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璨拿着棉签的手一顿，却没有抬头去看石若松。
“是不是很疼？”
石若松扯出一抹笑，故作轻松，“不疼，比我上次打球摔的伤口小多了。”
何元璨没有再说什么，认真地将他的伤口处理好。
三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石若松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他该煮饭了。
“大姐，你们要在这吃饭吗？”
“不用。”何元璨摇了摇头，“我们一会就走了。”
石若松心里了然，大姐应该是来找父亲的。
“他们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石若松说着站起身来，“那我先把米下锅一下，不然一会煮不熟了。”
何元璨看着少年纤弱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宋琢一直关注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表情，现在任何语言都是匮乏的，他也只能默默在一旁支持着她。
既然元璨这么在意这个小舅子，他以后能帮就帮一把。
过了一会儿，石若松还没出来，大门处却传来了动静。
“老公，这群人真是见风使舵，以前求着我们合作，现在一个个的变脸变得这么快。”
是程月莺。
“还有那个王昆，上次他儿子把若松推水里，我们都没有追究他了，现在居然连这点忙都不帮！”
“够了！让我安静会儿！”石远志不耐烦地呵斥程月莺。
这些天他在里面过得可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伙食比别人都要差。
而且时不时就有人挑事，夜里也总有人把他叫醒，不让他睡个整觉。
他怀疑是以前那些对手做的，又或者是何元璨做的，但他没有证据。
好不容易被保释出来，却得知家里的资产都已经冻结了。
虽然他能被保出来，但这不意味着他不需要承担经济赔偿。
石远志从昨晚回到家就开始联系之前的一些朋友，可这些人早就得到了风声，现在躲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把钱借给石家这个无底洞呢。
石远志不死心，今天又带着程月莺去找了王昆，想凭借着之前放了他儿子一马的恩情借点资金周转，可人家直接避而不见。
说什么出国谈生意了，呵呵，分明就是约了康总在打高尔夫。
至于石远志为什么知道，那当然是因为他昨天也找了康总，同样被拒绝了，还从言语之中了解到他们今天约好了打球。
石远志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客厅。
还没等他看清沙发上的人，一旁的程月莺就已经尖叫起来。
“何元璨！你这个小贱人！白眼狼！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程月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手就要照着何元璨的脸打上几巴掌。
只是这手还没落下，就被人死死地捏住了手腕。
“你是谁！”她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
程月莺挣扎半天，那只手却像铁铸的一般，不动分毫。
她还想换另一只手打人，宋琢便一使劲将人甩了出去。
程月莺毫无防备的砸在了地上，手腕手肘磕得生疼。
“你是谁！谁让你进我家门的！”程月莺随手抓过沙发上的抱枕朝何元璨扔去，“你这个丧门星，居然还带着人上门，丧尽天良啊！”
何元璨微微侧身躲过了飞来的抱枕，没理会程月莺的哭嚎，上下打量着石远志夫妻。
程月莺就不说了，此时侧身倒地，形容狼狈，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往日装出来的优雅知性的贵太太模样。
而石远志，短短十来天没见，头发就已经白的不像话了，像是老了十几岁，与之前儒雅风流的董事长判若两人。
她在打量石远志的时候，石远志也在看她。
只是那双眼没了之前伪装的温和亲近，阴鸷得有些瘆人。
宋琢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住何元璨，她却笑了笑，示意宋琢让开。
“阿琢，你别紧张。爸不会伤害我的。”说着何元璨又歪头看向石远志，询问道，“我说的对吧，爸。”
石远志没有说话，他不是程月莺，做不来撒泼打滚的事，但也着实不想给何元璨好脸色。
石远志不说话，程月莺叫嚷得越发起劲了。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看看这个丧良心的东西，居然为了点钱财陷害自己的父亲，还要找人殴打继母！老天爷你要是公道，就该来道雷劈死这个白眼狼！”
何元璨听着这话只想笑，程月莺居然还怪老天爷不开眼。
老天爷要是来道雷，也该是劈在她这个蛇蝎女人的头顶。
何元璨正想说话，刚刚去了厨房的石若松出现了。
“妈，你这是怎么了？”石若松小跑着过来，费力将程月莺扶到了沙发上。
程月莺见自己儿子来了，更有底气了。
她两眼泪汪汪的，“儿子啊，妈被人欺负了。你大姐居然联合一个外人来打我啊！她害了你爸还不够，这是要我们家死绝了才满意啊！”
石若松握着程月莺的手微微收紧，咬着下唇，下意识地看向何元璨，面上说不出的难堪。
他知道，事情恐怕不是他母亲说的这样，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何元璨不忍心让石若松看到这些丑陋的事情，温声道，“若松，你先回房间吧。我和爸说点事。”
石若松还没回答，程月莺先激动起来，“你凭什么指挥我儿子！你就是想把我儿子支开，好夺走家产是吧！”
石若松听了都汗颜，他们家现在这个情况，还有什么家产可言。
所有的东西，本来就是大姐家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他知道大姐是真的关心他，可自己的母亲却……
石若松心中对程月莺满是失望，但还是坚定地开口道，“大姐，我不走。我已经长大了，你们不用避开我。”
何元璨见他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
她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阴恻恻的石远志，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
“爸，你怎么不过来坐？今天出门累坏了吧？”
何元璨笑得自如，拉着宋琢的手抬起来晃了晃，“刚才阿姨可说错了，阿琢不是外人，是我的男朋友。
“爸，你和阿姨之前不是很好奇我的交往对象吗？我今天带回来给你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