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不狂了？”
密室之中，玄袍青年一只手死死地摁住鱼轩的脑袋，让其跪倒在地上，身躯动弹不得。
他的眸中闪烁着金色光芒，却又点缀着一丝幽紫色。
“这是……什么？”鱼轩死死地瞪着大眼睛，布满血丝，仿佛要凸出来一般。
他的声音颤抖，这等状况下，他终于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与绝望。
“吸人神魂的小玩意。”风陌离微微一笑，道，
“为了练这道秘术，可是花了我好几天的时间呢。”
而在鱼轩眼里，这种微笑却是如同死神一般，一步一步击垮他内心最后的防线。
“呃啊啊啊……”
鱼轩此刻已是面容扭曲，神色狰狞可怖，一对眼珠子被恐怖的吸力吸得仿佛就要掉出来。
“你知道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什么吗？”风陌离微微一笑，目光深邃，接着说道，
“是折磨，呵呵，往死里折磨。”
“世上有种说法，人死后会进入轮回，抹去前世所有记忆，转世投胎。”
“我来告诉你，这是真的。”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满脸神秘道，
“不过还有一个隐秘，其实我们自出生开始，便与天上那‘造化’级别的‘轮回道则’签订了条约，死后神魂可以进入轮回。”
“可是还有一种方法，把神魂给你毁了，也就进不了轮回了，这也是世俗之人口中的……魂飞魄散！”
风陌离脸色平静，咧了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那你想想，我先是折磨得你痛不欲生，然后再让你魂飞魄散，唔，你觉得如何？”
“不要……不要……”
鱼轩声音沙哑，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手指微微颤动，拼命地求饶。
“晚了。”风陌离轻轻摇了摇头，神色突兀地变得严肃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后，鱼轩死死地倒在了地上，一滴鲜血都不曾流出。
“灵元境中期，还不如那头蛟蚺呢，十几回合就没了。”风陌离淡淡地瞥了一眼死去的鱼轩。
他缓缓转身，迈步走出禁闭室，手中真气环绕，轻轻地揉了揉脸颊。
直到打开禁闭室的大门，他已经换成了以前的面容。
头发灰白，相貌平凡，但双瞳处却泛着淡淡金光。
“你是谁？”
这时，一个匆忙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差点就要撞在风陌离身上。
他身穿绿色长衫，不过二十岁出头，比风陌离还要小个一两岁，一身修为便已是开元境中期，堪比帝都学府前十的天骄。
鱼子江，鱼家第二脉的顶尖子弟。
今日的他没有去参加婚礼，倒不是和鱼轩一样族中不让他去，而是他不想去。
哪怕同为鱼家，但并非一脉，是可以通婚的。
从小他就喜欢族姐鱼小酥，可由于鱼轩的关系，他只能偷偷藏在心里，不敢声张。
如今见她嫁人了，鱼子江心中焉能不痛？
索性不去为好。
然而眼前的头发灰白的平凡男子却不曾有意思理会他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拿出一道传音符，道：
“情况如何？”
片刻后，传音符传来声音：“没问题，可曾解决？”
风陌离嗯了一声。
“我在问你话！”
本就心情不好的鱼子江怒斥道，在族中，除了那些个长辈，同龄人估计只有鱼轩那傻鸟能仗着年长和修为高，令他假装谦让几分，眼前这么一个奴仆，也敢无视他？
风陌离这才打量了一下他，神色平静，可最终还是不曾回应，迈开步子便要离开了。
“你……”鱼子江此刻已是在了发怒的边缘，一双眸子充斥着怒火，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
片刻后，他才缓缓平静下来，转过身去，准备进入禁闭室，口中还气愤地喃喃道，
“等老子去跟鱼轩那傻鸟说完情况后，再回来把你这该死的奴仆千刀万剐了！”
然而，“噗”的一声轻响，停止了他的幻想。
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叫喊，缓缓低头，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丹田处伤口，身躯开始逐渐僵硬。
僵硬的，还有他那颗心。
……
流云帝国京城，江畔。
有一位玄袍青年，头发灰白，相貌平凡，双手拢袖而立，静静地望着江中。
江风徐徐吹来，轻轻吹拂青年鬓角的白色发丝。
此时，他的瞳孔中闪烁着些许幽紫色，细细观察，玄袍青年的嘴角却是时不时微微颤动。
这是他今生第一次以“邪法”折磨人的神魂，让人魂飞魄散。
不过邪法为何称之为邪法，扰人心魂，令人迷失本我，便是邪法。
“修为差了些，现在虽能使用一些灵阶中级法门，但一些高深的法术还是不行。”
风陌离终于将眸中的幽紫色光芒完全压制，他轻轻摇了摇头，
“下次不用这个了。”
不过他却不后悔以此法杀了鱼轩，甚至顺手还给了那个鱼子江一剑，不过并未废除其丹田，只是给了个教训，没个几年时间修复不了，甚至会大大影响其后来的道途。
至于残忍？
呵呵，对于敌人，他从来都不会手软。
不过归根到底，分魂融入，找回的也是他自己的情感。
之前的风陌离虽然也会有些感性之举，但不管如何，他都是理智占了上风，不会意气用事，更不可能冲动。
“憎”字分魂融入己身，也让风陌离变得越发“嫉恶如仇”，若是平时还好，看不出端倪，可一旦涉及到仇恨这种事情，风陌离的戾气就会变得极重。
为何教训一个毫不相干的鱼子江，也不对付那鱼小酥，自然是有各种原因。
不过作为修心之人，自是讲究一个心念通透，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就不想，哪有那么多理由。
似乎现在的自己，也挺不错的。
玄袍青年缓缓转身，迈步走近了江畔。
“客官，要去哪呢？”
渡口处，有数名中年船夫谄笑地迎了过来，开口问道。
风陌离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最外围，想要努力挤进来的一名老汉船夫身上。
他施展真气，隔开了周围拥簇的人群，这些人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老者带着斗笠，见这相貌平凡的玄袍青年竟是主动找自己的，当即笑逐颜开，“客官可是要登船？”
风陌离嗯了一声。
“去哪？”
“先上船吧，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