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即墨初嗅到了空气中还残存的祟气。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接连亮起，红色的如同萤火虫一般亮光让他看清了房内的场景。
宁玉趴在地上，四周萦绕的是数不清的腕足和祟气。
即墨初都快吓死了，连忙跑过去，把人抱在了怀里。
这些腕足宁玉还不会控制和驱使，它们和宁玉的身体争抢着使用的权利。
有些甚至对即墨初产生了恶意，腕足紧紧缠绕着他的手臂和小腿，一点点加重了力道。
“小玉，你醒醒，身体有没有怎么样？”
宁玉并未醒来，宁岁安和宁家父母站在回廊下，看着屋内的场景，没有任何的动作。
“失败了吗？”
“应该没有，宁玉还活着。”
宁母拽紧了宁岁安的手，“岁安，这是无法选择的事情，你是宁家的希望，整个宁家都压在了你的身上，你千万不要让母亲失望。”
“宁玉已是弃子，如果能撑下来，这件事就让他忘了，不可想起。”
“父亲，母亲，小玉不过才五岁，他还只是个孩子，身体无法承受那么多祟气。”
“他生来就是容器，没有他，就是你。”
“岁安，你清醒一点，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是唯一能解决的办法了。”
“可小玉醒来后……”
“等他醒过来再说。”
宁父宁母语气冷漠，对他们来说，宁玉一开始就是宁家的棋子，没有他，还会有下一个宁玉，为了宁家能够绵延不绝，这是没有办法说的事情。
要怪就只能怪宁家先祖。
宁玉昏睡了半个月，等他再次醒来，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宁玉。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哪来的祟气，这些祟气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每日每夜在他床边窃窃私语，诅咒着谩骂着，腕足和祟气也不受控制的吃了很多无辜的人。
宁玉红着一双眼睛呆呆的坐在房子中间，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即墨初看着心疼，好声好气的哄着他，让他多吃一口饭。
宁玉歪着头看着即墨初，“讨厌吃东西，肚子好难受，塞了好多的人肉，你走吧，我要把你卖了。”
即墨初叹口气，“小玉，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
宁玉颤抖着身体，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腕足，不小心把对方吃了。
他推搡着即墨初滚出了房间，就像是作茧的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在房间中央。
即墨初被宁玉推出去好远，那座房子就像是一座美丽的牢房，攀附着无数腕足，层层萦绕的黑气让人再也不敢接近。
记忆到此终止，即墨初难受的皱着眉，强迫自己好长时间，才勉强睁开双眼。
等清醒过来之后，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宁玉身上都是祟气，黑乎乎的，都快把他给淹没了。
即墨初担心的不得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东西已经是宁玉身体的一部分，挥也挥不走。
他也不会吃，只能耐心等待宁玉醒过来。
宁玉像是陷入了梦魇，额头上嗾使虚汗，放在胸前的双手攥紧了力气，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即墨初抚摸着宁玉的额头，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他想起来自己特殊的体质，或许会对宁玉有作用。
也不怕疼了，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心，塞进了宁玉的嘴巴里。
宁玉脸上的痛色减缓了许多，即墨初松了口气。
又过了半个时辰，宁玉才醒来。
睁开眼的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宁府，双目中的害怕惊恐还未完全收回去，在看到即墨初的脸颊时，揉了揉眉心，连忙闭上了眼睛。
“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看你一直都没醒来。”
宁玉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脑子里的这段记忆好像是凭空塞进来的，但那种被觊觎的窥探感，又让他脊背发凉。
“还难受吗？我给你揉揉。”即墨初跑爬到宁玉身边，一双手按在了宁玉的额头，把人脑袋放在了自己腿上。
“梦而已，当不得真。”
宁玉摇了摇头，“不是梦，是真的。”
“那你梦到了什么？”
即墨初虽然也和宁玉一起经历了当时的记忆，但看宁玉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他在他的记忆中存在过。
“祟气。”
“没了？”
“没了，我把祟气吃光了，所以我活下来了。”
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宁玉知道，绝对没有他随口说的这般轻巧。
即墨初心疼的揉着宁玉的太阳穴，“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我会永远选择你。”
宁玉傻笑了出来，睁开双眸，抬眼看着即墨初，“你在和我说情话吗？”
而后翻身坐起身，一只手拉过即墨初，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还有吗？”
即墨初看宁玉情绪好起来了，抿着唇推了对方的胸膛一下，“没了，嘴笨，不会说情话。”
宁玉视线下移，落在了即墨初的嘴巴上。
即墨初的嘴巴总是红润的颜色，嘴唇软嘟嘟的，看上去特别好咬的样子。
此刻嘴唇微微抿着，像是在和他较劲。
宁玉手掌擦过他的嘴唇，因为带上了些力气，嘴唇在手指的摩擦下，变成了一块随意拿捏的馒头。
指腹擦过嘴角，继续往内，紧闭的唇瓣被他蹂躏出一条缝。
指尖像是不小心似的擦了进去，触碰到对方的牙齿，湿意在指腹留下酥麻的感觉。
宁玉不由得加重了呼吸，嗓子干哑，喉结下意识的滚动着，“不会说，那就用行动来表示好了。”
即墨初被宁玉的眼神烫的整个身体都软了，他刚动了一下，就被宁玉狠狠按在了原地。
宁玉一口咬在了即墨初的嘴巴上，手指还在用力，迫使他下意识的张开嘴巴。
呢喃的声音充满了情欲，“正好一块双修。”
嗯？
你在说什么？
即墨初还没反应过来，就察觉到对方的灵气争先恐后的钻进了他的身体，整个人就像是飘在云端，轻飘飘的，脑子里没有一点东西。
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识海，钻进来一团黑色。
它跳进了他的识海之中，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的那团白色，缠绕着对方，像是怎么都甩不掉的跟屁虫，一点点吞噬着白色。
而后，趁白色不注意，整个黑色都包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