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问善骂得嘴巴渴，不想再说话了，手一挥转移了话题：“不知道你就别对付啊，敷衍会不会？他们还能把你怎么的？不说了，我的两个朋友呢？”
“哦他们啊……”曾芯芯眼睛一转，心虚一笑，“我、我先让你出去吧。”
*
好不容易在第九次挑战的时候完成了“名字和同学对对碰”的朴寻雀，此时正坐在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里，手上拿着一部响个不停的手机。
朴寻雀真的很害怕接电话，他宁愿对方给他发一百条短信也不想接一通电话，但很显然，只要他不接，这个电话就会一直响下去。
他不知道这一关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做了心理准备之后，朴寻雀接起了“陈子涵妈妈”的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喇叭和车辆行驶的声音，打电话的人似乎正在开车：“喂，朴老师啊？”
朴老师心虚地应了一声：“……嗯。”
得到应声，陈子涵妈妈便说道：“老师啊，我想问一下，刚刚我去学校门口队伍里接我们家子涵的时候，她为什么排在那么后边啊？”
朴寻雀一愣，四十多张脸在脑海里一一闪过，但上一轮之后，他记忆中名字和对应的人脸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记着这些人名让他心情很糟。
所以哪张脸是陈子涵的？这个雀斑脸是程子韩、陈紫函，还是陈梓涵啊？
朴寻雀摇摇脑袋，干脆不想了：“额，那是因为……”
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找理由解释的机会，又接着说道：“我们家子涵排在那么后边，一个队伍只有一个老师在前面带队，要是朴老师你一个没看住，孩子被人带走了怎么办？谁负这个责任不说，孩子丢了是大事啊！”
朴寻雀有些茫然：“应该不会吧，她前后也有同学看着，大家是排着队一起走的……”
“什么叫应该啊？孩子的安全能用应该这个词吗？应该是多大的概率？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安全！还有，其他同学也是一年级的学生，怎么可能看得住人？你是想推卸责任吗？”
推卸责任？
什么责任？
怎么推卸？
不是，他刚刚说什么了怎么就变成推卸责任了？
朴寻雀漂亮的眼睛里尽是没想明白的茫然：“我没有推卸责任，确实是这样，大家都在一起相互照看着，一年级学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子涵妈妈根本不让他说完一句话，厉声质问道：“一年级就算懂事了，那能懂的也很有限！你对小孩子就是这么放心的吗？身为老师，难道不应该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来保证学生的安全？”
朴寻雀张了张嘴，有片刻的哑然，他深呼吸，想了想道：“我、我知道了，下次我让你们家子涵排前面一点，可以吗？”
“哼，也不知道你这话是不是在敷衍我。”子涵妈妈得了保证还是不肯就着台阶下，“不是我想要给我们家子涵搞特殊，要我说啊，一个班级那么长的队伍，只有一个老师看队本来就不合理，至少要两、不对，至少要三个才对。”
朴寻雀哪怕没做过老师也知道她这么说有些过分：“可是这样的话，学校的师资力量不够……老师除了要放学带队之外，还有别的事情要干……”
子涵妈妈：“什么事情有小孩的人身安全重要！？”
“可是……”
“我把孩子交给学校，学校就要对她负责！什么师资力量不够，不够那就多招点人啊。”
对方的声音越说越刺耳，伴随着路上一些车辆的喇叭声，听得朴寻雀阵阵头疼，他按了下太阳穴，做了一次深呼吸：“招人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好，我知道了子涵妈妈，您的要求我会向学校反映的。”
子涵妈妈就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啊，那什么时候有反映结果？今天周二，明天可以给我答复吗？”
朴寻雀：……
怎么，明天给不了答复你的孩子就会被人贩子拐走吗？？
还好是脾气好的朴寻雀，他只是耐心地说：“只能说我们尽快吧，毕竟这事还要经过一些商量……不如这样吧子涵妈妈，如果您实在担心子涵的安全，您可以早一点到校门口等待，争取一开校门就接到自己的孩子……”
“我哪有时间！？”子涵妈妈语气又又开始不耐热，“如果我工作突然需要加一会儿班，或是我路上堵车，迟到了一点怎么办？你们不能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家长的苦衷吗？”
朴寻雀忍不住道：“可是本来在放学后，学校和老师就没有义务再照顾学生了，放学后的孩子难道不该归家长管？我们学校组织排队送到门口，已经是很人性化了……”
“你说什么？朴老师，你觉得我是在为难你们吗？”
朴寻雀：难道不是吗？
朴寻雀：“其实……”
“有些私立小学都是直接开校车把孩子一个个送到校门口的！”
朴寻雀实话实讲：“但是这是另外的价钱，如果子涵妈妈你需要这样的服务的话，完全可以自己雇一个司机接送孩子上下学。”
对话那头是沉默，只有隐约的马路上开车的声音。
朴寻雀想着既然对方没话说，那他就挂电话好了，谁知道刚想按下红色键，又听那个女声阴沉道：“你是在内涵我人穷事多？”
朴寻雀：！！
他有这样的意思吗？他刚刚可没有这么说啊！
但就在他急着想要解释的时候，忽然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朴寻雀心一慌，手一抖，不知怎么就把陈子涵妈妈的电话给按掉了，但这样反而让他松了口气。只是……
朴寻雀看着“程梓涵妈妈”的来电，嘴巴一撇，忍不住有点想哭了。
到底什么时候能放他走？难道需要他接满多少个电话才行？呜呜呜呜呜呜呜……朴寻雀忍住眼泪咬咬牙，再次按下了接听键：
“喂……”
“喂，朴老师？”
朴老师小小声：“嗯。”
程梓涵妈妈说：“是这样的啊朴老师，我们家梓涵刚刚到家的时候和我说，您今天在课堂上记不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