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珍视的东西？你以为仅凭他们提供的数据，就能真正了解我吗？即便是白虹本人，也无法洞悉我的全部。”通天晓的声音很轻，像是怜悯的叹息，也是有力的回击。
小间谍放弃了徒劳的转头动作，目光空洞地垂下，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通天晓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话语已经触动了对方，于是决定进一步施加压力，乘胜追击。
他缓步走到小间谍面前，面容冷峻，刻意隐藏起任何情绪的波动：“看你的举止，在复兴军应该有一定地位。如今身为阶下囚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通天晓轻轻叹了口气：“我近来事务繁忙，无暇对利刃城进行全面的整顿。这些违规行为的出现，我难辞其咎。对此，我向你致歉。但在我完成手头的工作之前，实在无暇去修改这里的工作流程，制定新的工作规范。”
“……所以，如果你不能做出改变，那么，你恐怕一直要忍受这种暗无天日的苦日子。”
“你知道我现在正在忙些什么吗？”通天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还能是什么？复兴军呗！”小间谍重新将目光聚焦在通天晓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本来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可惜，你们的待客之道实在让人寒心。不过，看你现在的态度，似乎有意弥补？”
“没错。我们可以进行一次合作。你为我提供复兴军的情报，我则为你提供一个相对舒适的生活环境。如果你表现出色，我甚至可以考虑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你自由。”通天晓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小间谍趁机提出要求：“我要成为你的警卫兼参谋长，每天贴身保护你，并参与军事决策。”
通天晓冷笑一声：“你是想借此机会将军机秘密传给复兴军吗？你至少应该提一个更靠谱的条件。”
白虹笑道：“这就是我的条件。”
通天晓冷笑一声：“你这是在异想天开。在彻底解决复兴军之前，你都必须接受严格的封闭管理。”
小间谍顿时显得意兴阑珊：“既然换不来自由，那我为什么还要向你透露那些情报？”
通天晓的目光变得冰冷：“你若不愿说，那便罢了。复兴军如果发现你无法达成他们的目的，自然就会舍弃你，再派其他人前来。他们得到了这些数据，便能随意制造更多的‘白虹’。你完不成任务，他们就会给我送来新的替代品。你对他们而言，将变得毫无价值。对我来说，无论他们送来多少个‘白虹’，结果都完全一样。可是，对于你来说，结局则完全不同。我想你比我更了解竞天择和燎原虎的为人。”
小间谍摇了摇头：“很抱歉，你等不到一支‘白虹大军’了。这些数据的重要性非同小可，在我接触它们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断绝了所有泄露的可能。我就是唯一的‘白虹’。”
他瞥了通天晓一眼，懒洋洋地说：“就这一点来说，我比你谨慎得多。”
通天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掌握这些数据这么多年了，却从未想过自己造一个‘白虹’出来，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白虹眨了眨光学镜，满脸困惑：“是啊……为什么呢？”
通天晓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对一个无知的孩子解释：“再高端的佳酿，天天品尝，也会觉得索然无味。更别提那些粗制滥造的了！你说是吧？”
白虹愣了愣，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的确如此，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早该想到……”
通天晓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他扫了一眼被紧紧绑在囚椅上的小间谍，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再说，这也是一个绝佳的……诱饵。不然，你以为如果文件足够重要，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人窃取？只要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虹’，我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心怀不轨之人送来的情报盒子。”
他笑得成竹在胸：“而我，只需要打开它。”
小间谍的目光变得黯淡，他扯起了一个落寞的笑容：“原来是这样……不愧是擎天柱一直信任的战斗指挥官，果然好计策！我还以为……我还奇怪，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犯泄露机密的错误。”
“对你来说，这些往事或许已经不重要了，它们只是你手中的诱饵。但对我来说，那些数据，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我很幸运，能拥有这些回忆。”
通天晓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真诚，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小间谍信了，而且这次没有撒谎。另外，恐怕那些被灌输的记忆数据，似乎真的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果然没有人会像白虹那样做到直接阅读别人的内存数据还不会被混淆自我。
通天晓的语气变得冰冷而充满胁迫：“所以，通过伪装成白虹，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好处。想要改善你的处境，只有展现出你的其他价值才行。你毕竟不是普通的战俘，我想你应该清楚间谍的下场。”
小间谍似乎失去了周旋的耐心和兴趣，他缓缓闭上光学镜，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如果这就是你的答案的话……那么，我就不再跟你玩下去了！今天，我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通天晓目光一凛：难道复兴军会了解到这里的审讯进度，并派人潜入劫狱？那么必须做好全城警戒，尤其是支持战略物资供应的矿山、军工厂和军火库，以防他们对这些地方进行突袭，削弱我方战斗力。
就在气氛即将凝固之际，小间谍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给我的答案。”
“既然你心心念念只想要情报，那么，作为回报，我免费送你一条有用的情报吧！复兴军很快就会做好大举进攻的准备。这个已经腐烂得千疮百孔的利刃城，将首当其冲。赛博坦复苏的百年庆典上，竞天择将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建议你重新考虑我的条件。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通天晓。”
白虹很庆幸自己为了这次见面，暂时调高了情绪反射阈值，不然他都不确定自己会在情绪的影响之下做出多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通天晓的那些话，他更愿意相信是为了从敌方间谍口中套取情报而使用的必要手段。
他打定主意：既然目前暂时无法证明自己，不能恢复自己的身份，那么，只能采取第二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