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凤嘴角抽了抽，不自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完。
即使天上下着大雪也依旧掩盖不了今日众人充满欢喜的心情。
酒过三巡，方昊没醉反倒赤凤醉得双脸通红。
他老老实实趴在桌子上微眯着醉醺醺的眼睛，看着眼前事物。
直到……
“赤凤，赤凤……”
方昊见他喝醉了，有些担忧，伸手晃了晃他。
他拍开方昊的手，不耐烦喃喃道：“别晃……”
方昊无语片刻，叹了口气轻抚着他：“我送你回房间吧？”
“……”
赤凤不语，反而坐直身子醉眼熏熏地看着方昊。
忽的他嘴角一勾，笑了起来，侧身靠在了方昊肩膀上，喃喃自语般：“好啊……送小爷回去……”
这是自上次那事之后赤凤第一次主动靠近他。
方昊整个人都愣了愣，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然地将他扶正。
站起身慢慢将人搀扶起来，随即扫了一眼同桌几人：“我先送他回屋休息，诸位好好吃。”
另外几人点了点头，又看向另一边空缺的两个位置。
本是圆桌，一桌八个人，醉了三个，两个人被另外两个人送回了屋。一下子人少了一半。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晚上。
墨星阑在昏睡前一刻就告诉自己要在晚上醒过来。凭着潜意识强行在晚上醒了过来。
这时初九都打算脱衣服上床睡觉了，就见昏睡中的人醒了过来。顿时有些惊喜，但很快又转变成了担忧。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墨星阑没急着回答，撑着床慢慢坐起来。
初九见状连忙扶着他。
“要喝合卺酒。”
他答非所问，目光在她和桌子上那壶酒来回扫了扫。
初九听后来气了，松开他带着一丝怒意：“酒酒酒，忘了中午喝完酒身上有多疼了吗？”
本就是强行醒来，身子还虚弱着，被她这样一吼，脑袋就有些微疼了。
微微皱了皱眉，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一辈子就喝这一次，意义非凡，必须喝。”
话落一双好看的眉眼微微垂落，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你……”
初九最受不了他这副模样，当即就心软了。
但仍旧犹豫再三，然而在见到他那双无辜水灵的血瞳时又一次心软。
叹了口气，来到桌子边倒了两杯酒，不过都没有倒满。意思意思就行了。
拿回来坐在床沿，递给他一杯。
墨星阑垂眸看了一眼杯中那只有三分之一的酒，无奈笑了笑没说什么。
喝完合卺酒，果然哪怕只沾了一点酒，墨星阑还是会难受。轻咳了几声还是让初九担忧了。
两人吃了一些东西，初九便褪去外衫，在墨星阑的帮助下拆开了黑茶色的长发。
初九爬上床没急着躺下睡觉，而是抬着膝盖跪坐在墨星阑两腿之间。
墨星阑看着这熟悉的姿势，疑惑歪了歪头：“想做什么？”
“你觉得呢？”初九一脸神秘，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倾身慢慢凑近：“星星呀，今日你我大婚，是不是该做些……嗯？”
没把话挑明，但脸上表情却一眼就能看明白。
墨星阑一双好看的眉微挑，随即唇角邪魅一勾：“好啊。”
答是这么答，但却没有行动。
初九收起嘴角的笑，垂眸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与他十指相扣。
俯身将脑袋埋进了他颈窝，轻轻吻了吻他白皙的脖颈。
“星星，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
他微愣了一下，双眸轻垂：“嗯。”
话音刚落就感觉左手掌心微微一痛，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识海一个红色神秘图腾缓缓形成。
见到那个图腾时他当即身子一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开心，但，也有不安。
生死契……
她居然会想着和他缔结生死契。
他以前不是没想过，但怕她知道后会做出应激反应便一直都只是想想，没付出行动。
没想到如今却是她主动和他定下生死契。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
“现在你我的性命都绑在一起了，我还想多活几十年呢。所以星星，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她松开和他十指相扣的手，轻捧着他的脸。
他又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我会好好活着。”
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她。
听他回答完初九才肯放开他，眉眼弯弯在他脸颊吧唧一口。
“嘿嘿，星星真香。”
……
新婚之夜两人便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了。
虽然两人成了亲，但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以前一天怎么度过，依旧如何度过。
