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罗小楠的讲述，姜以清对事情始末更加明了。
看来那个神棍会的不止是表演，手里还是有一点真货的。
至于曾妍的魂魄是怎么跑出来的……
姜以清想了想，问罗小楠：
“六天前放学的时候，你在篮球场附近吧，在做什么？”
罗小楠回忆了一下，“那天……噢！那天我确实在篮球场附近！”
“有个女生要去找王成化，我想阻止她来着，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说话，想着要是能让她听到就好了。”
“可惜她最后还是没能听到我说话。”
姜以清：“阴阳两隔，大部分普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跟亡魂打交道。”
看不到，听不到，接触不到，是一种保护。
“不过有些人例外，比如天生的阴阳眼，运势低迷的人，还有八字轻的人。”
说到最后，姜以清的视线落在手里的槐木偶上。
“曾妍就属于八字轻的那一类人，魂魄不稳，比起常人要更容易离魂。”
“那会儿她大概是听见了你在说话，起了探究的心思，灵魂不知不觉间就出窍了。”
中间或许是懵懂，也或许是贪图新鲜体验，没有及时返回身体。
等再想回去的时候，肉身却被送到了校外，想回也没法回了。
罗小楠恍然，原来是这样。
姜以清又拿出另一个槐木偶，看向罗小楠。
“你现在的状态很虚弱，附身进木偶里跟我走吧，我有办法给你养魂。”
罗小楠一怔，表情有些纠结。
姜以清看出她纠结的点是什么，直接道：
“以你现在的状态，继续留在学校也不能发挥任何作用，而且再不养魂，你最多只能再坚持一周，就会彻底消失。”
一旁的胡娜一惊，赶紧劝罗小楠：
“你跟她走吧，养好身体、不是，养好魂魄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正常来说，没有谁会希望自己魂飞魄散的，罗小楠当然也不想。
若是它的魂飞魄散能有价值还好说，可它现在确实除了干着急什么也做不到。
那就没有必要去做无谓的自我牺牲。
罗小楠不再迟疑，往另一个槐木偶里飘去。
至此姜以清前来学校的目的达成，便收起两个槐木偶起身准备离开。
胡娜见状，急忙道：“我也要跟着你！”
姜以清不解地看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胡娜被看得有些瑟缩，可仍是坚持小声道：“我不放心小楠，我得看着你才行。”
姜以清：“……”
她真要干坏事，这姑娘跟上来不是买一送一吗？
看着人稚嫩的脸上忐忑的小表情，姜以清中就还是没有拒绝。
“你想跟就跟吧。”
*
姜以清领着胡娜先去了趟曾家，把曾妍的生魂送回身体。
魂魄归位的一瞬间，曾妍的眼睫颤动着，没一会儿竟然睁开了眼睛。
曾从燕看到了那叫一个激动，扑到床边就连连喊她的名字。
“妍妍！妍妍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妈妈给你备着吃的呢……”
曾妍迟钝地看向妈妈，呢喃道：“妈妈……”
只清醒了没多长时间，曾妍就好像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再次闭上眼睛，失去意识。
“妍妍！妍妍！”曾从燕着急地看向姜以清，“姜大师，我女儿她怎么又昏过去了？怎么办啊姜大师？”
姜以清：“别急，你女儿这次是睡着了。”
“她魂魄离体太久，最近一段时间会表现得精神不济，反应迟缓，睡眠时间很长，这都是正常情况。”
“让她好好休息，多晒太阳，大概半个月后情况就会好转，不过想要恢复到原来的程度，至少也要三个月。”
曾从燕这才放心下来，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不停地表达感谢之情，询问姜以清要收多少钱。
结合曾家的条件，再加上这次出的力，姜以清收了两万，还给曾妍画了道定魂符。
······
从曾家离开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想到两人还没吃饭，姜以清就带着胡娜找了家餐馆。
胡娜一开始不肯吃，表示自己可以在餐馆外面等姜以清吃完。
姜以清闻言捂着心口脸色发白，“进去吧。”
只简单一句，胡娜再不敢拒绝，紧张地伸手过来搀扶着姜以清进餐馆坐下。
姜以清拿过菜单点了三个菜，店家做好菜端上来的时候，看人数给端了两碗米饭。
姜以清推过一碗到胡娜跟前，“吃吧。”
胡娜抿唇，低声道：“我没有钱。”
“你还在读书，没有钱不是很正常，等你以后工作挣钱了再请我吃饭就好了。”
“……万一我挣不到钱呢？”
姜以清笑了，看了眼胡娜的面相，笃定道：
“你能挣到钱的，放心吧。”
胡娜在学习上没有卓越的天赋，但她会凭借努力考上一所好大学，未来在自己的工作领域上大展鸿图。
她会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
胡娜不懂姜以清是哪来的自信，可还是忍不住诡异地也跟着自信起来。
感觉自己一定能请回这顿饭。
这么想着，胡娜不再拒绝，拿起筷子。
······
饭后，姜以清带胡娜回到旅馆的房间。
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装着罗小楠的槐木偶放到小破门附近。
养魂嘛，吸足阴气就好了。
姜以清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阴气，绝对管够。
给罗小楠摆好绝佳的治疗位置，姜以清让胡娜随便找地方坐，就自己打开手机搜索起王成化的资料。
王成化在J城颇有名气，因为创办了J城助学网，资助过许多学生，当地的媒体经常会采访他，本地人也都称呼他是大善人。
所以他的资料在网上一搜就搜出来了，生平履历和照片，应有尽有。
看着照片上男人方正淳朴的脸，随着脑海中划过对方做过的事，姜以清的唇角逐渐绷紧。
表情是掩饰不住、也不想掩饰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