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祁砚洗澡的功夫，温羡打开手机开始给顾臣淮发消息。
[顾臣淮：你人去哪里了？出事情了吗？]
[顾臣淮：温羡？你在吗？我打你电话了？]
“……”
满屏的话语，温羡几乎能从中感受到焦急的情绪。
听着屋内水滴坠下的声音，温羡顺了桌子上的苹果，啃了口，才悠哉回道——
[温羡：我没事，我刚刚去了医务室，马上就赶回来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
[顾臣淮：医务室？我正好要往那边走，我顺便来找你吧？]
温羡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正好撞枪口上，心上一急，边站起身寻找哪能出去，边打字回复道——
[没事没事，我还要去便利店买个姨妈巾。]
顾臣淮大概是也尴尬到了，上面“对方正在输入中”来来回回变幻，最终只打出了一个字——
[顾臣淮：好。]
话是这么说没说，但温羡心里依旧蛮慌的，她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窗户上，又小跑到浴室门口，轻飘飘地喊了一声——
“祁砚？”
“怎么。”里面人属于有些闷，大概是没有什么表情，话语让人羞涩，但很平淡：“要进来一起洗？”
温羡：“……？”
温羡连忙否认：“不是，我叫叫你，怕你死在里面了。”
祁砚的话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进来看看不就好了，顺便一起洗个澡。”
“你对别人也这么邀请吗？”
祁砚在里面很轻的笑了声：“怎么会。”
他继续说，语气狂得很：“跟我一起洗，我怕他们自卑。”
温羡：“……？”
实在是不知道他这说话是跟谁学的，愈发的不要脸了。
偏温羡还得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模样：“哦，那你自己洗吧，普信男。”
祁砚没说话，但是温羡听着里面的声音，似乎他是笑得更乐了。
温羡拒绝了祁砚调侃似的邀请，转头就轻手轻脚地拉开窗帘，来到窗户边，四下望了望。
很好，人少，几乎没人经过。
温羡打开窗户，一只脚直接跨在窗户上，又往下一钻，顺带将另一只脚也跨了过来。
是有一点疼，但温羡平时跳舞时，腿已经跪习惯了，这点疼就跟毛毛雨一样，让她不是很在意。
大概过了十分钟，浴室门被里面的人给打开，衣服没怎么穿，只穿着一条裤子，头发也有些湿，但他拿着毛巾，一边擦一边往外走，顺口就喊了句：“温羡。”
无人应他。
寂静的就像不曾有人来过一般。
祁砚的手顿住，瞬间抬眸看向不大的休息室内，环视一圈，落在那拉开的窗帘上。
怪贴心的，走之前，还帮他把窗户给关了。
祁砚简直是要被气笑了，他将毛巾往沙发上重重一扔，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祁砚抬头望门边看去，随即就听到有人在门口很小声地疑惑。
“怎么没有声音啊？”
祁砚：“……？”
戳他心口子呢？
另一人也小声说：“可能完事了，咋们要不问问？”
“行。”这声音就跟要赴死一般。
二人讨论好，敲门声便又响了起来。
祁砚呼出一口气，直接问：“怎么了？”
外面二人还不知社会险恶，显然还是大男孩，直言问道：“队长，你和嫂子完事了吗？穿戴整齐了吗！？好了我们可是要进来了喔！”
好善解人意的问话。
祁砚的心口子再一次被重创，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顾臣淮给温羡打得那一通电话。
祁砚眸子凉了凉，随后说道：“进。”
“啪——”
门开了，光也从外面漏进来了。
另一边——
白昼般的灯光打在各式各样的仪器上，有些难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空间内，医生推了推眼镜，对于面前的男生并不算陌生。
“生病了？”
顾臣淮手上拿着一些资料，平光眼镜下的眸子极其温柔，他嘴边含着浅笑，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想来问问刚刚有这么高……”
他比了比：“穿着咖色外套的女孩子来过这里吗？”
医生：“……？”
“你要说得是温羡是吗？”医生对于这女孩并不陌生，毕竟长得好看，也来过好几次医务室，学生也经常聊起她。
“对。”顾臣淮点了点头，“她来过吗？”
心里升起一丝丝细微的希望，顾臣淮觉得自己可能是没注意到温羡从他身边走过，又或是她走了远路，他们两个没有碰见。
然而下一秒，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他升起的希翼彻底打碎——
“你说她啊？没有来过。”
这声落下，顾臣淮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双大手给“刷”的一下握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手指开始发出疼痛，十指都开始发热、发麻，麻得他只是呼出一口气，就像是站不稳似的。
他得到了一个温羡骗他的事实。
少年嘴角依旧勾笑，但眼内没有任何笑意：“这样吗，应该是我搞错了。”
他依旧像是位好学生，跟医生打了招呼才出门。
但刚出门的一刹那，面色便猛地落下。
不难看，但是面无表情。
同一时刻，里头的医生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嘟囔道：“奇怪了，也不冷啊……怎么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呢？”
但疑惑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他开始重新看起单子。
“……”
每间教室的灯光都开着，小操场上的栅栏边还有不少同学坐着，摆姿势拍着照片，而里面，是一些受不了晚自习的二世祖在打篮球又或是一些低年级的在排练训练项目、开幕式。
顾臣淮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紧紧攒着手上的资料，在走到尽头时，拐了个弯，假装从远处刚要走过来。
而也就是在此时此刻，他看见了从另一边匆匆跑来的少女。
像一只小鹿，穿着咖色的外套，红色的领带，里面是白衬衫，与外套一致的裙子。
很着急。
直到跑到他面前，手扶着膝盖开始微喘着气。
于是，他上前拽住女孩的手，笑着劝她——
“你跑慢点。”
顾臣淮收敛了情绪，像是第一次走到这里一般，眼内带着一些惊喜：“我刚刚走过来，就碰见你了。”
“是吗？”温羡没有发现不对劲，她从体育馆冲刺回来，穿得还是小皮鞋，特么都怕开胶。
“是。”
他拉过女孩的手，在她望向他的同时，蹭过她的手臂，说：“我们实在是……”
“太有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