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代价，把那个男人挖出来。”他的声音冰冷，像寒冬腊月的冰雪。
“是。”刘和心往外走，又听见时序川说，“活我要见她的人，死我要见她的尸骨。”
刘和心转过头，“时总怀疑那个神秘男人故意设计，帮太太逃走的？”
没得到时序川的回答，刘和心继续，
“太太轻易不会跟人开口借钱，特别是异性。如果不是关系很好，她不会开口。太太婚后没有交过朋友，看来是婚前交的了。”
“以太太这样的性格，认可的好朋友，怎么也要认识五六年以上…这就说明，他们至少十五岁就认识…”
时序川脸色越来越阴沉，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愤怒。
刘和心怕时序川迁怒自己，不敢再往下推断，说道：“我会从太太十五岁开始查起。”
就在刘和心准备拐出大门时，时序川再次说话：“把黄卓弘的案子撤了。”
刘和心说：“安小姐那边…”看到时序川毫无动容，“好的，我知道了。”
第二天，黄老太太把叶溪当年制作的珠宝送来，时序川打开看了眼，是叶溪设计的风格。
黄老太太说：“这是时太太为了时总的事业，设计的珠宝。当时我是不知道的，只是后来，她，她主动跟我说的。”
时序川打开保险柜，放到内层，锁起来。
他看了眼黄老太太，“她主动跟你说的？”
叶溪那个人，嘴巴严得很，怎么可能会主动说这种话。
黄老太太说：“时总不信，我也是不信的。但是时太太确实跟我说了。那时候她身体似乎…”
黄老太太看了时序川一眼，斟酌着词语，“时太太的身体应该不是很好？她瘦了很多。出门身后跟了很多保镖，时太太说是时总怕她出意外，所以让人保护她。”
黄老太太看见时序川仍旧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他不高兴，就没有往下说。
室内短暂的沉默，时序川说：“刘秘书已经去撤黄总的案子了。”
黄老太太明白了，时序川的意思是，让她尽管说，他不会出尔反尔不放黄卓弘。
黄老太太继续说：“太太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骗了我。然后把怎么设计跟我认识、哄我开心、诱骗我帮你说好话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那时候她抱着我哇哇大哭。我知道她是个好孩子。看到她骨瘦嶙峋，实在不忍心，就说我不怪她，因为能感受到她是真心地对我这个老婆子好。她说她就是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后来在我那里哭着睡着了。唉，我看她睡个觉也不安稳，让她去看看中医，调理身体。她说会的。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时太太了。”
时序川盯着老太太看，良久，他说：“她有没有说过，自己还有什么朋友？”
黄老太太惊讶，叶溪是他的太太，而且夫妻那么恩爱，时序川怎么会不知道叶溪的朋友？反过来要问她这个外人？
却听见时序川说：“我太太车毁人亡，尸骨无存，一直没有给她办葬礼。因为意外事故下落不明满两年，可以向法院申请宣告她死亡。她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三年多了。我筹划给她办个葬礼，想邀请她的朋友们。”
原来是这样。黄老太太想了想，说：“太太过来找我，最多就是跟我，还有卓弘说话。平时我们一起参加宴会，太太跟谁都能聊。时总只要发布讣告，我想太太生前的朋友们，一定都会来的。”
时序川说：“很多人不一定会看报纸，关注这些新闻。”
也是，黄老太太仔细回想，恍惚间想到了什么，说：“我不认得太太的什么朋友，不过倒是听太太偶然提过一嘴，她说她喜欢晴天娃娃。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个朋友就会出现。”
时序川终于抬眼，看向黄老太太。
他双手交叠。
“她曾经也跟我说过，那个是她十多岁认识的朋友。”
黄老太太听到时序川也知道这个朋友，就说：“是啊，他们几岁就认识了。关系很好…”
时序川突然站起来，黄老太太看到他脸色阴沉，“时总，你没事吧！”
时序川说：“我有点事，改天有空再聊。”
刘和心进来，送黄老太太出去。
时序川从专属电梯下楼，司机已经开车在出口等他。
保镖打开车门，簇拥着他上车。
汽车一路疾行，很快到时家别墅。
他走进卧室，这里原封不动地维持着当年叶溪走时的模样。
她所有的物品，还是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打开她归置物品的抽屉，里面赫然放着一只晴天娃娃。
这只娃娃已经掉色，有些旧，看起来很有年头。
他们搬到一起住后，她在床头挂的第一个物品，就是这个娃娃。
那时候他不明白…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猛地抓起来，扔到地上，锃亮的皮鞋踩上去，来回狠狠碾压。
刘和心上来，看到时序川眼睛猩红，表情阴鸷，跟一个旧娃娃置气。
不明所以，刘和心去拉他，“时总，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突然就从办公室出来。高层们还在会议室等你回去开会。”
时序川理智回笼几分：“去查一下，这个款式的晴天娃娃，是多少年前生产的。”
刘和心看了眼娃娃，难道这是那个神秘男人送给太太的？
从娃娃的样式来看，至少有二十年了吧？
两个人是青梅竹马？
刘和心说：“时总，这种娃娃当年批量上市，以太太的年纪来说，应该是在八九岁的时候，收到的娃娃。太太当年还是个孩子，跟谁来往，叶家肯定知道，不如直接去问叶家，很快就会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