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祝问善从抽屉里拿了东西放到口袋里，面上带笑、步伐轻快地往厕所走去。
这一小段路就有不少人盯着她瞧，祝问善还听到有人埋怨：
“……不是，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
“你不怕你就进去呗。”
“行了行了，去楼下上算了。”
……
厕所门口站着两个女生，旁边去上男厕所的同学瞧着她们杵在那，面上多少有点尴尬。
祝问善也觉得好笑，她还没笑出声，那两个女生就发现了她，女生A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很是气愤道：“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你知道倪雅等了你多久吗？！”
“知道呀，”祝问善朝她们笑了笑，“就是一节课加一个课间嘛。不过我不知道的是，什么时候我们学校雇佣了看厕所的门童呀，不愧是成英，真是体贴呢。”
两个门童：……？
女生A骂骂咧咧：“你他妈说什么呢！”
女生b拉住她，白了祝问善一眼：“算了算了，倪雅还在里面，等会有她好受的……”
祝问善没理会她们的窃窃私语，迈步走进了厕所内，倪雅正在照镜子，镜面中她的脸色并不好看，边上的方芸芸瞧着战战兢兢的，一瞧见她进来，立马朝倪雅小声知会：“倪雅……”
倪雅也从镜子中看到了她，她转过身来，嘴角是一抹带着怒意的笑：“祝问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让我等了这么久！”
祝问善听到后边厕所门被关上的声音，那两个门童也进来了。
瞧着倪雅一脸不爽的模样，她不急不缓道：“我们事先也没有约定过，你自愿要等，怎么能怪到我身上？说实话，我能来，还是看在周序的面子上。”
才怪，她就是想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果然，提到周序，倪雅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即刻吱吱乱叫起来：“周序的面子关你什么事？少他妈自作多情了！”
“就算我自作多情，也比不上你的自欺欺人，追了周序这么久，半点成效都没有，脸倒是丢光了，”祝问善目光盈盈，“没脸没皮的人就是厉害，不然怎么好意思端的一副正宫的样子来我面前撒泼？”
祝问善嗤笑一声：“倪雅，这里是学校，不是你的宫斗舞台。”
“闭嘴！”
倪雅气得脑子冒泡、脸色扭曲，抬起手就打算给祝问善一巴掌，可她的掌风刚呼下来，就被祝问善眼明手快地打到了边上，对方毫发无损，反倒是她的手腕被打了一下。
不疼，但侮辱性挺强的。
倪雅被这一下激得尖叫了一声，她吐出口恶气、咬了下后槽牙，指着祝问善道：
“你他妈少给我装出这副假清高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拜金女的那点心思！我都查清楚了，你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连吃饭都要靠学校补贴、每天只能穿学校送的破校服的穷鬼！”
“就你这样的货色，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还想攀上周序，痴心妄想自己能野鸡变凤凰？你想都不要想。”倪雅浅色的美瞳里透出明晃晃的嘲讽，“像你这种烂泥，都没有机会沾到我的鞋。”
烂泥……
方芸芸的脑子恍惚了一下，忽然想到有一次下了大雨，教学楼出口那块积了不少水，淌过去就会湿了鞋子，倪雅便指示她背她过去，因为她穿着前两天刚买的限量高定。
是了，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估计连那种没铺瓷砖的水泥地都没见过，祝问善这种家世的人，在她眼中怎么不算是一滩烂泥呢？
就连她方芸芸……也不过是倪雅在学校里用得顺手的“仆人”罢了。可她当这“仆人”当得也是情愿的，毕竟对方能给的好处也不少……
唉，有钱有势真好。
至于这个祝问善，本来在普通班混得好好的，现在惹到了倪雅……算是好日子到头了，不过她说话这么难听，还茶里茶气的，之前还骂她是狗！
想到这，方芸芸看向祝问善的眼里，那一点点的同情都没有了，只剩下了看好戏和隐约的不满。
而祝问善本人，听了倪雅这一席话，瞧着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嘴角还带着那一抹微笑，似乎倪雅说的那些好像不是在骂她，或是她根本不在意似的。方芸芸看着她，心下觉得这人还真……沉得住气啊。
不愧是能勾引到周序、把倪雅气疯的绿茶婊……
绿茶婊·祝问善瞧着不生气，也确实只是瞧着而已。
她早已在心里想好等会怎么让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尝尝痛不欲生的快乐了。
祝问善眉眼带笑，语气很平静：“跟光鲜亮丽的倪家小姐比起来，我这样可怜的孤儿，确实是谁都嫌晦气的烂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序的眼里，就是容得下我，却容不下大小姐你呢？”
话外之音就是她连烂泥都比不上……
很好，又被轻而易举踩了雷点的倪雅直接爆炸了，骂骂咧咧两句，似乎又想打人，但是这会儿她知道该怎么做了，先是朝后边的女生Ab指挥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啊。”
女生Ab早已等候多时，闻言兴奋地往前走了两步，一人一边地攥住了祝问善的手臂。
面前的倪雅见她毫不反抗地被控制住，觉得她是害怕了，不免有些得意起来：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嘴皮子利索了点、成绩好了点、勾得周序上心了点……瞧瞧现在，她不还是得束手就擒？
祝问善的胳膊被紧紧攥住，她挑了下眉，好奇地问：“你打算做什么？”
“哼，”之前被她欺负的女生也都会问这个问题，倪雅确实也有自己教训她们的流程，“你怕了？放心，死不了。不过是被我扇几个巴掌，喝几口水，然后扒了衣服拍几张照片而已，很快就结束了。”
祝问善听了她的计划，没忍住笑了一下：“你这些不会是看韩剧学来的吧？照葫芦画瓢的，怎么也不创新一下？”
倪雅万万没想到对方还对她欺负人的手段指点起来了，破防大骂：“看不上这些是吧？贱人，等会你可别哭着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