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慑的核心是什么？当一个人身上绑着炸弹要挟其他人时，其真正的困难并不是绑上炸弹，而是让别人相信自己真的会按下炸弹然后一起死光光。
那范闲敢吗？
尖刀二组组长突然意识到，范闲真的敢，这个疯子真的敢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能囤下这么多尸体的人，敢不敢制造更多的尸体？
“啊~”表盘播放的开机视频最后，是范闲的感慨：“我爱这个比烂的世界~真是适合一个彻彻底底的孤魂野鬼啊......”
表盘播放的只是开机录像，自然不会有人告诉他答案，但如果有负责配合南部军区作战的三星械秘师看到，必然会恍然大悟地说：我不知道。
表盘被尖刀二组组长捏碎。
...
范闲看着投影里尖刀二组组长最后铁青的表情笑了笑，转头看向旁边静静矗立着的白袍遮面投影：“麻烦您了尤莉小姐，真是帮大忙了，报酬我会在五分钟内转给您。”
“嗯。”尤莉神仆的投影静静打量着范闲。
范闲握着表盘走进电梯，看着表盘上投影出的尤莉神仆的身形：“说起来尤莉小姐最近怎么样？”
“凯恩街乱了不少，但还在控制之内。”尤莉神仆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南部和东海岸的事情您也知道，如今整个北华夏特区到处都是灵活定居的人，近水市......还不如临安市，而我只是治安官。”
范闲点了点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近水市不像临安，临安的主城区是被称为梦之都的重叠城市，而近水市......主城区依然是落后地区，临安尚且出现了救济粮不足的问题，而在近水市这个问题显然会更加严重。
这个问题，不是治安官能解决的，至少不是普通治安官能解决的。
“尤莉小姐您这样的三星械秘师比其他治安官好，您好歹能求助机械神殿，确切的说是求助您的导师。”
平心而论，临安缺那一口吃吗？说实话，真的不缺，可问题是谁来买单？
在联邦，民用资源，任何民用资源，都不要认为它会缺乏，当它出现缺乏时应该问：它们在哪？他们都做了什么？他们有什么没做？
“我的导师......”尤莉神仆摇了摇头：“我正在凯恩街新建新的能量粉合成厂，也算是力所能及做些事情。”
“这......”范闲笑了笑，可最终还是没有多说。
联邦不缺能量粉，但自己手搓当然是一个好的选择。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就挂断了通话，范闲继续乘着电梯向着上城区而去。
在到达中城区的顶层后，电梯停下，直到电梯间里所有人都出示了通往上城区的权限后方才继续向上。
范闲走在海浪纹的地板上，看着身旁那些侍者各自散开，向着沈贺家走去。
推门而入后，范闲看着早就等待在这里的沈光明，迈步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袖口一挥排出两枚大|麻含片：“来点？”
沈光明看了一眼，拿起一枚大|麻含片丢入口中，看向范闲：“我兄长让我全程配合你，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你哥是想问接下来该做什么。”范闲笑吟吟戳破了沈氏兄弟最后的体面：“传统手艺走着呗，第一步扬名。”
“扬名？”
“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吧。”范闲笑吟吟把玩着手杖上的菩提子珠串：“在这个时代扬名无比简单，有钱就好。”
沈光明大抵听懂了范闲的意思，皱了皱眉：“一个官员表现得太有钱是否不好？而且我这边......说实话，为了配合你和我兄长，我这边注定是要砍掉一条腿的，而且还是条大腿。”
“没事，没事，交给我就好，范某也算小有家资，这点还是出得起的。”范闲笑吟吟摆了摆手。
......
直播的画面被剪辑切片开始传播，当然，重点的切片部分是康尔特哈尔被一拳打爆屎忽的画面，至于其他的多少带一点无关紧要。
甚至部分人上传的切片视频，干脆就只有那一拳的循环播放，并配上了魔性的bGm。
于是，此事在网络上疯传，且不用担心如此血腥暴力的画面对未成年的身心造成影响。
因为由于联邦优秀的自动审查屏蔽技术存在，12岁以下打开该视频时会被AI算法自动优化成适合观看的内容。
是的，康尔特哈尔喷出的红色血液被AI改色成白色，彻彻底底保护了未成年用户的心理健康。
提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嘴某些知秘师教授的观点，该教授在社交平台严肃声明：“在我看来联邦的自动屏蔽算法存在巨大缺陷，很多内容虽然不适宜青少年观看，但让他们提前了解到世界的残酷未尝对他们没有好处，因此我有一个建议，那就是联邦对屏蔽算法进行优化升级，大改一下。
试想一下，如果把持枪的歹徒屏蔽修改成持枪的仿生人歹徒，那么也就不存在伦理和道德上的错误引导了，如果让AI把成人内容的女主角给换成八岁的小女孩不就是儿童内容了吗？”
由于该发言一片拳拳报国之心，所以那位教授自此遁入人海，再也没人见过他的踪迹。
听说，他......大抵是死了罢，听说用的还是2.34mm口径的子弹。
话说回来，少数看到了沈贺全文圣经朗诵的网民中，难免有人发出由衷的感慨，写诗赞曰：“挖槽，你是真|他|妈反动。”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只有少部分人发出感慨。
你不能指望人均胎教肄业和中小学肄业的落后地区的人能够有什么先进思考，甚至落后地区的九成九九的人都殖装不起智慧副脑没法开挂提智。
同样的，你也不能指望几乎所有娱乐都在虚拟潜入设备中度过的重叠城市人进行太多的思考，他们肯抽空到网上看一眼，多半都是因为正在看广告复活。
而这些人才是构建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你和他们讲数据，讲道理是说不通的，你得讲情绪，讲共鸣。
况且范闲也多少有了点路径依赖，学不会那些正儿八经的法子。
再加上沈贺的劣势是实实在在的，在竞选资金方面他几乎只有沈光明和范闲来支撑，而在政治上会给他帮助的人则完全没有。
所以范闲选择了出奇招走捷径，说到底联邦虽然只是表面上的民选政|府，但好歹有民选的成分在那。
而对于民众来说，一个官员，最基础的要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