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名为邓海山，大夏历史上最后一个刽子手，也是历史上少有的杀过九十九个人的屠夫，虽然他从没有主动杀过任何人，但他身上的怨气冲天，即便是热泉也只能暂时压制住那二三百个无名煞气。
只要他一离开这里，那混混沌沌、逼人煞气就四散开来，震得周围人靠近都不敢。
老教书的只是个普通的私塾先生，因为平生干的好事儿多，没什么冤魂缠身，性子也平和才能比他人早恢复神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很强啊。
朱之重眉头紧锁，虽然他是旧时代的读书人，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你跟老朽横有什么用？你知道老寒潭么。”
“去你的吧，老子这把屠刀活着杀人无算，死了老子斩魂无数，这望乡城里的怨鬼，哪个不是老子杀的？”邓海山狠笑。
他可不是当年的那个只知道砍头的家伙了，物质是守恒的，新来的大夏学子们这段时间可天天讲。
每当有人执念了解，怨气消散，成为一个干净的灵魂时，就会有新的怨鬼产生，这些怨鬼一般就聚在老寒潭，幽冷深寒，寂静无音。
因为老寒潭在山上，所以那里也叫寂静岭！
“你个匹夫！岂不闻金肺病呼？”朱之重抚须微笑，前天他去寂静岭给人做后勤时竟然看到了一个纯金色色怨鬼！
他可不是什么无知之辈，自幼熟读史书，野史杂记更是数不胜数，信手捏来！
南阳小记曾记载，崇祯九年，有金人奔于山野之中，腹如泉涌，血出体而黑黄……
这可就是金肺病嘛，这几天城里的纠察队宣称他可是看到分明。
“金肺病……不懂。”
林灿胸若惊雷，一时惊骇，没想到现在金肺病已经传那么远了，竟然连寂静岭这个怨鬼深藏之地都躲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常常深入寂静岭的邓海山竟然不如朱之重这个老好人知道的多。
莫非这病有趋吉避凶之能？
顾不得思考，林灿举手：“那又能说明什么？不过是颜色不一样的怨鬼罢了，还能上天不成？”
“后生猖狂！”老私塾先生最见不得别人质疑他。
“那金魂个个聪慧，一点不呆傻！”朱之重带着回忆，那些金魂跟望乡城里正常人一样，只是没有执念！
若是之前就算了，大家也就当做什么小故事听听算了，可一说到进了三生殿的的残魂竟然还能活蹦乱跳……
这相当于什么？
可不就是另类的灵魂永存！
要知道自古以来几千年，活人追求永生，灵魂追求长存，没人愿意随随便便就抛弃现状，尽管他的现状很是悲惨。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可这一念之间谁也度不过。
“老东西，你说的可是真的！”一个大胡子老头儿跳起来，他最急了，执念即将结束，灵魂将会迎来死亡，人死一次就算了，现在灵魂还要再死一次，这样的恐惧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你见过这里哪个人说谎？咱们一群死鬼都不能说假话！”老头子朱之重最恨别人质疑他了，天下死人，都不会说谎！
当然，林灿也是。
华亭市，法医培训所。
这是王悬壶给徒弟培训的单位，专门用来给刚刚毕业但还没什么经验的人用来实践的，经常有些猫猫狗狗的被检测。
“这是张永强的尸体，是第一例啊。”东临沧海舍不得离开现场一秒，张永强的肺部几乎已经没有金色了，血液早已经干枯，在显微镜下能看到一只只细小的、犹如蚊子腿上毛大小的虫子尸体。
“世间生物果然无奇不有，这已经是人类能接触到的最小的生物了，其他的只能是微生物。”王悬壶疲惫的揉揉眼，实在是太小了。
即便在超显微镜下也没比正常视野下的蚊子腿毛大。
“凭借现在的技术很难有进一步的进展。该出去看看了。”
“出去？南阳？还是那个厂？还是蜀中？”一时间东临沧海就像是个小伙子似的，仿佛焕发了青春，今天一大早他竟然发现自己一柱擎天！
若是别人看来或许不懂，但他岂会不知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九十六岁的小伙子了，本来已经是等死的时候了，现在一来，随着他以老祖宗的名号对外发出黑道悬赏令。
各大消息纷踏而来，就锁定了三个地方。
南阳——介绍林灿三人去上班的蛇头家所在地。
那个厂——三个人的工作地点，金肺病的唯一出处。
蜀中——上一次金肺病爆发之地。
“所以你这老家伙的打算直接大军压境？”王悬壶摇摇头，这些种混蛋了几十年的老家伙想来喜欢以势压人，一股子黑社会作风。
“老王，多大点事儿，咱已经跟上级打好报告了，上边说了支持咱的行动。”
现在的东临沧海就像是社会上的年轻小伙子一般，他搂着王悬壶的肩膀，两个人就像是狐朋狗友一样。
在这样情形下，他完全不把自己老祖宗的这个身份当回事儿，没办法，毕竟现如今的大夏国里，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是属于同代人，其他人都小了他一辈。
在如今的南疆黑道里，基本上所有的社会人都以东临沧海为首，他毕竟是那边的老祖宗，他的学生遍布整个南疆。
现如今他一声令下，整个南疆的黑道社会，以及他门下走出去的正道人物全都行动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当然，王悬壶并不反感这种做法，他不迂腐，但是因为他是属于体制内的人物，他不能因为这点莫须有的事就直接调动公器，只能依靠东临沧海这种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却很能办事，极其有效率的组织。
他估摸着说：“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上级的许可，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线索，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要打草惊蛇了，那就千万不要怂。”
东临沧海冷笑：“我可是蛊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