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姚震惊了一瞬，很快失望地看向萧开胤。
萧开胤内心是慌乱的、崩溃的、恶心的。
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无力的辩白:“我什么也没做。”
虞柔泪水涟涟地站起来，撒娇般表示委屈:“王爷……”
萧开胤怒斥:“你闭嘴！”
江青姚神色淡淡:“虞妹妹本就是王爷的侧妃，王爷不必如此解释。只是王爷身子未愈，应该等身子好了再行事的。”
“我真没碰她。”萧开胤百口莫辩，赤脚就要往江青姚跟前走。
她皱了皱眉，亲自去帮他拿鞋子。
萧开胤只能坐回床榻，待她靠近蹲身时，他想把她扶起来，可一双手刚碰到她胳膊，她就下意识避开了。
她嫌弃他。
这个认知让萧开胤有吐血的冲动。
萧开胤恨得瞪虞柔:“你是如何侍的疾！为何侍到我床上去了？”
虞柔委屈不已:“是王爷让妾身不要走，叫妾身那样陪着……”
她默默回想着，渐渐羞红了脸。
萧开胤再一次哑巴吃黄连。
他能确定，他一点都没碰她，前世今生都没有！
可睡着后的梦话，又没有第二个人来帮他证明，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千防万防怕出事，终究还是出了事。
萧开胤忽然间万念俱灰地躺回床榻，痴痴地望着虚空朝她们摆了摆手。
倘若江青姚也是重生的，那他做再多都是徒劳，徒劳。
方妩打扮得花枝招展来接着侍疾时，听说了昨晚虞侧妃给王爷暖床一事，气得恨不能捶胸顿足！她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她一张脸都气红了，半道遇见满面红光的虞侧妃，方妩敷衍地行了个礼，阴阳怪气道：“祝贺侧妃，侧妃还是这后宅头一个吃上肉的。”
虞柔暗诧她说话粗鄙，面上却不显：“伺候王爷是咱们的本分。”
方妩十分不痛快：“昨晚原本应该是妾身侍疾的。”
虞柔歉疚地看她一眼，亲热地握住她的手：“原是我对不住你，只是昨晚将你换下之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说着凑近方妩耳畔，“王府内宅中，我最喜欢的便是你了，你长得如此好看，待我又是最好，我原本不想跟你抢夺机会，可这内宅之中我也会身不由己。”
“王妃叫你替换了我的？”
方妩琢磨自己何时得罪过王妃，除了她大婚之前在王府里嘲讽过一二，她还没白月华得罪得多吧？
这个小心眼的！
方妩恨得牙痒痒……
楚太医给萧开胤把完脉后，纳闷道：“王爷脉象虚浮，这几日未曾按照老臣给的方子调节心神吗？”
一旁的张德全代为答话：“楚太医，王爷日日都是按时吃药的。”
“既是如此，王爷为何眼底暗沉、面色蜡黄……吃了凝神静气之药本该有助于睡眠的呀？”楚太医百思不得其解。
吃了他的药，应该比平日里嗜睡，难道哪里出了岔子？
萧开胤幽怨地看了楚太医一眼。
一开始他还能凭借意志负隅顽抗，没成想一连几日身子都不太对劲，昨晚喝完药便睡得跟猪一般。
楚太医被他看得心虚，想想自己确实没开错方子，便有些不服气：“王爷这几日都吃了些甚？喝了甚？一一与老臣道来，老臣也好查明因由。”
张德全耐心报起了菜单，都是些滋补之物，楚太医却越听越心惊：“一日三餐中的滋补于王爷而言已经足够，怎可再日日大进补？”
萧开胤一怔：“有什么问题？”
他起初两日还有身子快要大好的感觉，哪知道那只是错觉，起身逛了一圈后便虚得头昏眼花，感觉命不久矣。
楚太医找到了源头，理直气壮道：“王爷此前本就是虚弱之症，本该慢慢调养，哪里经得住日日如此滋补？王爷如今这身子已是被折腾得虚不受补，万万不可再如此了。”
萧开胤微微眯眼。
这几日为了不让那三个近身，她们端来的汤药不论是什么，他都自己端过去一饮而尽。
“侧妃日日端来的都是什么汤药？”
张德全回想了下：“王爷的药都是奴才盯着熬制的，端来后侧妃和姨娘都会抢着端去喂王爷……”
“咳咳，倒也不必说得如此详尽。”萧开胤很是烦躁。
张德全会意：“奴才记得侧妃第一日侍疾时叫她的丫头熬了一段七王爷送来的人参；第二日是鹿茸百宝粥……昨日是八珍汤。”
楚太医听得唉声叹气，萧开胤看他如此，心头燥火越烧越旺，竟是当即让张德全将虞柔这几日剩下的药渣等取过来。
张德全点头应是，叫人去取了。
楚太医查验过后，并未从那些滋补物的渣滓里发现不妥之物，真追究起来也不过是侧妃不懂药理，一心为了王爷身子着想才如此费心。
然而只有萧开胤知道，虞柔怎么会不懂药理呢？
他屏退屋子里的下人，起身端坐在床榻边，定睛看向楚太医：“挟恩图报原是小人行径，可今日本王必须做这小人了。”
楚太医大惊，从杌子上起身，恭恭敬敬跪下。
他的小儿子是个不成器的，打小不愿学医，却对舞刀弄枪很是感兴趣，还瞒着他们调离京城上了战场。有两次险象环生、危在旦夕，都被瑞王救下。
他叹着气从随身药箱中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瓷瓶，紧紧握在手里：“王爷不必多言，老臣这几日翻遍了药典医典，琢磨出一个方子，兴许能达到王爷的要求。”
为了不泄露药方，他甚至亲自将药熬好了才带过来。
萧开胤眸光一亮，迫不及待伸出手去。
楚太医拽着没有立即给他：“老臣只想问一句，王爷要此药是想给谁服用？服下此药后究竟会产生怎样不好的后果，老臣实在不敢保证……”
“无妨。本王向你保证，此药断不会影响江山大统，亦不会祸害你族。”
楚太医还是不放心，沉吟道：“既是与江山无关，那便难逃‘情’之一字。难道王爷是想用在哪位女娘身上？”
萧开胤的目光闪了闪，避开了他的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