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了吧？”她侧头瞪着晨曦。
药效不会发作的太快，但也不会很慢。
晨曦面露戏谑：“不可以。”
“……”
初九有气无处发，撇开头摊摊手，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架势。
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她能干嘛？认命呗。
“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晨曦不紧不慢道。
“什么东西？”
只见晨曦抬起左手摊开掌心，一团火红色火焰状的东西出现在他掌心。
“这是……什么？”初九惶恐，往后退了几步。直觉告诉她这东西会让她很难受。
“从神兽魂魄里提炼出来的力量，你可以称它为精魄。你很熟悉不是？”晨曦无所谓，见她往后退的脚步，讥诮道，“你以为你躲得了？”
“不……我不要！”初九脑海中浮现在小玄大陆时美人娘亲为了帮她吸收神凰魂魄中的力量而魂飞魄散的场景来，恐惧涌上大脑，让她连开始疼痛的身体都顾不上，转身拔腿就跑。
然晨曦根本不可能给她跑的机会。抬手将掌心的精魄拍向初九的后背。
精魄像是找到了归属一样快速融进了初九的身体。
“唔……”
初九踉跄了一下往前一扑倒在地上，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嘴里忍不住发出痛呼声。眼泪因为疼痛不受控制地往外滚落。
这时候那碗灵兽精血做成的汤的作用也完全起效，一时间初九感觉全身都快炸了，身体各处似乎传来了撕裂破碎般的疼痛。
她疼得在地上打滚，呼喊，哭泣，发饰因为她的举动散落一地，黑茶色发饰凌乱地搭在地面、贴在她冷汗淋漓苍白的脸颊。
晨曦依旧坐在原位撑着头淡漠地看着。
这个过程对初九来说格外漫长。好似被扔进了绞肉机，将全身搅碎，又重组，一遍又一遍。折磨着她的身体，也折磨她的精神。
初九一双眼睛被红血丝布满，某一段时间她很想死，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死了。似乎是察觉到她在绝望的边缘，大脑发出了指令，放映少年的一言一行，这才让她好受那么一点点。
“星星……星星……”
她在痛苦中呼喊，像抓住唯一的光亮，努力的向前奔跑追逐。
最终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追上，只感觉疲惫不堪，身上也已经麻木。
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管他呢。
终于结束了，终于不疼了，好累，好困，好想睡觉……
曲灵抱着初九回到墨星阑居住的院子里时，墨星阑还靠坐在之前那把椅子上，也还是初九离开时那姿势，只是现在他闭着眼睛。
他一动不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远远看去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漂亮人偶。
他并没有睡着，听到从院门口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分辨出是曲灵来了。
“师父？”为了确认自己听到的声音，他轻唤了一声。
曲灵抱着初九走向他：“是为师。”
听声音感觉曲灵走得近了些，墨星阑缓缓睁开眼睛，朝他的声源方向“看去”，不确定道：“还有一个人？”
听不见脚步声，只有浅浅的呼吸，那人应该被抱着。
“是……九儿吗？”他立马做出判断，只是声音带着藏不住的紧张和颤抖。
曲灵见他已经猜到，心里既欣慰又心酸。
“是她。她……睡着了。”
准确点说是昏睡过去了。但怕墨星阑担心，他只好说初九睡着了。
墨星阑稍加思考便猜到初九去了哪，又因为什么睡着了。
扶着椅子站起身，朝曲灵的方向抬起双手：“把她给我吧。”
“你不方便。还是……”
“给我。”
曲灵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墨星阑肯定的语气打断。
曲灵看了看他抬起来的双手叹了口气，慢慢把初九给他。
墨星阑接过初九，护宝似的紧紧抱着她，侧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初九的脑袋。抱着她转身离开椅子朝卧房的方向走。
曲灵怕他摔着紧跟在后，时不时开口提醒一下路面状况。
待墨星阑把初九放在床上后曲灵才暗暗松了口气，拿来一张椅子放在墨星阑身后。
“晨曦不打算关她了，答应让她待在你身边。但今后每天都要喝一碗灵兽精血，每半个月吸收一个神兽精魄。这个过程可能要持续两年。”
扶着椅子慢慢坐下的墨星阑听到这个结果却并不感到高兴，反而因为曲灵每一个字而心如针扎。
也就是说以后大概两年里他的九儿每天都要被疼痛折磨。
可他的九儿最怕疼了啊。
为什么凰戒不能转移受伤以外的疼痛呢？他不怕疼，都让他来承受不好吗？
他右手轻轻握着初九的手：“九……咳……”
才喃喃出一个字，墨星阑突然捂着唇咳了起来，鲜红的血从他指缝溢出。
“乖徒？！”曲灵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边，将他捂着唇的手拉过来细细把脉。
墨星阑咳了几声便停止了咳嗽，只是将头埋在握着初九手掌的右手臂弯里喘气。
身体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掉落在地，一些和地上血迹混合在一起。
曲灵拧紧眉头，将他的左手放在他腿上，快速从储物戒里拿出塑骨丹递到他唇边。
墨星阑这时候根本顾不上矫情，张嘴吃了。
只是他现在修为全无，灵根被废，又因为血元灵丹和换灵草改变了血液作用而变得体弱多病，再加上每天喝的那碗汤药导致魂魄虚弱，如今骨咒一旦发作都是可能要他命的时候。
单是塑骨丹已经无法很好缓解骨咒的发作程度了。
墨星阑不想晕过去，他想守着她。
强撑着意识，无力地呢喃道：“师父……师父……”
曲灵闻声蹲下身将耳朵凑近：“你说，为师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