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
眼泪滑入嘴中，苦涩蔓延。
唐现现哭得更加伤心，环在他腰后的手指拧着他衣服。
清创不过四五分钟。
医生离开后，唐现现乖乖缩在贺轻川怀里，发着呆，一声不吭，脸颊血红。
贺轻川大手握着小o的双脚，帮他暖着。
沈弃拿过毛毯，轻轻搭上去。
贺轻川微微点头，把人包裹进去。
何有容长吁一口气：“给我急死了，我看刚才沈弃都拿枪了。”
大猫面向窗外。
装作没听见。
程无郁挑眉，问：“小贺，后半段怎么治的，毒哑他了？”
大哥一向嘴毒。
贺轻川懒得回答，想把唐现现放回病床。
小o连忙双手环紧，不让他走。
大有一副，要么你今天脑袋留下，要么人留下。
无奈，贺轻川只能继续抱着。
唐现现开心了，手扒拉一下贺轻川光头，“小贺，扎手。”
贺轻川：“晚上再刮一次。”
唐现现嗯嗯两声，搂紧他，脑袋一个劲蹭蹭蹭。
二人体型差稍大。
Alpha和omega本就是强势和柔弱的代表。
乍一看，贺轻川像是抱着一只大玩偶。
这里没什么事，沈弃扯上程无郁袖子往外走。
离开病房，被带到检查室，找来医生帮忙重新处理程无郁的伤。
程无郁商量道：“宝贝，你先出去等行吗？”
喊这么好听，只有一种可能。
非常非常心虚。
沈弃冷冷扯了扯嘴角，没理他。
程无郁试图起身把人挪出去。
医生没好气道：“安静点！你看看你这伤这么深，也不缝几针。”
他说着，把纱布完全掀开。
沈弃这才看清楚程无郁腹部的伤口。
确实是刀伤，并且戳的非常深。
说是不小心，不可能。
这更像是对方拿匕首狠狠捅进去！
程无郁大气不敢出。
总觉得下一秒猫猫就要把自己嘎了。
“小舅？”姜慕远声音在门外响起。
程无郁连忙转移话题：“大外甥？你怎么来这里了？又跳槽了？”
姜慕远晃晃手中果篮：“听说唐现现住院，来看看他，你怎么了？”
检查室门没关严，他离老远能听到小舅咋咋呼呼的声音。
“好深的刀伤。”姜慕远出于职业习惯，想近距离观察。
程无郁预感不妙：“不是，你能不能……”
姜慕远无意间火上浇油：“再深半指，就要伤到内脏了。”
程无郁：“………………”
好。
当初犯的贱，报应来了。
“弃弃，你听我解释。”程无郁急道。
沈弃走了。
当着程无郁的面摔门而出。
他想追，但是被摁回去。
也不知道这医生哪里来这么大力气。
.
沈弃脸色冷的能掉冰碴。
疾步离开医院，快走到地铁入口，听到有人喊自己。
一回头，是姜慕远。
沈弃：“怎么了？”
姜慕远气喘吁吁，答不上话。
难为一个omega跑这么远来追。
沈弃无奈：“别急，是不是你老舅让你来当和事佬？”
姜慕远喘匀了气，说：“是小舅，是他交代了，不过我不想说太多，小舅脾气有些怪，惹你生气，肯定是他的原因。”
“果然是亲外甥，挺了解他。”沈弃笑了笑，准备进地铁。
姜慕远跟上，“快要到梦魇世界了，你要出去吗？”
“至少还要四五天，没事。”
“万一提前？”
“能回来。”沈弃简短结束对话。
进入地铁，找空位坐下，也没管姜慕远跟着自己。
只是在想程无郁的伤。
程无郁昨晚上的解释，漏洞百出。
执政官被控制，他不信。
以前很早听过沈谨提过。
执政官是凌空之都最高地位。
Enigma，拥有不止一只契兽。
能力神秘又强大。
到达目的地，沈弃出地铁，扭头：“你还要跟我多久？”
姜慕远愣了下，说：“我们顺路。”
这次轮到大猫愣了。
姜慕远又道：“我去上次的情怀甜点屋买一些糖果饼干带回去。”
沈弃轻挑眉尾：“我也是。”
只不过是要定制糖果。
既然顺路，索性一起走。
姜慕远是个话少的omega。
气质比较清冷，实际上心肠很好，好相处。
只不过，有几分苦相。
或许是因为经常熬煮中药，他本身也是个中医的原因。
身上有一抹淡淡的药香。
没什么表情时，看起来很寂寞的一个人。
“情怀甜点屋挺出名，北城许多成员经常光顾。”沈弃闲聊道。
姜慕远点点头，问：“听说甜点屋是开在边界，一半属于北城，一半属于南城。”
“是，所以有两扇门，柜台在中间。”
沈弃还知道。
以前南北城两波人在甜点屋干过三次架后，老板连夜凿墙开后门。
姜慕远小声道：“很有意思。”
“甜点没得说，老板难说。”沈弃话里话外多少带了点个人恩怨。
认识时间也不算短，姜慕远第一次听他说别人坏话。
到达情怀甜品屋。
二人同时停下。
姜慕远看着门上挂的牌子，“有事外出，改天再来？”
沈弃透过玻璃盯着制作间透出来的暖黄灯光，要笑不笑。
“沈弃，他关门了，改天再来吧。”姜慕远说着要往回走。
沈弃拦下：“不用，距离挺远，来一次不容易，空手而归多没意思。”
姜慕远不太明白。
直到大猫上前，伸出一根手指，在门口风铃里边勾了勾。
竟然拿出一把钥匙！
姜慕远惊讶：“这是……”
“这里的钥匙。”沈弃把钥匙插入门上大锁，顺时针拧三圈。
动作很熟练。
像惯犯。
毕竟是未来小舅妈，姜慕远劝道：“沈弃，算了，这样犯法。”
沈弃笑出声，歪了歪头，红莲纹身鲜艳亮眼。
“放心，这老板欠我钱，不敢报警。”
“那也不合适，万一你落把柄在他手里，那他更不会还你……”姜慕远话音未落。
“咔吧。”
门锁打开。
沈弃推门而入。
姜慕远犹豫再三，还是跟了进去。
一进屋子，沈弃轻车熟路开保温柜门，拿起夹子夹了一个奶油面包。
反手塞嘴里。
姜慕远：“？”
沈弃含糊道：“别客气，我请客。”
姜慕远：“？？？”
接下来，姜慕远瞪大眼睛。
这大猫像是土匪进村，看哪个好吃，全部夹盘子里。
过一会儿，沈弃发现姜慕远还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是个好孩子。
沈弃解释：“盛淮秦说过，钱还不上，不过他答应过我，可以终身免费吃他店里的甜品。”
姜慕远放下心，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请客。”沈弃再次重复。
好孩子姜慕远这才敢动。
准备等下挑选好，自己算一下金额然后付款。
沈弃许久没吃到喜欢吃的甜品。
拿一颗麻薯整个塞进嘴里，脸颊撑的圆鼓鼓。
寂静的店内突然一声闷响，“噗通！”
沈弃回过头，一个箭步走近，“姜慕远！”
姜慕远倒在地毯上，紧闭双眼。
万幸，只是晕过去。
沈弃放下心，旋即脑后被一个冰冷物件抵住！
咔哒……
手枪上膛。
“沈弃，你可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对方阴恻恻声音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今天，我要拿你的人头，祭奠我死去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