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束缚着秦烟的‘千情丝’消散殆尽，祭坛周围的石柱蓄力似乎也已经彻底完成。
阴沉的天翻涌着乌压压的魔气，祭坛周围竖起屏障，隔绝了逃离的路径。
“为什么……不走……”
“让那个混蛋得逞真不甘心啊……”
‘穆晴苑’把秦烟搂紧怀里。
“但我更不想看你消失。”
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秦烟意识到‘穆晴苑’想做什么，竭力抬手阻止，却无济于事。
不知为何，明明她只是在旁观，穆晴苑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一股心痛袭来。
像一只手攥紧心脏，让呼吸发闷，连经脉流淌的血液都变得滚烫。
魔气如巨兽的深渊巨口，一并将祭坛中央的二人吞没于其中。
而穆晴苑也随着二人消失的身影，眼前一黑。
……
“师妹？你怎么样了师妹？”
一双手紧紧箍着肩膀，摇晃力度大得惊人。
穆晴苑睁眼，岚山关切的面孔率先映入眼帘。
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
穆晴苑回过神，下意识抬手挥开对方的手臂，却挥空了。
手臂穿过岚山，在空中迟滞地停住。
许是见到‘穆晴苑’醒了，岚山那张清润如朗月的俊逸面孔舒开眉眼，
“小师妹，你感觉如何？”
穆晴苑看到被岚山抓着肩膀的‘穆晴苑’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我这是怎么了？”
岚山适时地开口，脸上露出沉痛的神色。
“你和烟儿师妹在小秘境被大长老派人袭击后，不幸遇到魔修的侵袭。”
“你和烟儿都被种下了‘无相魇’，此蛊异常歹毒，专门吸食修真者的血肉和灵气，并且会改变寄居者的记忆和性情，最后完全侵占寄居者的身体！”
“想要解开此蛊，必须要与……”
“岚山。”
一道清冷的声线打断岚山，语气中暗含警告。
“师尊！”
青竹真人一袭白衣，眉眼如云端雪，淡漠的神情辨不出情绪。
“你先去看看烟儿。”
岚山欲言又止地扫了‘穆晴苑’一眼，犹豫地点头：
“是，师尊。”
待到岚山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青竹真人这才从长袍里探出手，摸了摸‘穆晴苑’的脑袋。
“晴苑。”
清冷禁欲的面孔划过沉痛与不忍，青竹真人垂眸，轻声道：
“为师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
‘穆晴苑’面上的茫然不似作伪，“师尊？”
“烟儿的所作所为，为师都知道了。”青竹真人像是被‘穆晴苑’的眼神烫到，连带声音里都没多少底气。
“教不严，师之过。”青竹真人掖掖被角，柔声道：
“师尊向你保证，今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
青竹真人像是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那般，瓷白的脸涨得通红，
“等刑堂新任长老前来问责，你……别供出你师姐。”
穆晴苑：……
什么情况？什么叫别供出秦烟？
她的心底浮现出一个惊悚的猜想。
难不成……
岚山把锅都扣在了秦烟头上，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
无耻之徒！
穆晴苑气的牙痒痒，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躺在床上的‘穆晴苑’眼神逐渐黯淡，哑着嗓子出声：
“请师尊放心，弟子绝不会……绝不会供出师姐。”
你又是在添什么乱？！
穆晴苑目瞪口呆地盯着躺在床上的‘穆晴苑’。
恨不得抱着秦烟死在一起的是谁啊？大袜子，你说忘就忘啊？
穆晴苑恨不得冲上去摇着‘穆晴苑’的肩膀大喊：
“你清醒一点啊！”
可惜她不是实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晴苑’和青竹真人掉进岚山设好的圈套，却没法出言制止这一切发生。
她只能在一边干看着。
看着青竹真人压着秦烟跟‘穆晴苑’道歉认错。
看着秦烟和‘穆晴苑’完全不似先前的亲密，看向对方的眼底都带着沉痛的恨意和厌恶。
看着两人三番五次地互相设计陷害，又隔三差五地陷入记忆错乱。
看着二人偶尔获得清醒想要揭露真相，却在岚山的运作下被剑宗的众人打上了‘疯子’的标签。
“真是可怜，好好一对姐妹花，却被大长老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算计陷害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青竹真人也是不容易，两个前途无量的徒弟折在外面，这辈子估计都没法恢复正常了。”
“还好大师兄站出来主持大局，还收拾了大长老留下
“大长老也是罪有应得，听说连全尸都没留下……”
“那老头被座下的弟子揭露暴行，封了灵力被关入水牢，奈何仇家太多，半夜摸进水牢将其大卸八块……”
“嘶——究竟是何人所为？竟对其恨之入骨！？”
“谁知道呢……他自己研发的刑具最后用到他自己身上，也算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
旁人在议论‘穆晴苑’和秦烟时，仗着她们二人时常行为举止疯癫，也就毫不避讳，自顾自地发表言谈。
“我听说青竹真人座下有一弟子叛变，所以才导致另一位被牵连……”
“我猜是秦烟吧？穆晴苑的天赋比她好那么多，她嫉妒了呗！”
“我猜是穆晴苑……她想消灭秦烟，成为青竹真人座下唯一的女弟子。”
“小声些，大师兄不是明令禁止过让你们谈论这些吗？”
“真羡慕穆晴苑和秦烟有个好师兄，否则她们早就被戳死脊梁骨了。”
“也是，没准就是二人狗咬狗，中了大长老的离间计！”
……
一群人口无遮拦，肆意地评头论足。
穆晴苑气的胸闷，但又什么都做不了。
而听了这些风言风语的‘穆晴苑’和秦烟，非但没有去找流言的散播者算账，反而是跟彼此杠上，在背地里争个你死我活。
到后面二人的矛盾都舞到明面上，连青竹真人都无可奈何。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帮哪边都有失偏颇。
最后他只能让另外两个徒弟看着点她们，径自闭关触摸渡劫门槛，以寻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