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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晏后来问陈遂意，能不能打个视频，季时昀想见她一面。
就当是满足小孩的生日愿望，陈遂意没有推辞，戴上耳机，主动给季时晏拨了微信视频通话。
视频刚一接通，陈遂意便对上了一张圆乎乎的大脸。
季时昀凑镜头特别近。
见到陈遂意那一瞬，他开心地笑弯了眼，身子不停摇摆，乐得像是被人推了一下的不倒翁。
“姐姐！”
季时昀清脆地喊道，语气里是满满的喜悦。
这种快乐是极具感染力的。
陈遂意也忍不住勾了勾唇，应了一声，“嗯。生日快乐，季时昀小朋友。”
得到陈遂意的回应，季时昀笑得更甜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嚷了一句“姐姐等等我”，然后朝着远处奔去。
视频里的小不点跑得很急，陈遂意明显能看出他动作的踉跄，小少年的腿果然还没有好全。
耳机里传来季时晏略带责备的声音，让他小心一点，不要着急。
季时昀才不听。
他很快地奔了回来，手里拿着陈遂意送他的那套限量奥特曼，一双眼里都是明亮的高兴。
“姐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光吗？”
陈遂意一下子被季时昀逗乐。
她瞥了一眼闷不吭声的时知让，不得不感叹，原来世界上的小男孩都一个样。
视频对面的季时昀表情有点懵，像是没想通陈遂意为什么笑了起来。
但是很快，陈遂意正了正表情，憋住笑一本正经地回他：“我相信。”
闻言，季时昀彻底笑开了花。
“啊啊，姐姐，有光的地方就有迪迦，这个世界真的有奥特曼存在！”
向来安静内向的季时昀突然兴奋，快乐的样子活像只乱窜的猴儿，惹得陈遂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季时晏许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狠狠地咳了一声，季时昀才终于停止了嚎叫。
回过神的小男孩面色羞涩，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糯糯地说道：“我真的太开心了。谢谢姐姐，我非常喜欢你的礼物！”
他冷静下来了，陈遂意却憋不住笑了。
笑声连绵不断地漏出，陈遂意笑得肚子痛，她摆了摆手，断断续续地回他：“没事，你喜欢就好。”
季时昀又缠着陈遂意说了一会，一句接一句的，与之前见面所呈现的模样截然不同。
最后使得这场对话结束的，不是陈遂意，也不是季时晏，更不是季时昀。
而是时知让。
微信通话界面显示马上10分钟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时知让突然转身，直勾勾地看着她，表情暗得不像话。
偏偏面色沉下来的时知让，说话的声音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始终犟着不肯向她服软的时知让，此时此刻，拿着那道迟迟没写出答案的题，刻意夹着声线唤她，求她帮他。
“姐姐，这道题我不会写，你教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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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知让的从中作梗使得这通视频电话无疾而终。
对于时知让幼稚的行为，陈遂意哭笑不得。
与某人炯炯有神的大眼对视半天，陈遂意最终认命地放下手机，接过时知让手中的笔，正儿八经开始给他讲题。
陈老师讲得很认真，时学生却在神游。
等到陈遂意口干舌燥地推出答案，抬眸一望，却发现刚才还求着她的时知让正望着白纸发呆。
“时知让。”
陈遂意只觉无语，把笔一扔，重新坐回沙发，“你听懂了没？”
心不在焉的。
鬼才信他真的想学习上进，陈遂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浪费了她好一通口舌。
时知让这才像是回过了神，却还是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复杂地望着陈遂意，半晌不说话。
“哑了？”
见状，陈遂意挑眉，再次踢了踢他的毛绒绒拖鞋，问。
这一动作总算让时少爷开了金口。
他却避而不答陈遂意的问题，反倒质问她：“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一个同学。”陈遂意也懒得计较他这招转移话题，想了两秒，继续补充，“和他弟弟。”
“弟弟？”
闻言，时知让的音量拔高了一个度。
他以一个极其不舒适的姿势扭着身子，对着陈遂意咄咄逼人，“是弟弟重要，还是我重要？”
突如其来的选择题让陈遂意皱起了眉。
在搞什么？
时知让的反常让陈遂意渐渐直起了身，清澈的眸认真地盯着时知让，盯得时知让没由来地想要躲避她的眼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遂意忽然笑了一下。
很轻，但的确让这紧绷的气氛松弛了下来。
时知让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敢抬眸看向陈遂意，见她神色如常，语气平和地回他：“还用问吗，时知让。你难道不知道，你和江清欢对我多重要？”
毫不犹豫的肯定安抚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时知让慢慢笑开，直到最后双眼弯成月牙，所有的委屈与不安都烟消云散，现在他的耳里只有那句你很重要。
如此笃定，以至于令得时知让也忍不住将真心话说出口。
他伸手扯了扯陈遂意的衣角，认真而郑重地盯了她好一会，最终还是开口，哀求：“姐姐，留下来吧。别再走了。”
同样的问题，由两个人以不同的方式问出口。
面对如此的恳求，陈遂意只是笑，答案却没有变过。
就好似，无论是谁都得不到她的优待。
她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悠闲自在的样子显然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接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对季时晏的回答。
她说。
“再说吧。”
“小让，未来的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