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老旧楼房下面。
一个身影，艰难的迈动着脚步。
终于是来到了门口，付书拍了拍裤兜，随后无奈的歪了歪头。
钥匙掉了，唉，算了。
“砰砰砰，”付书敲了敲门，并喊了一声，“妈，开门。”
很快，付书就听见拖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啪嗒声。
很快，门开了，付书往外一拉，就要进去，却听见了妈妈的惊呼声。
付书忙说到：“没什么，先进去再说，把药找出来。”
妈妈惊在原地片刻，等付书关门，门闭合发出的声响才惊醒了她，又连着看了好几眼，才慌忙去翻药。
很快，妈妈就找到了药，转过身来，发现付书已经脱下了外套，此时正在一点点解着被血染得暗红的毛衣。
也就是这时，她才真正看清楚付书的伤是有多重。
面露震惊之色，随即就眼眶发红，妈妈低声喊到：“怎么这么严重！”
这时候的付书，眼前有些发昏，一个不小心，手指触碰到了伤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清醒了过来。
等付书脱下毛衣，开始脱打底衫的时候，那不时露出的伤痕，更是吓得她猛咽口水。
她还是低估了！
好一会，付书都没有脱下打底衫，妈妈显得有些急躁，开口到：“去医院看看吧！怎么回事啊，怎么伤这么重。”
见付书不搭理自己，妈妈急了，“你还不说，是不是伤人了，该赔钱赔钱，不能就这么硬撑的。”
“可能杀人了，也不知道算不算。”付书语气很轻，带着几分迷茫。
付书说完，妈妈就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察觉到动静，付书转头看向妈妈，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叹了口气，付书继续说到：“现在主要的问题不是杀人没杀人，而是世界变了，今天我不是在说天上有什么吗？你当时有见到什么没？”
见妈妈苦着一张脸，知道她这时候已经吓住了，哪里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付书也懒得再问什么，流了这么多血，他早已经两眼发晕了，但如果不解释清楚，一旦晕过去后被送到医院就完蛋了。
到时候被抓进监狱都算好的，万一被拿去做实验或者其它相关的，那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于是乎，付书只能耐心解释到：“当时天上出现了一只眼睛，我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就不时感觉到一阵异样。”
停顿了一下，付书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痛感在传递。
舒缓了一下，付书继续解释到：“当时也没在意，后来天黑了，准备回家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我们当时距离很近，我能感觉到当时就有一种冲动，看他的样子，也差不多，而且他看样子就不像什么好人，想到可能的危险，我直接就跑了。”
“嘶！”剧痛传来，付书赶紧住手。
缓了一下，付书放弃了这一块，重新对着一处小心翼翼的揭了起来。
“那种时候我也没敢往人堆里面跑，害怕被警察抓，万一这种变化会被重视，就麻烦了。”
“结果可好，跑着跑着，就跑到了那个河边小区后面，”付书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害怕，是痛。
妈妈眼中泪水在打转，不知是心疼还是害怕。
付书继续说着：“那里没什么人，我又跑累了，就被堵住了，本来还好好的，那个人好像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捅了我一刀，他回过神来，一害怕就跑了。”
“我还没来的及离开，就又被另一个在暗自观察的人拦住了，”说着付书露出后怕之色。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捅了他一刀，害怕之下也跑了，肚子被捅了一刀，也跑不快，而且相互有感应，没跑掉。”
深吸一口气，付书才继续说到：“他追到后，像是变了个人，变得有些不像人，又还有那么点理智，但就那模样，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已经不是人了。”
妈妈听到这里，心里稳定了不少，毕竟故意杀人和失手杀人，是不一样的，甚至有可能判自卫，忙问到：“那你后来就和他打起来，失手杀了他？”
付书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尴尬和后怕，“也没有打起来，我都不敢还手，就失去了意识，再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倒在地上了，还流了一地血，也不知道死没死，反正我是在慌乱下跑了。”
“一路上救护车我都见到了两三辆，像我们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件两件，毕竟我今天下午遇见的能产生悸动的人，都不下三位数。”
付书有意识的隐瞒了一些，主要是不想过多解释。
“啊？”
妈妈此刻将信将疑，却是掩不住的愁容，付书的话，她也只听出了那个人当时还没死。
其它的话，也只是听听，并没有太在意。
这么久过去了，那个人肯定已经被发现了，想要做什么补救措施也已经晚了。
也就在这时，警报声响起，付书站起身看过去。
又是救护车，但这次后面还跟着警车。
付书这时候才发现，十字路口有好几个交警，但想来也正常，毕竟这里是旧城区最大的路口，与新区相连，如果自己不走河边小路绕，想来是逃不掉被逮捕的命运的。
付书看向窗外，对着妈妈说到：“妈，你看，又是救护车，你今天下午想来见过不少了吧，平常可不会这样的。”
“这种时候我没心情骗你的，也没必要骗你的，我不知道哪个东西影响范围有多远，但出现在天上，肯定是很远的，”付书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
听到付书的话，再想到的确太过频繁，她之前还在纳闷，怎么那么多救护车，来来回回不停在跑。
双手撑住地面，她慢慢站了起来，听到付书说杀人了，她是吓得够呛，腿软的坐在地上，仅仅是一小会就有些麻了，站起来都废了不少劲。
见妈妈有些站不起来，付书连忙伸手去扶，随后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看着药，有些畏惧的咽了咽口水，疼痛，撩动着他的心弦。
特别是腹部，一大滩血已经凝固在伤口周围，上面的血痂才是最麻烦的，毕竟他们可没有医院那种专业的药物和器材，只能用手一点点的揭开。
没过一会，妈妈缓了过来，拿起药看着主动躺下的付书心疼不已。
目光落到腹部，那一大片的血痂，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
怎么看，都应该先处理最严重的，可这，她不敢啊！
付书见状，指着伤口的具体位置说到：“伤口在这里，先弄吧，总得处理一下，慢慢来就是了。”
说着，付书正色到：“妈，千万不要把我送去医院，伤是多，可只有腹部严重，除非是流血过多，否则不会死的。”
“现在我已经安全到家了，不会有事的，等一两天，到时候，我是不是骗你，你可以自己去判断，。”付书做着最后的叮嘱，他害怕下一刻自己就昏过去了。
刚倒头咬紧牙，似是想起来什么，付书再次开口，“你也不要再去上班了，请假吧，相信我，我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付书表情很是认真，是从没有过的认真。
妈妈面露纠结，好一会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带着沙哑的声音，说到：“不许骗我，知道吗？”
“不会的。”
妈妈开始上手了。
血痂一块块被揭开，外层的部分很简单，但到了伤口位置，就有些不好处理了，付书痛得呲牙咧嘴，不时呼喊出声。
那凄厉的叫声，让妈妈双手停在半空，久久不敢下手。
过了好一会，见到血痂揭开之后，血液竟然是止不住的流，妈妈不由得心痛不已。
这一刀扎的，可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