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他们要……破圈……
无尽虚弱感如同身影将杨一叹包裹，他费尽心力睁开眼，眼前这一幕让他强打起精神来。
“安心，反正也是一具分身罢了，大不了失败毁掉便是。”
杨一叹看着‘自己’分出一道分身，随即消失在原地。
令他惊奇的是，分身那边的视角他同样能看到。
那便是……边境？
很快，杨一叹眼前的视线便看到那道深深绵延的沟壑。
他又怎么会不认识，就是曾经跨过这道沟壑，他的命运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变成这般鬼样子。
这是要打算破圈？不行，必须阻止他！
杨一叹挣扎着，全神贯注的企图反制分身的行动。
但似乎……真的有效？
疾驰而去的分身突然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在这荒芜大地上。
“哦~险些把你忘了。”
那道沟壑近在咫尺，但【贪】却不急着进去了。
他沉浸意识，见到了那渺小脆弱的灵魂体。
“差点忘了这颗眼睛里还有你这么个小住客，怎么，老老实实的不好吗？”
周围黑漆漆的，【贪】一把掐住杨一叹的脖颈。
“你……休想……啊！”
那如烈火炙烤般的痛苦再次萦绕杨一叹全身，同时伴随着煌煌雷霆，在他身上不断游走蔓延。
“休想什么？嗯？！”
“啊！！！！”
如今的他只是一道灵魂体，所有攻击都作用于在灵魂上，更是加深他对痛苦的感知。无边无际的痛苦折磨着杨一叹，令他痛苦哀嚎。
杨一叹的灵魂开始变得透明，终于，【贪】收手了。
他撒手，杨一叹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可别就这么死了，你对我可还有不少用了，毕竟我可不想受那传承带来的痛苦。”
【贪】蹲下身子，一头白发发梢落在杨一叹脸上，看着这几乎快要消散的灵魂体，他随手一挥，帮杨一叹缓和了死亡。
杨一叹双目紧闭，在【贪】离去后没多久，昏迷的他一下子眉头紧皱。
“咳额……啊啊！”
痛苦再次蔓延全身，杨一叹强撑着保持清醒，不肯错过眼前所看到的每一幕。
通过那颗天眼，他看到【贪】正尝试用天眼破圈。
紫光漫漫，这道圈像是有什么防御机制一般，一时间让【贪】无从下手。
“还是说……要这样？”
【贪】伸出头，让这颗天眼先一步接触圈。
圈像是受到什么刺激，竟开始扬起阵阵波动。
“有效果！接下来只要慢慢的……”
不可以……
圈上有着细微裂隙，它确确实实受到了破坏。
【贪】半颗脑袋越过圈，整副身躯毫发无损。
看着眼前这一幕，杨一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绝不能让对方就此破圈而入！
“很好，接下来首要目标是那棵树……？！”
剧烈的炙热感从两侧传来，【贪】大骇。
额间的天眼好似失去作用一般，让【贪】的身体完完全全暴露在沟壑正中央。
“唔！”
同一时间，圈外深处的【贪】一把捂住天眼，面色痛苦。
“？”
“？”
【嗔】与【痴】凑过来。
“怎么回事？”
“天眼暂时破不了圈，估计我得花不少时间跟它融合。不过现下倒是有个好消息。”
【贪】放下手，仰着头遥遥望向圈内：“我的分身成功潜进去了。”
而天眼内，杨一叹几乎透明的灵魂倒在地上，没了丝毫动静，随后逐渐蔓延上几分紫意。
……
“在那之后，我潜伏在那天眼中，这道虚弱的灵魂对【贪】还有用，故而他没有将我诛灭，直到现在。”
东方青将杨一叹抱在怀中，一言不发。
“所以，一旦【贪】动用杨戬传承的力量，身处天眼内的你的灵魂，便要忍受痛苦吗？”
“安啦安啦。”
杨一叹嘴角带着释怀轻松的笑，轻轻拍了拍东方青的肩膀：“瞧，我现在这不是没事嘛。”
“而先前我说的让你亲手杀了我，那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杨一叹扶着东方青的肩膀，叹了口气。
“这般痛苦磨难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阿青，你知道嘛，在这暗无天日的空间内，除了天眼传来的画面之外，我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那清晰郑重的语调回荡在东方青耳畔。
“我不想继续待下去了，所以杀了我，替我解脱。”
东方青怔在原地，目光落在杨一叹身上一言不发。
曾经在他面前求死的，是他妹妹秦兰，而现在，则是他的挚友。
“放心，我不会真正死去。你知道嘛，如今这道虚弱的灵魂，已经彻底变成了圈外生物。”
透过那猩红的眼睛，杨一叹看到了自己。
“没错，我被【贪】感染了。”
杨一叹放下手，表情故作轻松。
“与其说【贪】变成了我，那么反推一下，是不是也可以说我变成了【贪】？”
“而在这道灵魂解脱后，并不会真正死去。”
他看着东方青，扬起嘴角：“阿青，要陪我赌一把吗？”
“赌？赌什么？”
东方青心脏怦怦直跳。
“赌我不会死！”
杨一叹伸出右臂，握拳举在东方青面前。
“赌我终有一日，能回到你身边，活着回到你身边！”
“为什么……赌……你有把握吗？”
“当然！”
杨一叹肆意的笑着。
“这道灵魂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类的灵魂了，而在我死后，会重新寄宿在这这副躯体内，慢慢回到天眼中。我不知道这个期限会是多久，要是哪一天，你能再次将我的天眼握在手心，那你早晚会感知到的。”
“此话……当真？”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这么多年来没少从【贪嗔痴】那边听到的少数有用情报之一。”
温暖的空间内，杨一叹带着意气风发，看着面前的挚友举起仅剩的右臂，握紧拳头。
与他碰拳。
“好，我陪你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