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庭南被西娅逗笑，他仰靠在沙发上，微微扶额：“我今天是特意赶回来的。”
他落手，坐起来，朝着西娅的方向：“就是想见你一面。”
西娅被他情谊浓稠的目光惊到，不受控的心口一颤：“什么？”
“我想，，，我被你迷住了。从在d国遇到你的时候，也可能更早。”
“更早？！”
“嗯，更早。”
西娅努力理解着这两个字，在记忆库里搜索着和嬴庭南的“更早”。
他大手覆到沙发上，倾身向着西娅：“几年前你刚开学的时候，在礼堂门口，我们见过。”
她记得老师说过，之前嬴庭南去过学校，他们有过几次接触......
想到这里，老师的话犹如魔音，萦绕在耳畔：城府极深、擅弄权数、危险......
她仰头看着身旁的男人，想想他跟自己副总的不清不楚；对自己的接近和冒犯。她瞬间支棱起身体，挺扩的胸部线条吸引着嬴庭南自上而下投来的视线。
“嬴总，谢谢您。但是我们不合适。”她丝毫没有犹豫。
嬴庭南哼笑出声，像是早就预料到结果，他将西娅深深看到眼里：“告诉我原因。”
“我不接受中央空调，更不喜欢卷入复杂的关系和是非中。”她仰靠到沙发上，目不斜视。
嬴庭南瞧着西娅长而密的睫羽：“中央空调是什么？”
跟年纪大的人沟通，就是费劲。“就是没有边界感，对谁都特别关照，给人留有幻想。一边说自己单身，一边干着海王的事。”
“海王？”嬴庭南又疑惑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上网吗？”西娅小嘴叭叭道。
他往前靠近西娅：“你教我。”
西娅不耐：“你自己查去，我解释不好。”
他随即拿起手机，打开搜索软件输入关键字“海王”。
看了几秒钟，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万万没想到，西娅一直是这么看他的。他一时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干过什么，让她有这样的印象。
嬴庭南抬眸看向西娅：“你没看到我平时私生活，过得跟出家的和尚差不多吗？我这样的都叫海王，那男人还能有活路吗？”
西娅对他这番言论嗤之以鼻，简直胡扯，还拉踩了和尚。
见西娅不搭话，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人扭转过来。将她的下巴抬起，迫使她仰面：“你介意我身边的谁？”
西娅被这绝对的力量握得难以挣脱，她细眉微蹙：“你放开我。”
他将西娅身子搂的更近些：“告诉我。”
他深邃的眼眸透着浓浓的情谊和急切。西娅见状只好妥协道：“你和李晶的暧昧关系，嬴氏人尽皆知。”
他蓦地松开手，类似的说法这些年他不是没听到过，他都不以为意。他一直认为李晶的专业和忠心是他考量的第一要素，至于其他，全都没所谓。加上这几年他接手嬴氏，铲除异己，大刀阔斧的改革拓展。在很多环节，如果没有李晶的辅助，想要掌控嬴氏恐怕还要等几年。
如今看来，在这个过程中，他忽略的很多问题，只是没到爆发的时候。
现在西娅提出这样的质疑，他有些无法辩驳。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他垂眸说道：“这有很多历史原因，在我的位置上，有时候不能简单的只考虑自己。有些价值，我必须利用。”
他站起身来，绕过茶几，站到西娅面前，倾身扶住沙发靠背，将西娅圈在自己的臂腕里：“但是我绝对不是中央空调和海王。我只想要你。”
西娅撇开视线，严正道：“请您自重，我该回家了。”
她抬起腕表，已经将近九点。
嬴庭南认得这表，一个系列全世界只有十只。当时被他全部订来，送给嬴氏在世界各地最大合作商的太太们。但是西娅这个，只是表盘沿用了一样的设计，表带换成了金粉色。他当时在挑选的时候，还被设计师调侃，那是送给爱人的，寓意爱情和幸福，不适合他送给别人的太太。
他抓起西娅的细腕，目光变得深沉，浸透着狠冽：“因为送这表的人？！”
什么？西娅不明所以，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臂腕的疼痛激得她喊叫起来：“你弄疼我啦！放手！”
嬴庭南回过神，微微松开手，并没有放开。他深沉一口气，无奈：“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西娅撇开脸，倔强中带这些气性。
“太晚了，听话。司机会把你的车一起开回去。”这体贴的话语，此刻被他说的倒像是不容反抗的命令。西娅自知争辩无义，没再说什么。
路上，嬴庭南平静了些：“可能今天的表白对你来说太突然了。李晶的问题，给我些处理的时间。跟了我，以后也不会让你卷到复杂的争端里。你还可以和现在一样生活、工作，一切都按你的心意来。好不好？”
他这话，西娅听来倒觉得意外。不像是要在外面找情人，而是真心实意的求爱和承诺。但是简短的几句话，透着太多现实和掣肘。想要正在做到......西娅轻蔑一笑。她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扰乱自己的心神，她只想把国内的事业做稳，然后尽早回到爸妈和老师身边。
她没有回答，只是一味撇着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行道树和万家灯火。秋夜的凉意能够浸透心扉，即使她坐在温暖豪华的车里。她双手环抱住自己，微微耸肩。
嬴庭南的余光注意到西娅的动作，他抬手调了调车内的温度。深夜，路上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和拥挤，变得宽敞明朗。车子停到红灯路口，他侧头看向就坐在旁边，却觉得很遥远的西娅：“觉得暖和点了吗？”
