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嘉声音细若蚊蝇。
“因为什么？”叶玖细细回想他当时的神色，抓到一点蛛丝马迹。
云嘉不说话，叶玖使劲回想。
突然她想明白笑出声“你是不是因为我去花楼？”
云嘉笑，只是这笑怎么看都泛着苦，“你愿意去哪儿是你的自由，我哪里能拦着你。”
“我这么不可信吗？”叶玖摸下巴思索，自己做人也没那么差劲吧。
云嘉低头没说话，攥紧衣角。
他不是……他只是太害怕失去她了，他在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上都没法保持理智。
明明他能算账，能打理好铺子，可他面对叶玖总会升起一种无力感。
她……不受他控制，他拦不住她……
叶玖没追着问他，拿起金疮药抹在他伤口上“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接着拿起绢帛在他手掌缠绕几圈，最后打个蝴蝶结。
“好了，注意别碰水，很快就好了。”
叶玖抬眼和他对视，“下次你可以和我说，我会听的，我去那里纯属巧合，你不用嫉妒，而且，他们都没你好看。”
叶玖凑近含住一点云嘉的耳朵，“理理我，好不好？”
云嘉一时失语，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想不到该说什么。
“我……没有不理你。”他敛下眸子躲避叶玖的视线“我只是有点，有一点嫉妒而已。”他说完慌忙补充，“我真的只有一点吃醋，你不会觉得我善妒吧？”
善妒也是男子的大忌，仅次于不能生养，云嘉懊恼自己为什么口不择言，若是叶玖因此厌弃他……
叶玖听完他的话有些发懵，然后轻笑出声，“嗯，只有一点，我知道师兄才不是妒夫。”
叶玖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早点睡吧，明天我在家陪你。”
等叶玖走后云嘉脸上的红晕悉数消失，咬着下唇开始谋算。
都是因为徐银朱，他得给她找点事干，这样就不会来找叶玖了。
他心里升起危机感，他今年也19了，那花楼里的男子肯定比他年轻，他是有一张好脸，但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
他心底腾升起抑制不住的恐慌，他根本不敢去设想。
借着月色，他走到叶玖房前，轻轻敲门。
叶玖打开门赶紧把他放进来“怎么了？伤口疼？”
云嘉点头，“我房里蜡烛用完了，我……有点害怕。”
他不怕黑，叶玖知道。
他的谎言拙劣但她没有戳穿她。
“要不要和我睡？”她问。
云嘉眼睛里闪烁着希冀，“可以吗？”
“我都主动问了当然可以。”叶玖抱住他开玩笑，“来给我暖床吧。”
云嘉羞涩一笑，暖床……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词，但是给叶玖暖床他是愿意的。
初春晚上凉意还有些刺骨，他睡在她的床上，叶玖拿厚被子裹住他，把他搂进怀里。
叶玖的体温比云嘉高许多，像个源源不断散发热意的大火炉，肌肤相贴的地方烫得他心脏疼。
他不敢回头看她，她把他搂在怀里睡觉可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说她要娶他，但他没有实感，她总说岁数不够再等等，但现在越想越觉得是她在搪塞他。
附近几家的孩子都成家了，有的甚至小侍都有好几个了，唯独叶玖“两袖清风”，身边除了他谁都没有。
“小玖，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叶玖知他心急，但是她总觉得这么早结婚太奇怪了啊！放现代她才刚高考完！
她还只是个孩子（？）
虽说古代早早结婚才是常态，但她确实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叶玖收紧手臂，“明年好不好？明年开春，我还没准备好彩礼。”
云嘉听得迷茫，他要什么彩礼？
“你给我的那些银子还不算彩礼吗？”
“那才哪到哪儿啊，再说了那是师母留下的，本来就是你的。”叶玖脸贴在他后背“我想给你买个大金镯子，买珠宝首饰，那点白银哪能娶走师兄啊。”
听人说，妻家愿意给多少彩礼取决于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原来他在她心里值那么多吗？
云嘉心里软乎乎的，她说什么他都信。
云嘉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好……我等小玖娶我。”
——
叶玖几日没见徐银朱，再见到她时一脸憔悴。
叶玖拍拍她肩膀“你这是怎么了？纵欲过度了？”她想起徐银朱上次去花楼的发言，面色古怪“你不会那次之后开始经常去花楼了吧？”
徐银朱连连摆手，“可别说了，那花楼克我财运，自打去了那儿之后，我的铺子就接连出问题，先是有人说我的酒楼用的食材不新鲜，后有地痞流氓坐店门口闹事。”
“这些事都不算大，就是闹起来处理得麻烦，连着好几天没做成生意，关键我还查不出来是谁干的，你说说，这不是克我财运这是什么？”
徐银朱揉揉太阳穴“你算是明白了，那花楼风水不好，不去了再也不去了，你也别去了，小心哪天克你财运。”
叶玖听得瞪大眼睛，这么邪门吗？那她可得捂好自己的钱包，关于钱她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叶玖拍拍胸脯庆幸道，“好，幸好我本来就没打算再去。”
见她眼下青黑一片，叶玖接着说：“不过你这这么憔悴，快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我再约你出来喝酒。”
徐银朱一听更觉得累了，“对，不说了不说了，到今天才好不容易解决完，不和你聊了，再不睡，我能一头栽倒在地上。”
告别徐银朱，叶玖也加快步伐回去，进门先和云嘉说这个邪门事。
“真没想到啊，这花楼的风水居然不好，幸亏我就去了一次，徐银朱都倒霉成什么样了，做生意的最忌讳风水犯冲了，以后我路过她们家都绕道走。”
云嘉笑而不语。
叶玖也没等他的回复，拎着手里的肉和菜进厨房，“我今天瞧见肉铺杀猪，趁着新鲜立马买了点，你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
都说女子远离庖厨，可叶玖又不是古人，云嘉身体不好她才不会让他进厨房被熏。
云嘉就靠在门口看叶玖忙活，叶玖处理完配菜抬眼一看，和云嘉对视上，“快去屋里坐着等吧，你别被烟熏着。”
云嘉理好衣服，走进厨房搂上她的腰“我就想我看着你也不行吗？”
叶玖扭头在他脸颊落下一吻“那也出去看着，你被烟熏了我心疼。”
云嘉一听就捂嘴笑。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