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人放了吧，”
傅庆鸣撂了电话，一脸不情愿冲季川招了招手，转头吩咐司机，“回市区。”
“就这么放了？”，季川不明所以，只等着他再开口，但他就是沉着脸一声不吭吭。
“我早就说了宁谌他不敢动我。”
“麻烦你鸟悄的滚出去。”傅庆鸣眼皮抬都不抬一下，完全就是不作理会的样子。
他压着脑门儿思前想后的不明白，明明都这种节骨眼了，他宁谌都能给他来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实在不像他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
宁昌城撑着地面起身，姿态傲慢，对上他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更是被激的发怒，
“怎么，显摆你兄弟情谊了，宁谌当初被一众人群起攻之的时候也没见你出头，现在倒是会装义气了，他领你的情吗。”
季川听这揶揄嘲讽的话思量了两秒，转瞬的念头间傅庆鸣一个起身，抬步掠过了他。
“傅总，你先听我说。”
傅庆鸣抡起拳头直奔宁昌城的脑袋砸过去，见状反应过来，季川扑上去抢先一步拦下他，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宁昌城嗤了声，刚抬起胳膊的收回，转而拂了拂自己肩头的暗尘，扬起的下巴依旧透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
“姓傅的，别怪我没提醒你，跟着私生子混可没什么前途，私生子的命本来就不值钱，你又何必上赶着拉低自己的身价。”
“来，你tm给老子滚回来。”
“傅总傅总”，季川好声劝说，表面是他在拽人，其实他自己被傅庆鸣拖着走，
“既然宁董放话那我们放人就是了，该有的教训已经给到位了，您要是亲自动手那还脏了您的手。”
宁昌城这孙子外观上瞧过去没什么异样，要不是宁董吩咐保住他脸，他落在傅庆鸣手里肯定不是猪头胜似猪头，现在虽没鼻青脸肿，但绝对有了内伤。
“莫挨老子，”
傅庆鸣一把扯开季川的手，兀自收紧牙关，眼里冒出来的火星子自始至终未消退。
“哦好好好”，季川趁势转头瞪了眼宁昌城，大有威势在，“你还不走。”
“狗果然通人性，都会指着人鼻子吠了，”
宁昌城冷冷嗤笑，嗓间混着血液的生冷铁锈味儿溢出来，他呵了一嗓子，直接朝傅庆鸣站立的位置淬了口。
傅庆鸣丝毫未动，只是一个眼神交代过去，季川立马会意，拉开车门，在外等候的个个大块头早已蠢蠢欲动。
“不仅能对你吠，还会察言观色，至于他们心领神会到什么程度就不关我的事了。”
一群黑衣保镖涌进来将他团团围住，宁昌城脸色一瞬铁青还未有任何反应，直接从车上被拽了下去。
季川早知道自己劝他是白下功夫的，宁董心狠，傅总手辣，
不愧是蛇鼠一窝，不是，
那个叫英雄所见略同。
……
“顾总实在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称您是当代花木兰都不为过呀。”
“说正事，”
顾妍端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那张可人的小脸儿素净，唇红齿白，她出门只涂了浆果色的唇釉没化全妆，反倒衬得气色极好。
“方案书做好了还请您过目，”
店长和颜悦色的开口，心气也是极高，“我们预计百平的经营面积中预留给加盟珠宝品牌和高端手表定制，品牌自带流量，说白了主要是打造知名度，也是赋予我们股东高贵的身份。”
“上次提议的休闲区呢，”
顾妍深压着眉心，将手头满满当当的文书推了出去，这上面看似井井有条其实通篇废话，
她只给人思考的时间，却不打算给人开口的余地，
“你的计划书里只体现了经营面积怎么规划，怎么变着法儿的为股东输送资源，那你觉得客户粘性还有对品牌的依赖度从哪里来。”
“顾总，你听我说。”
“我长耳朵不是听你无效输出的，你长嘴也不是为了说废话吧”，
顾妍神情认真，和她穿着搭配的鲜亮不同，浑身上下散发着严肃沉静的氛围感，
“留出四十平作为休闲区，陪套餐厅棋室和吧台设施，基本的饮品和茶点服务一定要有，能满足的生活化类的需求尽量满足，二楼全部改成经营会所，主打休闲和生活服务。”
她尽量将自己的腰背挺得直直的，脑袋里都是男人正襟危坐的肃然模样，有样学样。
店长明显被她的声势镇住，倒是显得有些畏手畏脚起来，
他探身从她手边秒抽回方案书，见她忽地露出抹怯笑，手就那么停滞在了半空中，直勾勾地打量她。
这顾总年纪不大精神压力倒不小，一会儿恼一会笑的，别是失心疯了吧。
顾妍收回思绪，对上他的目光匆匆将神色转正，“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没有，顾总，那我改好拿给你。”
店长不敢多看移开眼，那张脸依旧清媚漂亮没什么东西，可能是脑袋里有点东西。
“不用改，”
顾妍斜睨了他一眼，青葱玉指扣着桌沿点了点，一字一字的沉冷吐字，“重新做一份。”
店长转了脚步不再多说，随手关门。
他人一走，顾妍扯开了绕颈围着的水银色丝巾，秒摊在了高背椅上，不时地回想着自己刚才傻笑乐呵的情景。
宁谌那副不正不经的模样一冒出来，她为什么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呢，
理智告诉她应该是弯唇自嘲。
没露陷但露怯了，气质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真学不来。
人前是晋城富贵花，人后被秒成渣，谁能想到她顾妍某天会变成哭唧唧的顺毛怪。
她不想招惹他，更不想他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索性就尽力顺从他，隐隐感觉他的呼吸由凝重变为隐忍，她才觉得有应付过去的希望。
谁曾想迎来的是他的变本加厉，到头来就是她一边哭唧唧一边还要翻身哄他。
遇上了他宁谌，她可不就是个顺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