西娅没有转头看向他，只是点头轻轻道：“嗯，谢谢。”
跳转绿灯，嬴庭南继续向前，向着茉苑，他们终将分开的地方。他突然希望这条路长一点。
快到茉苑时，西娅开口道：“嬴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发生些什么。您之前帮助过我，所以我心里一直是感激和敬重您的。您的私生活要怎么规划，我不关心。我希望以后，您能对我也多一些尊重，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了。”
嬴庭南眸色微深：“像今天什么样的事？”
西娅急色：“就，就是随便拉我手。还，还说很多奇怪的话。还离我很近。”
她气扑扑仰着小脸控诉道，像是在替自己伸张正义。
这些落在嬴庭南眼里，娇嗔可爱。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西娅更让他心悦。他将车子停到路边，欺身挑眉道：“你想限制我？”
西娅往旁边躲躲：“我可不敢，只有您别来招惹我就行。”
“招惹！”
嬴庭南被这两个字刺激到，他解开安全带，伸手勾起西娅的腰肢，另一只手覆在西娅背上，完全控制住西娅。深深盯着她透着惊慌的眼睛。
西娅欲说些什么，她唇瓣微动，终是一个字没说出来。她想这个时候还是不宜再激怒他。
可是嬴庭南并不打算放过她，他加大力度，手指几乎要嵌进西娅软嫩的肌理。面对这样的嬴庭南，西娅尽量将身子放软，配合着他。因为跟他硬钢，只会换来更绝对的力量和控制。
他哪里舍得真的对西娅用强，看着西娅的花瓣唇，他深情道：“在你面前，我只能是输家。”
西娅面颊喷来强烈的温热气息，里面掺杂着独属于这个男人的烟草味道。气味总能勾起人最深层的记忆，她想起之前在d国，嬴庭南早上刚醒来，也是这样用有着绝对的力量的手臂，禁锢着她。耳后涌来的温热气息就是这个味道。
电光石火间，嬴庭南突然问道：“你喜欢我吗？”
西娅被这个问题击中，她身子微颤，想要后退却动弹不得。面对这样锲而不舍的强烈攻势，她突然害怕自己迟早会被攻陷。即使她所在意和顾虑的问题依然存在，一旦被攻陷，她将会义无反顾。
“或者未来你有可能喜欢上我吗？”嬴庭南的问题再次抛来，带着恳切和退让。
西娅哭出声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咄咄逼人，总是对我用强。你可以放过我吗？我真的想回家。”
嬴庭南还是第一次见到西娅像个小女孩一样哭出来，之前在d国面对枪杀和无法预知的危险，她都没有掉过眼泪。
他意识到自己太想得到时，暴露的急切和强势，对于面前的西娅来说可能真的不合适。他手掌覆到西娅后脑勺，轻轻安抚：“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你着急。不哭了，嗯？”
他拦在纤腰上的手松开，去抽纸巾，帮西娅擦拭。她渐渐被这极致的体贴和温柔安抚下来。
嬴庭南调整坐姿：“我不再逼你，但是至少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你只要享受追求就好。”
说完他没有再看西娅，而是直接发动车子，安静的将她送回家。
西娅走后，嬴庭南找到那支腕表的链接，发给秦铭：“明早之前告诉我，是谁得到了第十一只。”
秦铭正准备睡觉，看到老板的微信，立马弹坐起来，点开链接。这些年跟在嬴庭南身边，他早已经习惯没有私人生活的助理岗位。这个岗位给了他常人无法想象的视野以及权利，他很愿意为了这些，舍弃平淡而有规律的常人生活。
因为是垄断性超级企业的掌门助理，要调查些事情，总是显得轻而易举。得知答案时，是晚上接近十一点。但是秦铭选择早上再告诉嬴庭南，因为他老板不喜欢晚上做事。
第二天一早，嬴庭南接到秦铭的电话：“嬴总，前不久是一个叫高云琛的人，让那个设计师破例，为他创造了第十一只独一无二的腕表。这个高云琛是西欧一家投行的合伙人，他入伙短短几年，就已经跻身那边的行业巨头。是一个颇有能力的人。还有......”
“还有，，，他跟西娅是什么关系？”前面的介绍嬴庭南并不在意，他只在乎秦铭接下来会跟他说什么。
秦铭吞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他是颜小姐设计导师高伟良的孙辈，传言高伟良有意培养颜小姐成为自己的接班人。高云琛和颜小姐的关系也很好，前两个礼拜刚来陵市找过颜小姐。他们吃完饭直接去了酒店，腕表估计是那个时候送给颜小姐的。”
秦铭顿了顿，电话那头出奇的安静，他将电话凑到眼前，电话还在接通中，信号也是满格：“嬴总？您还在吗？”
这句话说完，他就后悔了，什么叫还在吗？
“您还好吗？”
这句话问完，他更后悔了，什么叫还好吗？
他调整呼吸，拉了拉突然有些紧绷的领带：“这个人的详细资料，还有这些年跟颜小姐的一些往来介绍，我都发到您邮箱了。”
“整理成纸质材料，交给我。”电话那头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
秦铭脑瓜子嗡嗡的，大佬追人，都这么有压迫感吗。吓银。
***
嬴庭南来到衣帽室，他选择了黑色定制西装，搭配白色立领衬衫，佣人将领带拿过来时他眉头一蹙，拒绝了。因为心口郁闷，此刻看到领带只感觉到禁锢和束缚。他烦躁地将衬衫扣解开几颗，露出禁欲的锁骨和深深的胸部沟壑，惹的几个女仆不知所措。
老赵早早就在车旁等候，看到嬴庭南下来时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战战兢兢打车门，弯腰迎候着。坐上车嬴庭南吩咐道：“告诉管家，从今天开始，我的午餐送到公司。”
司机站在门外，恭恭敬敬道：“好的，知道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