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独特的冷冽玫瑰香气钻入了他的鼻腔中，他的瞳孔一缩，手捂着自己的心脏缓缓抬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眼前一条闪着亮光的蓝尾，随后是一张绝美漂亮的侧脸。
往日在他面前笨笨的小人鱼似乎变了模样，但好像又是那个样子，只是眼神变了，从透亮单纯到淡漠疏离，整个人变得更加的高不可攀，仿佛他与他从来都不是同路人。
小人鱼的鱼尾在淡淡的光亮中闪烁着蓝光，每一片鳞片都美到窒息，绚烂华丽的墨蓝色长发在半空中飞舞，一举一动如神祗降临人世，蓝色的眸子中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有一层淡淡的金光。
厉戎呼吸一窒，愣怔着看着面前的人。
季白转过头，收回了目光，一旁的818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腹，庆幸道：【还好赶到了，要是再慢一秒，楚玄哥这片灵魂我们就收集不了了！！】
季白没有回它的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白发人鱼身上。
感叹完的818开始干正事，介绍道：【老大，这就是那条可怜的人鱼。原着中并没有提到过他，因为到故事的最后都他都没有出现过，所以我现在收集到有关他的资料并不是很多，只知道他被研究所那群疯子抓了...】
看到最后，818顿时气愤了起来：【那群疯子对他做了很多惨绝人寰的事情！能够让人鱼的鱼尾变成双腿的只有人类的基因，而携带人类基因的我也曾经跟你说过，就是血液和**。】
【那群疯子们搞清楚变化原因之后....】
818咬了咬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这条人鱼的鱼尾几乎再也没有变回来过了！】
季白蹙了蹙眉。
面前的白发人鱼似乎是嗅到了同类的气息，更加愤怒了起来，喉咙发出只有季白才能听到的声波：“你救了他！？你为什么就救这个人类！你跟他是一伙的吗！！？”
季白喉咙轻震，发出了也只有对面人鱼才能听到的声音：“不是。”
白发人鱼低吼：“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季白：“因为他不是坏人。”
白发人鱼：“错！！人类全都是贪婪无厌的恶人，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从来不会善待我们！我身上不能愈合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季白微微抬手，用神力将他身上的伤口全都治疗好，甚至那抹神力还在他的体内游走，将他体内的杂质全都排了出来。
而在下一秒，白发人鱼的双腿缓缓变回了鱼尾的模样。
他的鱼尾和他的头发一样，也是白色的。
白发人鱼一顿，感受着体内轻盈的状态，目光忽然恢复了清明，他看清了面前人鱼的模样。
很美，很漂亮。
是海洋中最少见也最为尊贵的蓝人鱼。
因为他们与大海是同一个颜色，在他们其他人鱼的心中，只有他们蓝人鱼才是大海最疼爱的人鱼，因为大海赋予了他们自己的颜色。
白发人鱼低头看了一眼许久都没有看见的鱼尾，鼻子忽的一酸，却仍旧固执道：“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生物，他们生活在陆地上占领其他生物的家园，甚至还将手伸到了大海之中，逼迫我们不得不一直搬家，在无数次的搬家中，我和我的母亲走散。”
“海洋中到处都是他们丢的垃圾，那些鱼类的体内全都有毒，我也因为许久抓不到食物，饿晕撞到了人类的船只，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被他们关在一个充满绿水的窄小圆桶中。”
白发人鱼说着说着，像是回忆到了痛苦的事情，眸子忽然染上了一抹猩红：“该死的人类没有放过我，他们用尖锐的刺针扎我，抽走了我的血，甚至在知道我有自愈能力后，开始刮我的肉放在他们坐前的台子上。”
“在那个盒子里，天一直都是亮的，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我发了四次情，而在我第一次发情后，我的鱼尾就变成了双腿，那些癫狂丑陋的人类围在我的四周，后来给我扎针的次数更多，我昏迷的次数也更多！”
“我恨他们！我恨所有的人类！是因为他们，我才变得这么的痛苦！你为什么要救人类！你是大海最疼爱的孩子，你应该比我更加怨恨人类才对！！”
季白朝前挪动了一步，但是手却忽然被人牵住。
他微微偏头，看到是眸色幽深的厉戎。
对面的人鱼更加激动了起来，抬起手掌似乎想要将厉戎握着人鱼的手给切断，但是却再一次被那尊贵的蓝色人鱼给阻挡了下来。
季白看着厉戎，厉戎却先开口嗓音接近哀求轻颤道：“不要离开我。”
季白没有说话，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在搂住了他的脖子，身子凑近用脸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厉戎呼吸一顿，幽深的眸子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良久凑过身子用鼻尖抵住了他的鼻尖，轻声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似有若无的吻。
厉戎呼吸放轻，随后缓缓松开了手。
季白放下了手，随后转身重新看向白发人鱼，朝他靠近了一些。
白发人鱼一开始有些警惕，但是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后，才缓缓放下心来，下一秒，他眼前的画面一变，看见了很多人类的画面。
有在一片荒漠中辛勤种树的人，有穿着红色马甲到处捡垃圾的人，甚至还有很多人类为了守护世界而失去了性命....
各色各类，不再是唯一的破坏。
白发人鱼神色微愣。
身旁蓝色人鱼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以前也只能看到人类坏的地方，可是现在想起来，或许他们也有可爱的地方。”
白发人鱼回过神来，垂眸停留了许久，最后开口道：“我不会原谅他们，是他们才让我痛苦的！”
季白没有打算让他原谅那些人，抬手指尖微挑，万千血肉中缓缓升起一堆血肉，最后缓慢的形成了一个人——是那个没有被厉戎的手下人抓到的人。
慢慢的更多的血肉飞了起来，汇聚成一个又一个的人...
季白看着面前缓缓恢复清明的人们，开口淡淡道：“冤有头，债有主，恨谁就该报复谁。”
他偏头看着神色震惊的白发人鱼，缓缓问道：“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