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氏说到这里，叶卫国一双黑瞳瞪得圆圆的。
没等叶方氏接着说，他直呼冤枉。
“夫人！为夫不知道啊！为夫已经几十年都没跟柳娘同过房，为夫绝对不可能还会和她有孩子的！
那姑娘不可能是为夫的女儿！绝对不可能！”
叶方氏瞧着叶卫国这着急忙慌解释的样子，哭笑不得。
“老爷，妾身知道那姑娘不是你的女儿，因为那姑娘长着一张外邦人的脸。
这足以说明，那姑娘的父亲是个外邦人，她也绝对不可能是你的亲女儿！
但是问题就来了，那姑娘今年刚及笄，也就是说，柳娘当年生下儿子，还在将军府里坐月子的时候就和野男人苟合怀上了孩子！
妾身回忆了一下当年的事，当年你已经离开京城去了边疆，不知道府里的事。
妾身也没怎么管柳娘坐月子之后的事。
但差不多在她要生产之前，她说要去见好友，离开府里有几日的时间。
现在想来，那几日，她应当是去外面生孩子了，还把孩子扔在了外面。”
闻言，叶卫国一双浓眉皱得紧紧的，眉眼更是露出了几分嫌弃。
“这女人简直心狠！居然能狠心将自己的亲骨肉扔了！”
叶方氏：“......”
“？？”
她疑惑地望着叶卫国，“老爷，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这件事的重点是，柳娘背着你在将军府里偷人了！而且她还怀上了野男人的种！
她身为你的妾室却背叛了你！你不生气吗？”
叶卫国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的确该生气来着。
但说实话，他不生气。
因为他本就对柳娘没有什么感情。
当年他之所以将柳娘带进府让她为妾，也仅仅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而已。
叶卫国挠挠头，“是应该生气的，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那依夫人所见，为夫该如何做？
要不要将柳娘赶出府？”
叶方氏神情复杂地望着叶卫国。
她的确是没想到，叶卫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一个跟了他十多年的妾室，他都能这么不轻不重地说不在乎不生气，可以将其赶出去的话。
那对她这个和他成亲了几十年的妻子呢？
若是遇到其他事情，叶卫国是否也会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相同的话？
叶卫国问完话没等到夫人的回答，一看夫人一脸复杂地望着自己。
多年的相伴和了解让叶卫国猜到了自家夫人这是在想什么，抬手在夫人眼前打了个响指，拉回了她的思绪。
“夫人，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莫要胡思乱想，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便是，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凡事要一起商量，尤其是夫人你，最喜胡思乱想。”
叶方氏抿抿唇，干脆直接问出来。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妾身便问了。
柳娘背叛你，跟野男人珠胎暗结，你为何不生气？
为何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把柳娘赶出去的话？
她好歹跟了你十多年，你都能这么对她。
那你是不是有朝一日也会这么对我？”
叶卫国闻言，扶额苦笑起来。
他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叶方氏的头发，把她发丝都揉乱了几分。
“夫人，还好为夫问你了，不然的话，你怕是要自己悄悄流泪悄悄伤心了。
为何为夫对柳娘背叛我的事不生气也不伤心，当然是因为我心里没她！
她的存在与否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她不管做了何事，只要没伤害到你和孩子们孙子们，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夫心里只有你，只有你能拿捏到为夫的所有情绪。”
叶方氏看着叶卫国真诚的双眸，瘪了瘪嘴。
“可是你在十多年前还是把柳娘带进了府里，你明知道我眼里容不下沙。
你明知道我只希望能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提及此事，叶卫国只觉得自己因为这事儿被牢牢地钉在了耻辱柱上下不来了。
若是能回到十多年前，那日他绝对不会再跟着同僚去青楼！
“夫人，当年的事，就是为夫一直以来跟你说的那样。
为夫只是跟着同僚去青楼，什么都没干，后来喝醉了，第二日醒来就发现和柳娘睡在一块了。
再后来就是她怀了孩子找到了我。
夫人，为夫当年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事情已经发生，为夫不奢求夫人你的原谅，当初为夫跟你保证过。
为夫让柳娘进府，仅仅是因为她怀了孩子，仅此而已。
为夫不会给她感情，更不会再给她孩子的。”
叶卫国苦恼地继续解释着。
他回想从前，似乎每年他回府一趟，都会跟夫人再解释一遍当年的事情。
叶方氏看着叶卫国苦恼又真诚的目光，心里的疑虑打消了许多。
她了解这个男人。
那看来把叶舒询和叶舒黎调换过来的人应当没有他的参与。
或者说，即使这事儿真的有他的参与，她暂时也没办法做什么。
与其怀疑，倒不如相信他一次。
“好，妾身且相信你一次，这事儿，皇上还会跟你提起的，或许还会问你想要如何处置柳娘。
你可以先想想要如何处置她。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叶方氏顿了顿，认真又严肃地望着叶卫国。
“老爷，当年你在柳娘和妾身生孩子之前就离开京城去了边疆。
老爷你对当年的事可知道些什么？”
叶卫国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你和柳娘生下儿子的事儿，也是后来夫人你寄信给为夫时为夫才知道的。
除此之外，为夫的确什么都不知情。
夫人，你想说的事情是什么？一次性说出来吧，为夫心突突的太紧张了。”
叶卫国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拉着夫人的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大胡子的脸上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神情。
大将军撒娇也是手到擒来的。
叶方氏收回了自己的手，神情复杂地问他。
“老爷，这些年，你对黎儿和询儿这两个儿子有什么感觉？你更喜欢谁？”
叶卫国不知道自家夫人为何会这么问，但他还是认真地思索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