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
我刚刚走回到门口，便撞上了白芸姐与璐璐姐。
“嗯？怎么……？”
两人看起来相当着急，璐璐姐腮帮子鼓囊囊的，嘴边还挂着奶油没擦干净。
“怎么啦？”
两人在门口的台阶上站定，开始仔细在街道上搜寻起来。
我已经好久没在她俩脸上见到过如此凝重的神情。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如此回答。
“嗯？”
白泽也追了出来，显然也对两人的行为感到困惑。
半晌的寻找之后，白芸姐与璐璐姐不约而同地低叹一口气，垂下了头。
脸上写满了失望。
“大概……是错觉……”
我能听见璐璐姐的低喃。
她那落寞的神情转瞬即逝，重新展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璐璐姐大大方方地搂住了白芸姐的肩：“有时候呢，过度的思念会导致幻觉呢，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
两人嘀咕着什么，就这么走了回去。
白泽朝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我也一头雾水，别问我呀……
正式的婚礼要开始了，先回去吧。
……
……
……
婚礼很成功，也很感人。
特别是新娘与新郎交换戒指，在纯白且柔和的灯光下亲吻对方。
我能注意到身旁白芸姐的小动作。
她在轻抚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
何莱哥完成了他的使命，他无愧于地球，无愧于这个世界，无愧于他的父亲与母亲，但……
但他却也亏欠了不少人。
魔宗王的身份本就存在了许多的争议，这是无可避免的。
仪式过后，宴会也正式开始，正餐开始逐步被端上会场。
香气弥漫，这家海茨商会开的酒店水准一如既往地高。
但我并没有心情吃。
接下来应该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白芸姐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也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走吧……”
与月璃姐打过招呼后，我、白芸姐、璐璐姐、白泽四人便走出了会场。
今天出来不仅是参加婚礼。
烈士陵园实际上离这边很近。
若不是因为这事，白芸姐今天也不会跟着咱们出来。
穿过几条街区，我们也终于抵达烈士陵园的大门前。
陵园门前的人可不少，有共和国的公民，也有魔宗的成员，所有人安静地排成长队，等待着进入陵园进行祭拜。
门卫们看见我们四人，急忙拉开了员工通道。
“四位走这边就好……”
我们也算是这边的常客了，门卫们也早就熟悉，自然而然没有任何的犹豫。
放眼望去，平整且青翠的草坪一望无际。
放眼望去，方方正正的墓碑整齐排列延展，仿若寂静的矩阵，无声地倾诉着那最后一场战争的惨烈。
穿过大理石小道，我们四人朝着陵园深处走去。
那里躺着我们真正需要祭拜的人。
穿过一排茂密的松柏，墓碑的数量也稀疏起来。
璐璐率先驻足在了一个无名的墓碑前。
“姑姑……好久不见。”
我拍了拍白泽的后背：“咱们先走吧。”
尽管不情愿，白泽还是挪动了脚步。
这后面的，都是为那场战争做出了卓越贡献之人。
埋葬的都是战斗英雄。
“开花了……”
青翠的草坪逐渐被一朵朵洁白的小花所替代，由星星点点逐渐密集。
指甲盖大小的小花在微风下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清香。
走在这样的花海之上，就好似在雪原漫步。
驻守在花海之中的魔宗战士见是我们，便收了武器，朝着这边缓缓鞠躬。
“……到了……”
那是一块巨大的不规则石碑，静默地伫立在纯白的花海之上。石碑的上半截由粗糙的手法雕刻，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何莱哥的半身像。
这样的纪念碑在魔宗城也有一个。
只不过何莱哥并没有埋葬在这，也没有埋葬在魔宗城。
石碑的大理石平台周围已经摆满了祭品与花束。
白芸姐在石碑面前缓缓跪下，安静地双手合十。
我也在石碑面前半蹲而下。
只有白泽执拗地站着，没有半点表示。
“何莱哥，咱们来看你了哦……”
想说的有很多，但却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是良久的沉默。
我站起身，回头望了望——白泽低垂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璐璐姐则是站在不远处花海的边缘，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边。
白芸姐大概还要些时间。
我缓缓退开，沿着原路返回来到了璐璐姐的身旁。
“不去……”
“不去了，魔宗中央堡垒旁就是他的雕塑，都已经看腻了……”
璐璐姐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打断了我的询问。
“……”
“这次，是咱最后一次来王都了。”
我没有回话，安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咱啊……”
璐璐姐似乎有些犹豫。
“咱给你说过的……还记得吗？”
“嗯？”
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看向璐璐。
“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答，直到我终于注意到了她抚摸小腹的动作。
久远的记忆终于浮现，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之前在他身体改造的实验阶段，虽说很对不起，但我拜托了姑姑，偷偷地从他的身体里取了些……你明白的。”
璐璐姐尽量压低着声音，那双大大的眼睛偷瞄着石碑下的白芸姐。
这个距离，就算对方的听力再好也是听不清的吧……
但即使如此，璐璐姐仍然是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所以说，最好不要和白芸她们再见面了，如果可以的话，咱想安安静静地将孩子抚养长大；两边都不知道为好……”
我真的没想到璐璐姐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这种技术在现目前可是被法律明令禁止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
“咱知道。”
璐璐姐笑得依旧那么灿烂，就好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