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不自觉地低喊一声，“程叔。”
人类的悲情相通，夏鹿的眼泪很好地疗愈了程德志。
他坐直身体，一把抓住夏鹿的手，诚恳地问：“丫头，做我女儿好吗？哦，不不不，我是说，做我干女儿。”
“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是小婉的投身。只要你答应做我女儿，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吗？丫头。”
夏鹿内心的震惊无异是五雷轰顶。
女儿？干女儿？
她父母俱在，虽然不亲厚，可他们真真实实地还活着，而且就在蓉城。
认干女儿这事，如果没有父母的同意，她一个人认了好像也是胡扯。
更关键的是，她现在.....现在是秦琛法律上的妻子。
她做了程德志的干女儿，那秦琛不就是他的干女婿了吗？
以她对秦琛不算深厚的了解，秦琛未必甘愿做小，做程德志的干女婿，即使他一口一个程叔叫着。
男人的言不由衷，她在刘文山的身上听到无数次。
好半晌，夏鹿舔了舔有些苦涩的嘴唇。
眼泪原来这样的咸。
她诚恳地说，“程叔，我猜你肯定调查过我的家庭背景——”
“我......”程德志难得露出些许慌乱的表情。
“没事，”夏鹿吸了吸鼻子，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道，“没关系，我们家就那样，你调不调查，他们终究都是我的家人。”
程德志长长叹了一口气，松开夏鹿的手，无奈地摇摇头说，
“我们每个人的确没法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但丫头......只要你答应我，你们夏家，包括你那不靠谱的哥哥，我会一应护着，绝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尤其是你。”
夏鹿努力咧开嘴，装作开心的样子，“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在蓉城横着走了？”
程德志被夏鹿逗笑，轻抬嘴角，“你这丫头！”
说着，他又深深看着夏鹿继续道，“丫头，我真的觉得我们有缘分。不仅仅是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像年轻时候的樱花，而是我觉得你的性格......”
他嘴角下垂，闭了闭眼，忧伤地说，“如果小碗能够长成你这么大，她的性格一定会像你这样的。”
夏鹿无声地撇了撇嘴，心里质疑道，性格？你才跟我见两面就能了解我的性格？你那些调查靠谱吗？
夏鹿收回心里千军万马的奔腾，凝神说，“程叔，不光是夏家，如果我现在认了您当干女儿，我前夫刘家怕也不好相处。”
“我虽然跟刘文山快刀斩乱麻的离了。我猜，你应该也调查过，刘家比夏家还不好相处。而且，刘文山也未必会放过我。”
夏鹿刚说完，程德志的眉头肉眼可见的拧到一起，过了一会，又舒展开，他轻笑一声，颇为戏谑地说道，“丫头，你这婚离的莫名其妙，结的也莫名其妙。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怕也会被你愁死。”
夏鹿一听，转悲为喜，脸上也露出笑容道，“对吧，程叔，所以，这么大丫头哪有那么好当爹的，儿大不由娘，有了我，估计您的头发白的更多。”
程德志由衷地开怀笑道，“有你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陪着，我即使有白发也心甘情愿。还有......”
说着，他贼兮兮地瞟了一眼夏鹿继续道，“不管你跟秦琛那小子是隐婚，还是闪婚，你也太小瞧他的能力了。自然你跑到他的碗里，别人再想惦记也是徒劳。刘家夏家王家什么的，根本不是我需要考虑的。”
夏鹿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娇嗔道，“程叔，您是把我看作一块肉吗？还是长腿的一块肉，还能跑到秦琛碗里？”
程德志被夏鹿逗得再度哈哈大笑，“秦琛这小子，的确是捡到宝了。丫头，你就做我女儿吧，干女儿，咱们今天就定了。”
夏鹿心头大惊，她终于知道程德志为什么要在茶楼见面了，好奉茶呀！
她眼看着程德志准备按服务铃让人进来，她吓得赶忙按住他的手，急急说道，“程.......程叔，要不这样，我做您徒弟怎么样？”
“徒弟？”程德志手一松，狐疑地看着夏鹿。
夏鹿舔了舔嘴唇，继续游说道，“您看啊，如果您认我做干女儿，不光是夏家和刘家不好相与，就是吴阿姨和程大哥也会多想不是？”
“如果我做了您的徒弟，关系听起来好像远了点，但各方面不会多想不说，您还多了一个女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我一定会像女儿一样孝敬您的。”
做了客户经理，夏鹿才知道正方通信里，为什么大客户部最牛逼？
因为所有的客户经理都会把服务对象的客户关系调查的清清楚楚，祖宗八代的关系不说，还会把每个亲属的喜好调查的一清二楚。
而且这种人物关系图和资料是作为大客户部的绝密传承资料，一位一位客户经理往下传的。
夏鹿第一次去大客户部，章军给夏鹿的客户资料里就有程德志家的详细资料。
程德志现任老婆姓吴，有一个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刚刚入职w单位不久。但这事很少有人知道。
都说忙中出错，口不择言。
刚说完，夏鹿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程德志狐疑又审视地看了夏鹿一会，然后了然于胸地笑笑道，“所以，所有运营商里，我最喜欢跟你们正方通信打交道，工作做得就是细致。”
夏鹿额头冒汗，尴尬的嘿嘿笑了几声，又立马狗腿道，“程叔，您说笑了。”
程德志嘴角含笑地问，“你这个思路也不错，不过，现在又不是古代，我身上又没有什么绝技可以传承。我当你师傅，我教你什么呢？”
夏鹿一听，有戏！
她立马起身反客为主地给程德志倒满面前的茶水，端起来，递给他，诚恳地说：“程叔，您说笑了。您怎么会没有绝技呢？您为人处事的睿智大度，世事练达，对人情世故的通透把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学习的榜样。”
“不说做我的师傅，就是把您放到蓉城大学社会学系里当教授，您也能同时开社会学、心理学的课程。而且，保证堂堂课爆满！说不定，一不小心成了网红都不一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程德志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也终于同意了夏鹿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