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丝，张照亭正把伞放进门口的伞架里，抬头时刚好和江月对上视线。
江月一愣，之前没觉得，现在总感觉张照亭长得像一个人，但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长得像谁。
这边还在绞尽脑汁想为什么张照亭突然变得眼熟，那边张照亭已经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今天是考试吗？”
两个教练一个前辈把江月围在中间，其他来训练的学生们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江月顿时压力山大。
“别紧张。”袁负雪安慰她，“照亭下手有分寸。”
江月：？
她又看向张照亭，后者已经缠上带子，开始原地热身了。
太突然了，简直像日常去上课然后老师突然把你叫起来原地做一张卷子。
硬着头皮开始热身，十来分钟后，教练让所有正在热身的学生们往旁边靠，然后把江月推到了训练室正中间。
张照亭是拳馆的常年弟子，据说是实力到了之后才在这里兼职当陪练，平时带着江月和其他人日常训练，江月还没和他正式打过，或者说还没和所有人正儿八经的打过拳击。
“别紧张。”张照亭摆好动作。
“点到即止别打急眼啊！三、二、一，开始！”
随着教练的挥手，江月立马看见张照亭的眼神变了，心里警钟敲响，眼前还没看清对方动作，身体已经先动了起来。
也许因为对面是常见面的熟人，江月下意识地逃避正面对上，第一个动作就是躲闪。
张照亭一步就冲到江月面前，拳头朝着江月面门而来，江月先是后退被追上，接着脑袋一歪躲开拳头。
对面攻势很快，一拳没中又是一拳，势大力沉，江月耳边都是拳头挥过带起的风声。
江月躲闪不及，抬起手臂格挡就好像撞上了一块铁板，张照亭丝毫不退，望向江月的眼睛认真且坚定。
好在江月力气大又倔，被打得很痛硬是一声不吭，后撤再次格挡，挥开手臂就给了他腹部一圈，被他格挡住也没气馁，两个人很快你来我往地打得梆梆作响。
声音之大，站在一边观战的学生们表情都狰狞起来。
不知道打了多久，江月到后面纯粹靠着肌肉记忆躲避、出拳，最后躲闪的时候脚下一空，摔了，江月还想起身，但倒在地上之后疲惫感便把她给压倒，干脆不起了，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
两人都气喘吁吁，张照亭在她旁边蹲下，伸手拨开她粘在脸上的头发，被遮掩的脸颊处是一道微肿的红痕，张照亭收了力道，但还是难免留下痕迹。
“行啊小江！”教练和袁负雪也在她旁边蹲下来，三个人在她头顶的视线中，教练满脸掩饰不住的高兴，张照亭微微皱眉，袁负雪若有所思。
“按照你的训练时间来说，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袁负雪摸摸自己的下巴，“下次有切磋赛就把你名字加上，怎么样？”
躺着的人还在喘气，目光涣散地看向张照亭，后者躲开她的视线说道：“很不错......休息一下就起来吧，躺地上容易找着凉。”“啊对！其他人也别光看着，训练去！”教练起身开始招呼其他学员训练，江月晃晃脑袋，拉着张照亭的手起身。
“这下我知道该朝着谁去学了。”江月起身后苦笑，“深藏不露啊。”
张照亭抿了抿嘴，伸手想要碰碰江月被打伤的部位，江月不自觉歪了歪脑袋，张照亭的手僵在半空，过一会儿收了回去。
江月以为他还在自责自己下手太重，赶紧安慰他：“我真没事，刚刚我还捶了你肚子两拳，你还好吧？”
嘴巴张开又合上，张照亭声音闷闷的：“没事，我......”
“啊？”江月还没听完他讲话就被袁负雪拉走，只好回头跟他挥了挥手表示歉意，自然也没看见张照亭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边江月被袁负雪拉走，后者腿打着石膏还蹦得飞快，兴冲冲地拉着江月去看其他考核。江月跟张照亭对练，这会儿两人体力都消耗了不少，其他人自然先和其他教练对打。
因为江月的特殊要求，她的学习进度提前，上课也跟着更高一级的班上，此时看其他人的训练考核时觉得和自己水平差不多。
此话一出就被袁负雪敲了脑门，她没好气地低声说道：“你还不满意？人家练多久你练多久，也别跟我说什么改训练强度，再进医院我得在你面前哭死。”
江月只好闭上嘴，虽然她确实是希望能够再加训练强度的，但上次的事情一出，所有教练都对她的训练强度格外注意，巴不得她偷懒。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江月也是在教练圈里出名了。
看完考核之后是日常训练，江月老老实实做完，然后就打算回学校吃饭，还趁休息点了外卖，是她想吃却一直没点的东北老式麻辣烫，并在顾敏的推荐下选择了双倍麻酱。
双倍麻酱，还有双倍的肉，随着训练时间的增加，江月的胃口也越来越大，到现在已经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洗了澡换完衣服正往拳馆外边走，边走边看手机上自己的外卖到了哪儿，还没出门余光就看见有个人站在过道上。江月本想绕开，结果绕开后那人也换了的地方站，江月之后收了手机抬头。
“怎么了？”江月拿下蓝牙耳机，“你可别说你还过意不去......”
张照亭低头看她，也没给自己辩解：“这个给你。”
他递给江月一对护腕，解释道：“你之前的护腕有点磨损，换这个吧。”
场面一下变得有些尴尬，他已经把护腕塞进了江月手心，江月的手停在半空收也不是拿也不是。
为了场面不再继续尴尬下去，江月干笑两声把护腕揣进训练包里，刚好摸到自己买了还没拆开的运动发带，灰色带小标志，男女同款，还有点小贵。
她干脆掏出发带塞进张照亭手里，反正这个送人也不磕碜，朝他笑笑：“谢谢，这个是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