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异族的语言，半妖通用语有很多需要借助特殊器官才能发出的语素，因此这些人族奴隶说的很是勉强，像是嘴里含了什么东西，然而偏偏又语速很快，流利的像是母语。
这不由让林悔心中一沉，他默然起身，问：“你们难道不是人族么？”
人族奴隶们眼中闪过茫然。
深吸一口气，林悔耐着性子问：“你们有没有名字？”
“什么是名字？”
林悔语塞，突然意识到这些人族奴隶，可能甚至还没有产生自我意识，不禁大感头疼。
“罢了！我这样问吧，你们觉得自己是谁？”
“我们是谁？”人族奴隶们依旧是一脸茫然，机械性回答，“我们是奴隶。”
林悔气乐了，大感失望之余，瞬间失去了沟通的欲望。
他转身就走，迈出几步，又无奈回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主人，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可离开这一步。”
十名奴隶，像是接收到信号的机器人，陡然起身，齐声道：“是，主人！”
见此，林悔算是彻底确认，这些奴隶很有可能是已经被半妖族圈养了多少代的人畜，神国文化被彻底摧毁，沦为了半个野灵系神只。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林悔颇为郁闷的返回了白鹿村。他没有去找侏青，而是来到附近一个属，找到了正在躲避修炼的茹漓。
“诶，这么多事，你都忙完了吗？”地下沙穴，茹漓歪着头，抬头望向林悔，“按照你们人族的礼仪，应该是要让你进去，但这是我刚挖的洞，有点小，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们就在外面说叭。”
“算是暂时都忙完了。”林悔长出口气，苦笑回答，随后蹲下身，看向茹漓，认真问道，“我确实有个事想问你，你现在方不方便？”
茹漓搓了搓脸，舔着毛道：“这里这么空旷，我又没什么事，当然方便啦。”
“嗯……那就好，事情是这样。”林悔话里真假参半，从头说起，“为了摆平你的事，我和孽亭酒馆的掌柜做了项交易。”
一听和自己有关，茹漓闪亮亮的眼睛一呆，慢慢放下爪子，竖起耳朵认真听起。
“你不用这么严肃。”浅浅撒个谎，林悔只是想让茹漓上些心，此刻见茹漓神情这么凝重，他顿时笑道，“这项交易不涉及金钱，孽亭酒馆的掌柜看在我也是人族，值得信任，便卖了我个面子，作为交换只是托我帮他在外面发展发展势力。当然了，就算涉及金钱，我也不会找你来要，毕竟一码归一码，我们之间的账早已经结了。”
闻言，茹漓僵滞的身体才是变得轻松，她长舒口气，夸张的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现在可是没一点钱了，连身都卖给了你，你就算找我要，我也没招了。”
林悔哭笑不得：“你这话怎么这么奇怪……”
“哎呀，就是这个意思嘛。”茹漓两只小爪子在面前胡乱抓了抓，“说吧说吧，既然不是为了钱，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简单来说，他想让我找同为人族的神只传授功法。”林悔叹口气，道，“于是我就去黑市上赎买人族奴隶，结果却发现这些奴隶的智慧极为低下，说是野灵系神只也不为过，别说传授功法，沟通都困难。”
茹漓听明白了：“嗯……所以你是找一些比较聪明的人族神只来培养？”
“不，普通的人族神只就好。”林悔摇头道，“只是我找的那些人族神只实在太差，但我估计这不是偶然，很可能整个黑市的人族奴隶都是这样。”
茹漓点了点头，尾巴晃了晃：“确实是这样，我虽然也没来冢州多久，但我听说冢州但凡有些实力的人族早跑光了，现在黑市上的人族，都是五六十年前战败的人族神只的子民后代，他们从出生起就被其他种族抚养长大，等到破界而出，就会直接成为忠诚的奴隶，也就是说他们连自己的语言和国家都没有，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灵智了。”
这和林悔所推测的一样。他无奈问道：“如此说来，冢州现在是找不到几名正常的人族了？”
“你要是说黑市上流通的奴隶，那确实是这样。”
茹漓从沙穴里跳出来，绕着林悔踱起步子：“但区区四五十年，对于人族神只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况且冢州又很大，因此在一些村庄，应该还是有神智正常的人族神只，只不过应该也是奴隶罢了。”
林悔皱了皱眉，顿时想起白鹿村，他记得根据情报，白鹿村中便是有十好几名人族奴隶。
回过神，林悔诚恳道：“我明白了，谢谢你，你提供的情报很有用。”
“嗨，这算什么情报呀，小事小事！”茹漓转过身摆了摆尾巴，便要钻进沙洞，“既然没有事了，那你就走叭，最近乱得很，路上记得小心些。”
“好……噢，对了，你等一下。”林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枚拳头大小，时刻散发冷气的冰晶，微笑道，“冢州元素稀少，你修炼起来应该很困难。这是我从黑市掏到的千年冰晶，出自一座灵仙神国，对你应该会很有用。”
顿了顿，林悔轻咳一声，说道：“我知道你讨厌仙真神系，但是冢州的元素实在太为珍贵了，所以……”
“好漂亮啊！！”茹漓闪亮亮的眼睛透出惊喜，白绒绒的软爪扑上去，一把抱住冰晶，舒服得呻吟，“还这么凉快……啊啊啊，真是太谢谢你啦！”
咽下说一半的话，林悔看着茹漓一脸满足的样子，松了口气，一手负后，笑道：“既然满意，那我就先走了，免得打扰到你修炼。”
“等一下！”茹漓突然抬起头，紧紧抱住冰晶，又圆又亮的眼睛转了转，既有些警惕，又有些疑惑的问，“你不需要我再为你做些什么事吗？”
林悔先是疑惑，旋即反应过来，轻笑道：“噢，你误会了，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安心收下便好。”
“见面礼……”茹漓轻呢一声，有些困惑，“为什么？”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林悔神情自然，“我帮你摆平麻烦，要么你给我神圣币，要么当我的下属，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后者，那么你现在当然便算是我的同伴，我的属下。”
“我们当时是这样说的没错。”茹漓神情犹豫，“可是我毕竟还什么都没为你做……”
“一码归一码。”林悔负手微笑道，“在我的神国，对于注定要一起共事很长时间的同伴，一般都会送些礼物给对方。也就是说，我是以朋友的名义将这份冰晶赠给你，完全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不用有任何压力。”
“而且就像你刚才说的，现在冢州很乱，你作为元素系神只，在这个时候现身很危险，况且我最近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暂时不会有需要你的地方，所以你正好可以在此地安心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