在向听芹和初从楠两人眼中，初九早就像已经嫁给了墨星阑的人，所以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只是墨星阑在那之后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些的身子又几乎打回了原型。一天里清醒的时间不多。
好在经过一些日子的疗养，情况又渐渐好了一些。
这天难得有了一丝暖阳，初九正挽着墨星阑的手散步，隔得老远就看见远处假山的地方赤凤和方昊两人鬼鬼祟祟地在说什么。
天空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有点挡她的视线。纠结了一小会，拉着墨星阑悄咪咪挪了过去。
只见赤凤脸颊微红，看起来有些别扭又有些生气。
想想他那么白，大冬天的面颊微红也正常，冷的嘛。但偏偏他面前站着的人是方昊，那就有问题了。
“承认自己的感情有那么难吗？”说话的是方昊。
他一只手紧拽赤凤的一只手腕，面上带着一丝气愤和不解。
赤凤甩了甩手没甩掉，不答反问：“你仔细看清楚了，我是男人。你非要纠缠着不放吗？”
方昊也不甘示弱：“赤凤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丝感情？”
话到这赤凤明显愣了一下，很快他撇开头冷声道：“没有。”
随即又转回头冷冷看着方昊：“右护法你这自以为是的习惯该改改了。”
“赤凤……”
方昊心中刺痛，面色都有些苍白了。咬着牙不肯放弃：“你敢看着我说吗？你敢看着我说，你对我没有一分一毫的感情？”
赤凤身子轻轻颤了颤，紧了紧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抬眸看着他：“没有。”
“……”
两个字让方昊体会到了什么叫如万般针扎，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失落和绝望。
然而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什么，灰暗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可是那天，尊主成亲那天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你还主动……”
“够了！”
赤凤想起那天的事就一阵头疼，顿时怒吼一声。
“那天只是我喝醉了。喝醉了的话，做的事你也敢信？只能说你蠢。”
“……不是的。”方昊绝望的摇了摇头，还想努力做些挽回。但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这段日子，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他还能做什么？怎样才能挽回他？
这时暗中观察的初九一张白嫩的小脸已经焦急万分，顾不得听墙角这事了，抬手一挥撤去空间隔绝。
怒瞪着两人，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一通大骂：“明明都喜欢对方，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说着指向赤凤：“你！你要真不喜欢他，干嘛要给他机会？为什么一开始不推得一干二净？”
“你！”又指向方昊，“喜欢就大胆的去追啊，干嘛偷偷摸摸的？做贼似的。”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和墨星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被骂了一顿，当即脑袋就宕机了。
墨星阑站在一旁无奈笑了笑倒也没阻止。他只是一个看戏的，不打算插手他俩之间的事。
这时初九双手叉腰开始说教：“爱情本就不分男女。这个世界别说男女，连种类都可以不用管那么多，你俩搁这闹什么别扭呢？”
“喜欢一个人本就没有对错，喜欢上谁也没有对错。”
“既然都喜欢着对方就应该好好珍惜才是，为什么不承认？难道要等到喜欢的人不在了才来后悔吗？”
“真到了那时候哪怕再后悔，那个人也回不来了。珍惜眼前才是最好选择。哪怕会受到别人的歧视，但那又如何，生活是你们自己的，人生是你们自己的。哪用得着管别人怎么想？”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我和你们尊主帮你们做主嘛。谁敢说一个不字？”
“不就是男人喜欢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姐姐我见得多了。就像你们尊主，也有很多男人喜欢他啊。多……哎哟！”
她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敲了一下。
这一下还把她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回过神后一脸委屈地转头看向墨星阑：“呜呜……你打我做什么啊？”
墨星阑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转身没理会她慢慢往前走去。
“诶！等等我！”
初九连忙跑上前去，完全忘了刚刚自己在教育人这回事。
只留下懵逼的方昊和赤凤。
……
“噼里啪啦——”
大雪纷飞的冬季街道本该冷清，今日却格外热闹。
又迎来一年的结束，今日是除夕。
街道上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各种表演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