清玄懵了，怎么这么倒霉的，走哪哪塌，这还得了？
师父时常说，自己是一个洪福齐天之人，可事实就这么发生在眼前了，自己不得不接受。
最终，清玄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个锅给张丰羽背，自从遇见了张丰羽，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张丰羽看着已经完全被封堵的退路，摇头一叹，说道
“看来，这是非逼着咱们淌浑水了。”
转身，策马，张丰羽骑着黑星率先向着前面走去。
没办法，清玄和高大壮只能跟上，只是清玄在心里祈祷，可真别在碰上什么恶战了，现在的状态真是遭不住。
一路向前，沿途残破的尸体越来越多，可想而知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战争。
好在张丰羽三人一路走过，并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张丰羽，你说你为何真的就走了这条横练的路子呢？师父曾经也这么坑蒙拐骗过许多人的，没几个人信。”
清玄开口对着前方的张丰羽问道。
张丰羽听到清玄的问题，也没回头，而是朗声笑道
“哈哈，小道长，渔夫出海前，并不知道鱼在哪，很多时候，选择了才有机会，相信了才有可能。”
清玄闻言，沉默了半晌后，说道
“张丰羽，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莽。”
“...”
张丰羽无言以对，也不辩解什么，只是骑马向前走去。
不一会，三人便来到峡谷道路的尽头，出口就在眼前。
出口前，一个男人正立在道路中央，这男人早已气绝，可仍拄刀而立，即便双目已经闭上，气势依旧逼人。
男人身穿一身不同于其他兵卒的铠甲，浑身插满箭矢，如同刺猬，头盔早已经不翼而飞，半边脑袋被砸扁。
男人身前，躺着一个彪形大汉，从大汉身上那道从肩膀开裂的伤口来看，大汉应该是被男人一刀毙命的。
大汉的手中握着两个瓜锤，想必男人脑袋就是这么被砸扁的。
张丰羽看着这个闭目死去的男人，说道
“是条汉子。”
说罢，便从男子身边走过。
清玄和高大壮看了一眼这尊战神一般死去的男子，心中也是敬佩。
三人从男子身边走过，从峡谷走了出来，眼前是一片惨烈的战场遗址，无数身穿盔甲的士兵葬身于此。
看样子这是两方势力的对决，双方几乎同归于尽，谁也没讨到好处。
清玄四顾半天，终于是看清楚了这出战场上的双方出处，惊讶出声道
“这是牧云州守备军和澹州守备军！他们为什么会开战？”
张丰羽闻言，脸色凝重了起来。
一种可能是这支精锐部队已经被于骁策反，然后授命前来拦截澹州守备军，防止澹州的守备军破坏计划。
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澹州也叛变了，而之所以和牧云州的军队遭遇，全是叛军之间的阴谋。
张丰羽将自己想到的两种可能都说给了清玄和高大壮听，以供参考，当然，高大壮表示，自己听不明白，还得是清玄来。
清玄看着这地上的尸体，沉吟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说牧云州的守备军被策反，那便没有牧云城被围一事了，于骁手握这支精锐，大可占据牧云城坚守，用以拖延澹州军的支援。”
清玄这番话倒是说明了一切。
若是这支精锐真的跟随于骁成为叛军，牧云城便会第一时间遭到肃清，他们用牧云城作为据点，便可以与澹州赶来的援军抗衡。
从澹州进入牧云州，必定绕不开牧云城，澹州军如果想要攻灭整个牧云州的叛军，则是先要拿下这个与澹州州府澹台城相邻的牧云城。
所以，第一种可能根本不成立，那么，张丰羽的猜想便只剩下了第二种，那便是澹州军也叛变了。
“大玄，真是多事之秋啊。”
清玄感叹道。
张丰羽也点了点头，不过这些并不是他要想的了，不管真相究竟如何，至少这澹州的态度已经很扑朔迷离了。
张丰羽原本想要入澹台城的想法，此刻也被打消了，翻过澹州，那便是高阳州，高阳州再往北去，便是大玄的心脏，帝都龙武城了。
而张丰羽决定，不入澹台城，三人沿路绕开城镇，暂不走官道，在山野间或乡路奔袭，一路北上，直接进高阳州再说。
若是高阳州此时也已经叛变，那张丰羽也想不到大玄整个境内，还有什么安全的去处了。
正在张丰羽三人商议之际，竟有一队人马，一边大声畅谈，一边出现在了张丰羽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