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好大的杀性。”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林凡的耳边响起，仿佛说话的人就俯身在的耳旁，但仔细辨认，却又感觉声音飘忽不定，好似远在天边。
“谁？”
林凡沉声喝道，他手臂一招让金子站在他的肩膀上，全身戒备，如临大敌似得看着门口的方向。
只见门口缓缓地走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名银发老头，但看相貌却显得非常年轻，穿着一身老式的民国大褂，脚上蹬着一双黑布鞋，他身体周围的空间好像被一股力场扭曲，乍一看很清楚，仔细打量却发觉对方好似身处一片迷雾中。
站在他身后的是两名老者，一名也是满头的白发，但是脸上的皮肤却不似前面这位那么紧绷细腻，稍稍有些褶子。
剩下的那一位，是林凡的老熟人，刚刚在赌城见过一面，并且被他出手击败的老丁。
“小辈，看来你的杀性比你师傅还要烈上几分，出手无情，狠辣阴毒，留你不得。”
为首那人一上来就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道，好像是林凡的生死已经操控在他的掌握之中。
林凡哈哈一笑，面带轻蔑地：“打不过人家就叫家长是吧，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还在上幼儿园啊？”
这句话说得老丁面红耳赤，尽管林凡刻薄了一点，但貌似说得挺在理，败给了对手后，就把师傅搬出来，这确实像是小孩子的做法。
“这份张狂倒真有他当年的几分样子，可惜，可惜啊。”
银发老头没有理会林凡，反而是自顾自地感叹了一句。
林凡拱了拱手：“尊驾就是洪门长老团的秦长老吧？”
“你知道我，那么也应该清楚我和你师傅的渊源，见了长辈为何不跪拜，你师傅难道没有教过你最起码的礼节？”
银发老者似笑非笑，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林凡，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
林凡微微笑了笑道：“行不行礼得看尊驾这次前来到底是那种身份了，若是我师傅的结义兄弟，林凡自该行礼，若是洪门秦长老，咱们坐下喝茶讲数……”
秦长老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抢先问道：“若是你师傅的仇家对头呢？你又待如何？”
“简单，师傅不在此地，林凡自该帮他接下梁子。”
林凡脸上闪过一缕自信的笑容，既然对方是抱着敌意来的，他自然也不会去委曲求全，免得惹人笑话。
“哈哈……”秦长老长笑几声，声似魔音灌耳，凝聚成丝，将林凡团团围住。
此刻林凡好像感觉有无数声狞笑在耳边萦绕，笑声入耳，犹若尖针刺脑，耳畔边，脑袋中，嗡嗡作响，说不出的难受，体内的气血翻腾，在声音的引动下，在经络中不停地乱窜。
林凡知道这是声打，功夫练到极致后的表现，将声波凝聚在一块，朝着特定的目标发难，他自己也可以勉强做到，只不过威力大不如对方。
别看林凡在这里那么难受，其他地方的人几乎听不到老头的声音，因为他将无形的声音全部凝聚到林凡的耳边，即便是站在林凡肩膀上的金子都没有受到波及，由此可见，秦长老对力量的控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林凡默念师傅的清心诀，被声音引动的气血慢慢地平静下来，他双目微闭，暗中调息。
“小子，你口气还真大，替你师傅接下，你有那个资格吗？”
秦长老原本笑眯眯的眼睛忽然张开，两缕精光恍如实质，朝着林凡的双眼射去。
林凡原本微闭的双眼立马全部闭合起来，他虽然傲气了，但也知道进退，若是和对方对视的话，以他的本事，恐怕一触即溃。
这种透过眼神来进行攻击的方式，有一个名称叫做目打功夫，平常的武者使用，只不过是通过眼神压制对手的气势，而练到至高境界则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透过双眼，传递出去，攻击对手。
“我师傅当年从未交代过他在外面有什么对手，想来应该是觉得，那些对手已经没有资格找他挑战，我这个做徒弟的，即便是本事不济，你就凑合一下吧。”
林凡的语气带着强烈的讥讽，几乎是明白无误地告诉对方，凭你，估计也只能找我报仇，要是找我师父的话，恐怕连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正好说到了秦长老心里的痛楚，他这辈子自打拜师那天起，就被誉为是天才一般的人物，不然的话，林凡的师傅也不会和他结拜。
但是从认识林乘风的那天起，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背上压了一座高山，无论在那方面，林凡的师父都要比他强上一大截。
后来师妹的事情一出，林乘风单身独闯洪门总会，力压洪门一众大佬，连他的师傅都被林乘风击败，从此之后，这个人就成了他的心魔。
“哼，但愿你的功夫和你的嘴巴一样硬。”秦长老罕见地动了怒气，这是他最大的忌讳。
“看你的相貌，倒不像是林乘风的孽种，本想留你一条性命，给你师傅带话，现在来看，应该是用不着了。”
秦长老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杀机，只是这一缕杀意，就已经让林凡感觉一股锋锐迎面扑来，身体表面的皮肤被对方一眼扫来，感觉阵阵刺痛，好似有一把利刃在身上划过。
“师兄，何苦为难晚辈。”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楼上响起，梅凝雪一袭白衣，从上面缓缓走下，一步一个台阶，不紧不慢。
江月娥在她的身后跟着，看向林凡的目光里有了几分佩服，不知道是佩服他的无畏，还是佩服他的无知，亦或两者都有。
“师妹，看来你还是放不下他。”
秦长老好像是早就料到了梅凝雪在这里，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这么多年过去了，往日如烟，自不必再去强求。”
梅凝雪淡然地道，语气不出的冷漠，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好一句不必强求，若不强求，师妹又何必来到这里，你几十载隐世不出，可一旦听闻他弟子的消息，就马上赶来，师妹啊，难道你不记得当初他是如何对你了？”
秦长老神色稍微有些激动，身上的大褂无风自动，胸膛起伏，眼中那一抹嫉恨难以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