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凝眸望向星空，瞳孔深处流露出一抹诡异，似哭似笑。
无数的透明丝线密密麻麻交织在虚空，凝成一张网，缠绕成无边无际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这些因果……”
“即使我逆转轮回，重塑大道，那冥冥中的因果不但还在，并且变得越发纠缠不清，原本并不交织于此的因果之力，也在这里生根发芽。”
“大道之上，究竟还有什么？”
“这世界之外，又是怎样的？”
李玄抬手一剑斩破因果，那密密麻麻交织的因果线很快又连接起来，并且变得越发混乱。
其中一道粗壮的因果线直指圣域。
荒山上，杨顶天一番威逼之下，终于从广寒宫主手中得到所有传承。
其中就有只属于历代广寒宫主才有资格学习修炼的《太阴圣法》，尽管只有仙人之下的修行法门，也让杨顶天精神紧张，呼吸急促。
“这玩意儿，简直与我阴阳魔宗的阴脉传承相得益彰，相辅相成。”
“我若早些年月得到它，岂不是早就可以成为准仙帝，乃至仙帝？”
杨顶天屏住呼吸，很满足地原地开始修炼太阴圣法，甚至都忘记了李玄交给他的，灭杀广寒冰宫当代宫主的任务。
圣法如流，太阴汹涌。
九天之上，一丝丝太阴之力从遥远的星域深处飘来，被杨顶天吸收炼化。
起初并不明显。
杨顶天一点也不气馁，反而按部就班，非常有耐心地继续修行。
广寒宫主虚弱地趴在地上，眼神充满焦急。
“前辈……”
“我已经交出身上所有宝物与传承，您是否该履行承诺，放了我？”
“前辈放心，只要您放了我，我马上就回去取广寒冰宫宝库里那些宝物，奉献给您，保证不会跑路。”
“前辈……”
“要不，您先给我解药？”
“这种毒太霸烈，我快不行了……”
“前辈……呜呜！”
时间在流逝，广寒宫主始终得不到回应，随着毒性不断侵蚀，她的意志开始变得模糊，即将崩溃。
“我恨啊——”
广寒宫主痛恨自己当初离开广寒冰宫，她后悔。
只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笼罩在杨顶天的阴影中，广寒宫主的生命气息不断流逝，意识不断溃散，直到彻底死亡。
整个过程，杨顶天都不曾睁开眼看她一下。
如同泥塑般坐在那练功。
日复一日。
杨顶天身上的太阴之力越发强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那种波动甚至已经超越了巅峰时期的广寒宫主。
天穹之上，太阴如瀑，不断垂落下来。
有阴阳魔宗的阴脉传承做底子，杨顶天身上非但没有任何排斥，反而很轻易就让身体里的太阴之力和阴阳魔宗传承产生交融，浑然一体。
“前辈果然没骗我。”
杨顶天内心深处有着一道兴奋的声音在呐喊。
“我若是把太阴圣法修炼到与阴阳魔宗阴脉传承同等高度，以太阴之力成就仙王尊位，想必要不多久，便可触及准仙帝层次，届时还怕什么姮娥准仙帝？”
“待我成就仙帝尊位，那姮娥准仙帝，也得在我脚下臣服。”
这时杨顶天睁开眼，看向广寒宫主。
很是不屑地说。
“这才短短一个多月，你就没了？真废物啊。不过也好，你死在毒魔宗的剧毒之下，即便是在我成就准仙帝前，姮娥准仙帝下凡间来，也顶多会把你的死怪罪到毒魔宗，很难怀疑到本座。”
“不过……”
“本座现在还是先去感谢一下那位仙帝前辈吧。”
杨顶天定了定心神，收敛玄功，飞身而起。
他找遍圣域，都没找到李玄。
借连通圣域和地球的通道离开，一道神识落下：“这颗星球怎么这么小？灵气为何这般浓厚？都快赶上仙界了。”
铿！
审判圣剑咆哮，锋芒直刺苍穹。
炽天使长米迦勒率众游走于大夏边境，一股神秘力量让祂们不敢轻易踏足陆地之上。
而今，一道身影掠过。
米迦勒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一股与加百列死亡如出一辙的能量波动。
不同于西方信仰之力，这是属于东方的神秘力量。
这位即便不是杀害加百列的凶手，想必也与凶手有着某种联系，祂坚信，这世界上有强者，但是能让祂感到有威胁的，除了上帝，绝对不多。
“阁下，请留步！”
米迦勒高高扬起审判圣剑，大喝一声。
顿时，海面掀起百丈波澜，翻滚的海水形成一堵墙。
炽天使遥望杨顶天。
“吾乃上帝座下炽天使长米迦勒，阁下请留步！”
米迦勒高喝一声，声势浩荡。
杨顶天微微皱眉。
“哪来的鸟人？”
他是人，也曾与妖打交道，有许多妖能化身人形，但是如同眼前这般长出羽翼的看起来男不男女不女的奇怪鸟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这是哪个种族？
连性别都不好划分啊。
不过。
这么弱小的小家伙，竟然敢拦他路？
“放肆！”
乌利尔等一众炽天使脸色瞬变。
祂们即便性格各异，面对侮辱，都会有同样的情绪波动，只不过是强度不同罢了。
天使，西方世界最尊贵的存在，仅次于号称造物主的上帝。
如此身份，亿万万人敬仰，信仰无穷无尽。
而今来到东方世界，大夏国度，还未进入大陆国界线，就已经被人指着鼻子怒骂作：鸟人。
尽管祂们生有羽翼。
可那是身份的象征，是至高无上的体现。
岂容玷污。
“竟敢对炽天使长米迦勒大人不敬，该死！”
“法克……”
几尊炽天使都很生气，甚至比别人冒犯乃至侮辱祂们自己时的反应还要更强烈几分。
仿佛炽天使长米迦勒是祂们的亲爹亲妈。
瞬间剑拔弩张。
咆哮的海浪之下，杨顶天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十分凝重，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深深的狐疑。
出于谨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反而是非常认真地望着米迦勒等人，开口询问：
“你们这帮长了翅膀，看不出是男是女的鸟人，拦住本座去路，还这般嚣张跋扈，是不是太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了？”
杨顶天冷哼一声，询问道：“敢不敢报上名来，你们背后究竟有何人撑腰！”
米迦勒深呼吸。
“吾乃炽天使长米迦勒，祂们几个都是炽天使，与我同为上帝座下，奉命前来调查炽天使加百列之死……”
杨顶天愣了一秒，追问：“什么上帝？没听说过。祂是男是女？是仙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