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死吗？”
炬有些好奇的看着老者，老者苦笑：“因为娘娘要封印人族之欲，让人族没有文明，只能沦为血食。”
“她要蒙蔽我们的方向，让我带着人族走上另一条路。”
“嘿，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炬的声音带着俏皮。
“你难道不愤怒吗？”
老者对她的心态也感到惊愕，炬无所谓的耸耸肩。
“如果愤怒有用的话，那我何必出现，你越愤怒，只不过让你的敌人越开心。”
“你的痛苦，是你敌人快乐的源泉。”
……
随即，整个世界陷入沉默
一直过了很久
少女才开口：“你就没有其他想要知道的？”
“我知无不言！”
“娘娘和教主他们也是从那个不存在的世界而来吗？”
“不清楚！”少女摇头：“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娘娘是绝对站在人族的，你可以恨她，但不要怀疑她的立场。”
“至于教主，那就不知道了，毕竟他的道无所不为。”
老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啊！我怎么没想清楚，无为无为，无所不为。”
“难怪玄都做事毫无逻辑，却还能突破如喝水，丝毫不受人教教义的限制，原来…人教教义是无所不为，他做什么都没错！”
笑了一会，老者再次开口：
“还有那个被道祖抹去的家伙呢，他什么立场？”
“他…”少女想了想道：“他比较复杂，不过你可以放心，就算他不是站在人族的立场，也不会伤害人族，总体来说，人族和他的利益方向是一致的。”
“纵有恩怨，也可化解”
“你现在还是人族吗？”
“不是！”
“是凶兽？”
“也不是！”
“那是什么？”
少女闻言沉思一会道：“我如今既非人也非兽，既死又活，或许已经算是一个新物种了。”
“那就称我现在为‘僵’吧！”
老者眨了眨眼：“僵人？”
“算了，我为人族已经做得够多了，待到完成心中夙愿，我不想与人族再有什么瓜葛了，让我休息一下吧！”少女苦着小脸，摇着头道：“僵人就算了，叫‘僵尸’吧！”
老者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她要离人族远去而生气，正如她所言，自上一劫灭之后，她其实和人族就没有关系了
只不过是心有不甘，有夙愿没有完成罢了。
他又看向扶风石：“他是谁？”
少女闻言，抿了抿嘴角：“想必你也猜到道祖剥离人道的目的。”
“知道，天人合一，以人道补全天道。”
老者点头，眼神有些无措，人道是人族的根本，若是合了天道，那即便人族成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存在又有什么用
“人族不能没有人道，他是关键。”
“原来如此，难怪！”
“我想知道我们这是第几世了？”
“第九！”
“九世了啊！”老者半仰着，胸膛起伏不定，脸上带着虔诚：“愿我人族，九世磨一剑，剑出必斩天！”
说完，他闭上眼道：“我也该走了！”
“抱歉！”
少女眼中带着歉意和愧疚
“无妨，能让我看见人族的一丝未来，我…死而无憾！”
说完，老者的身躯由内而外燃起血红色的火焰，老者纵横的脸庞此刻竟是一脸的安详
扶风石突然感觉自己能动了
刚才二人的谈话他并不知道，他只觉得来到这里，自己被封印一会，等自己能动之后，就看见那大殿中的身影开始燃烧
“前辈，你杀了他？”
扶风石开口，突然，他感觉脸庞湿湿的，伸手摸了一把，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甚至，心更是揪痛万分！
“不是，他早就死了，只因心中愤怒不甘，薪火无人传承而吊着一口气罢了！”
“我给了他希望，平了他心中那口气，让人族薪火可以相传，他…自然没有在留在世上的道理！”
……
与此同时
洪荒大地
这一刻，所有人族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活计
眼泪从眼眶不自觉溢出来
有少年指着旁人哈哈大笑道：“咦，瓜娃子！你她娘的哭了。”
“放屁，我怎么会哭！”
他一摸脸颊，湿了一手，他看向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他娘的，你们还笑我，自己不也哭了吗？”
几人互相嘲笑，笑成一团
可是，笑着笑着，他们就放声嚎啕起来
“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我明明刚好运打了一只疣猪，这是开心的事啊！”
“呜呜呜！”
“可是…我为什么想哭！”
这一刻，人族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面朝泰山跪拜下去，泪水如同决堤一般滴落
他们不知自己因何而跪，因何而流泪！
……
火云洞
“不要…”
烈山氏的脸色骤然大变，他身子都在战栗
“烈山，别去！”
“我去你娘的，伏羲你给我死开！”
看着拦着自己的伏羲，烈山氏毫不犹豫的一掌劈出去，嘴里更是爆出来粗口
伏羲挡住烈山氏的攻击，道：“他老人家能看开是好事，你让他活着不过是在折磨他，不是吗？”
“有些人活着其实比死了还痛苦，让他走吧！”
“不！老祖你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再给我些时日，我定带领人族镇杀四方。”
“你还没见过我人族所向披靡的风采，不能走！”
“你说过那你做梦都想见的啊！”
“烈山，你清醒点，你现在确实能阻止他，可是…那样对他你真的忍心吗？”
烈山眼眸赤红，虽然他极度愤怒，可手中却毫无章法，虽然逼得伏羲不敢硬碰硬，却让伏羲能轻易拦着他
如此，他便越是心乱，更是没了章法！
“烈山，算我求你了，放手吧！”
二人缠斗一会，烈山氏停了下来
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看向伏羲，道：“让开吧！”
……
轩辕部落
付轩回来之后发现如今的人好像变得开窍了。
曾经，他用三年时间引导他们才想出来做陷阱
现在，回来就发现自己随意点拨一下，他们就能得到灵感，甚至有时候不需要他点拨
“真是奇怪了！”
“嗯…算了，这对我来说是好事！”
正想着，他突然抬起头，眉头皱了起来，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泰山方向
他伸手捂着胸口，道：“怎么回事？”
“心里面突然有种心疼和愧疚。”
不等他细想，就听见玄都那慌张的声音响起
“燧人，不要啊！”
然后玄都一步便来到泰山之外，他的身子颤抖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下面那道身影
他的声音在颤抖：“燧…燧人！”
“是玄都啊！”
烈火中，老者仰起头，目光与玄都对视
玄都抹着泪，如同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道：“能不能别走，留下来陪我，我知道我做的事惹你生气了。”
“你打我骂我都行，可你能不能…”
燧人摇了摇头：“替我们照顾好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