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用余光看了看已经接近头顶正中的太阳。
李十一问高营长，程所长在不在兵工厂。
高营长说在，昨天晚上，就收到了老总的电报了。
一直在等待了。
听这话，李十一不敢耽搁，快步跟着高营长进程所长住宿。
此时，程所长正在设计图纸。
李十一看到程所长在四脚单木板的桌子上，勤勤恳恳地画着一大叠图纸。
在桌子旁边的数张废纸，已经被涂涂改改，还有用橡皮擦，把纸给擦穿了四个洞，才彻底要不了。
根据瞄到的大概，猜测，程厂长可能是设计某种武器。
高营长也不敲门，走近就说：“所长，我把李连长给带来了。”
“别吵，不要打断我的灵感。”程所长喝斥，头也不抬，低头设计。
这时，李十一赶紧拉着高营长到一边，防止打断他的灵感。
孰重孰轻，李十一还是分得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程所长涂涂改改，偶尔双眼无焦距地思考。
忽然想到什么，又兴奋地下笔。
高营长等了一下就不耐烦，跟李十一说，等下你自己说。
李十一表示理解。
让高营长去忙，他一个人能搞定。
李十一打量着程所长的办公条件。
简陋办公桌后，是一张床，床上丢了一套衣服，没见衣柜。
床尾的两米宽的位置，正放着牙刷，一个带筷子的大碗、一个热水壶、脸盆。
除此以外，没见多余的物件。
李十一心想：“难道这是一个大厂长的办公室和休息间？太简陋了，简直就像是一间单间。”
李十一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抗日时期这么困难，大厂的厂长是不会这么奢侈。
不可能有一间办公室加休息间外，还有一套房子。
他看了看地面上石板，屋檐下的影子，影子已经不歪了。
明显是太阳从上往下照射。
又等了片刻，程所长苦恼地放下了笔。
想来是设计不顺畅。
此时，程所长抬头一看，见年轻的帅小伙在旁站着。
他好奇地问：“小孩来干什么的？”
李十一听他问，就说：“所长，我是李十一，老总任命过来的总务科、器材科科长。”
把手中拿着的任命书递了过去。
程所长恍然大悟，接过任命书看了一下，笑着说：“你是大名鼎鼎的李十一？好！打鬼子打得好，我们兵工厂原来的地方就在榆社地区。
现在被你们夺了回来，是件大喜事！”
李十一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心想：“既然了解过我，以后肯定不会刁难。”
他谦虚地笑着说：“哈哈，都是战士们用命战斗。
我也没想到，屠杀王家村的鬼子，竟然是榆社县城的鬼子。”
程明升听了，咬牙切齿：“对，小鬼子就是畜生，没有丝毫人性。
为了能杀鬼子，我们一定要多研究些武器。”
听程厂长愤怒，李十一明白了，他刚才设计的真是武器。
于是乎，李十一好奇地问：“不知道厂长设计的是什么？”
程明升一听“厂长”这称呼，有几分惊奇，但是对于他的设计，仍不值一提。
他兴奋地拿起图纸，摊开对李十一说：“地雷该怎么制作，才能爆出更多的弹片，把鬼子炸死？
用白口铁？
不不！
白口铁易碎，在地里碎了，怎么炸飞出来？
到时候炸出来的是一堆泥巴……。”
听他自言自语，显然是不考虑李十一能回答他的疑问。
对于他这个态度，李十一表示不能忍。
李十一建议地说：“所长，你可以把它设置成跳雷，这么一来，就不用思考哪些铁材更好了。”
“跳雷？跳雷！……”程所长一听到李十一，脑袋灵光一闪，喃喃自语两句。
突然，他激动地抬头：“跳雷是什么？快告诉我。”
他问完，见李十一不回答，越过“办公桌”抓住他的衣领问。
李十一没想隐瞒，直接说了：“就是让它跳起到半空的地雷。”
听到这么说，程所长彻底明白了，疯狂地大笑：“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怎么没想到呢？好主意！”
等程所长癫狂了一会，李十一提醒地说：“程所长，我是新上任的总务科、器材科科长李十一，现在前来报到。”
“新来的科长？原来是你啊？我写个条子，带你去上任。”
程所长很是高兴，立马写了条子，然后亲自带李十一去办手续。
程所长边走边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们水窑山谷建筑少，地方也不大，所以办公和住宿都是一间房。”
李十一很理解：“没事儿，咱们兵工厂以生产为主，当然没那么好的住宿条件，我都能理解。”
身为水窑一所长，突然问：“这就好。对了，你是专门研究地雷的工程师吗？”
李十一听了，连连否认：“不是，我是一名优秀的战士，跳雷是因为在战场上突发灵感得来。”
见李十一否认，一所长的笑容有些勉强，很快，又热情地说。
“前线好，我们的武器装备，正是需要贴合前线。”
“嗯，是的。”
……
应付完路上友好打招呼“所长好”、“所长是带侄子？”之类的话。
很快，李十一由热情的程所长带领着，到后勤去领了物资，什么口杯、牙刷、碗、盆之类。
但是，李十一领生活用品的时候，想要给小李晴再领多一份。
谁知后勤的人直接拒绝了，说不是一所的员工，不能领。
当程所长问及为什么多领一份时，李十一解释还有个所谓“侄子”。
听了缘由，程所长也十分为难，厂里的人都是只能领自己的那份。
由此，李十一表示理解，他在兵工厂待的时间可能不长。
将就一下。
李十一接过生活物品，从接触的手感，可以得知这些都是陶瓷。
要不就是木棍和不知名的毛构成的牙刷。
李十一问及，怎么会有这些生活用品领取，可知道在独立团，除了军装、草鞋子、碗筷之类，其他的没了。
运气好的话，可以领到大刀或者长矛，至于枪就只能靠缴获。
程所长听了，解释地说：“我们兵工厂除了生产枪炮，还有下属机构生产一些生活用品。
整个兵工厂都没多少台机器。”
李十一点点头，表示理解。
片刻，李十一就被带到了一处石板屋顶的房间，说是他的房子及办公室。
程所长打开锁，吱呀地一声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