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学生全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大家先是惊叫地后退了几步，而后反应过来，又急忙围上前想要帮忙。
可这些孩子也没学过遇到吐血的人要怎么急救，只能急得原地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
“叫老师！快去叫老师！”
“去医务室喊校医过来！”
倒在姜以清身上的女生感觉到自己肩背后面传来湿黏的触感，茫然地抬起头。
然后就看到了身下的姜以清嘴唇和下巴上鲜红刺眼的血迹，当场就懵了。
女生一个弹射起身，跪坐在姜以清身边手足无措道：
“你你你没事吧？啊？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把一个人撞吐血。
这下刚才烦恼的事情瞬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姜以清运转灵力，缓解自己的头晕目眩后，她一把抓住女生的手，气若游丝道：
“我没事……扶我一把……”
女生颤颤巍巍地把她扶起来，一万个不放心。
“你、你能站起来吗？要不还是躺下来吧？校医应该很快就来了！”
姜以清面无表情心想：
可不就是要在大人们来之前跑路吗。
不然她岂不是要发动一堆洗脑术。
抓着女生的手，姜以清给两人套上一个存在感降低术，在众人的包围圈中溜走。
女生慌乱之下也没有察觉到异常，一路扶着姜以清走，没去想为什么同学们都不拦着她们。
直到一路走到无人的体育馆，女生才猛然发现竟然只剩下她们两人独处。
姜以清随便找了块地坐下来，仿佛没有注意到女生的迟疑，自顾自拿出纸巾拾掇自己。
女生见状，想到这是她惹出来的祸，便站在原地没有走。
“真的对不起！我陪你去医院吧？医药费我、我会赔的。”
姜以清抬眼看她。
女生身上穿得旧衣服已经洗得发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还不太合身。
即使如此，她依然穿着，显然家庭条件并不好。
最关键的是……
透过女生的面相，看到她的命数，姜以清眸色沉下，心中有怒火燃起。
垂下眼帘遮住自己的情绪，姜以清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女生赔钱。
“我这是老毛病，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在意。”
说完她话题一转，“刚才看你走得很急，是不是有急事？有就去忙你自己的吧，我再坐一会就回去了。”
女生犹豫着没有动。
姜以清：“我真没事，你快去吧。”
在她再三的催促下，女生想到自己要交的资料费，还是低下头往外走去。
姜以清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静静等着。
等到女生的脚步即将跨出体育馆大门的那一刻，一个半透明的身影蓦地凭空浮现。
它看上去十四五岁左右，长相清丽，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面色青白，脖子上一圈深深的紫色勒痕，一眼就能让人分明，这不是人类。
它跟在女生身边，不断喊着：“不要去！不能去！”
可它现在的声音只有姜以清能听到。
见女生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它一咬牙，开始喊女生的名字。
“胡娜！”
胡娜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了姜以清。
但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分明是……
胡娜环顾了一圈体育馆，确定除了姜以清外，再没有别的身影后，她抿唇看向姜以清，小声道：
“是你在叫我吗？”
其实她更想问，姜以清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
姜以清没有回答胡娜的问题。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半透明的阴魂身上。
这个阴魂出现的时候，身影就已经不太凝实，在这种虚弱的状态下，它还要动用所剩不多的能量去叫名。
胡娜是因此回头了，肩膀上的一盏火也因此灭掉了。
可阴魂要做点什么，只灭掉一盏火不够，至少还得再叫一次名，再灭一盏火。
然而瞅着它叫了一次名就愈发涣散的身形，怕是再来一次，就要彻底魂飞魄散了。
阴魂明明清楚结果，却仍不打算停下来。
看着它一副要再来一次视死如归的模样，姜以清眼角再次一抽，出声打住。
“别喊了。”
在场的一人一魂都呆住，愣愣地看向她。
姜以清掐诀念咒，先给胡娜短暂地开了阴阳眼，让其能看到阴魂的存在。
胡娜感到眼睛有股凉意抚过，下意识地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旁若隐若现的身影。
她睁大双眼，一时间难以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但再次看过去，那道身影依然在。
“小楠！？”
罗小楠对上胡娜的视线，知道她终于能看到它听到它之后，顾不上其他，赶紧先提醒道：
“娜娜，别去找王成化！他不是好人！”
罗小楠不晓得这样交流的时间能持续多久，便语速极快地把自己知道的内情说了出来。
“王成化他打着资助学生的名义，实际上干得都是侵犯人的坏事！你千万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个畜生！”
胡娜垂着的手克制不住地一颤。
她听了这些没有露出不信和质疑的神情，反而沉默地避开了罗小楠的目光。
罗小楠焦急道：“娜娜你要相信我啊！我不会害你的！”
胡娜语气艰涩：“……我知道。”
罗小楠以为她听进去了，刚松了口气，就被胡娜接下来的话给震住了。
“王成化会做什么，我也知道。”
罗小楠一瞬间甚至不能理解自己听到的话，眼中满是迷惘。
胡娜低着头攥紧了拳头，继续说道：
“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了。”
有个跟胡娜关系好的女生被王成化骗过去做了那档子事后，回来就哭着跟胡娜说了一切。
但打小生活在思想保守的乡镇，哪怕被欺负了，她们也不敢说出去，更不敢报警闹大。
因为她们无比清楚，就算她们是受害者，什么都没有做错，可发生了这种事，她们就一定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会被人在背后用轻蔑的语气谈论。
光是想象这样的未来，她们都难以承受。
为此它们宁愿选择默默忍受王成化无耻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