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大案？”
“什么大案，你可盼点好吧。”
“我倒是巴不得太平盛世，我直接失业呢，但是你，没有大事你也不会给我打内线电话呀。”
“是有点事，你是不是在查两个人。”
“......我这才刚收到消息，没有查呢，你就知道了？”
“废话，那两个人是从我这出去的，身后跟着我的人呢，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什么意思，既然你来问我了，那你也应该知道，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汪琛语气有一丝不愉。
楚河隶属于国家安全部门，和他所在的国防部门，是一明一暗、相辅相成的两个部门。
他们共同守卫着国家的内外防线，为社会的和平稳定，鞠躬尽瘁。
不过和他不同，楚河的工作，更琐碎、更隐秘、也更得罪人。
对于国民来说，他是守护者；
但是对于组织内部的某些人来说，他是催命符。
谁都知道，一旦被楚河的人盯上，那基本上就是没跑了的。
现在是什么意思，盯上他家了？
听见汪琛的话，楚河心里一阵委屈。
他容易吗他？
这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被这些人传的，凶名在外的。
“老汪，你可别误会，他们可不是奔着你家那位去的。
具体的，我还不能告诉你，反正就是，他们只是私人行程，只是我知道而已。
所以刚刚发生的事情，我的人也汇报了。
我猜到那俩孩子的态度，一定会让嫂子起疑，你肯定就要调查核实一下。
所以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你不要调查了。”
汪琛默了会，说：“行，我知道了。”
听起来，这俩人身份也不是老楚那边的内部人员，但是行动又被监视着，但是监视的态度，双方又都心知肚明且很委婉......
也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
不过一想到楚河的工作性质，日常估计也都是这些非常规的事情。
索性他也就不去想了，反正，他信得过老楚。
挂了电话，他拿起私人手机，给妻子回了消息。
“可放心接触。晚点，我陪你一起见他们吧？”
消息很快被回复。
“你今天不是很忙吗？走不开的话，我自己见就行。”
汪琛一大早上，离家之前，就跟妻子说过，今天可能会很忙。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晚上，好多部门的负责人，都被临时拎了起来。
不过一想到刚刚楚河的话，他又觉得，这一顿饭的时间，也不是不能抽出来。
反正他也是要吃饭的。
“走得开，我陪你，晚点让小齐去接你。”
国防大学里。
虞烟刚刚跟楚河发完消息。
告诉他自己今天会晚点回去。
这边，讲座也已经结束了一会了。
祁灵正被一群学生围着请教。
“一开始看到她带着画出门，我还以为她要去画廊；
听说她是武器专家，来国防大学讲座，我又以为她要讲解武器相关的；
但没想到，她竟然是来这里讲美学的。”
“还是以现代武器的设计美学为切入点，很新颖。”
宴闻祁也跟着感慨了一句。
两个人的声音不大，但是离得近的人，还是能听到的。
虞烟旁边的一个女生，笑着接话：
“两位同学是第一次听祁教授讲课吧？”
虞烟挡着嘴，小声说：“对，我们是来蹭课的。”
那女生了然的点点头，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之间，互相蹭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有些骄傲的对着虞烟说：
“祁教授是我们学校的荣誉教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上公开课的。
别看她的本职工作，是在武器研究上，但是她曾经私下说过一句喜欢。
暴力，也是要讲究美学的。
这句话，可是被大家奉为经典。
去年的全国机甲设计大赛上，我们学校的代表队，就获得了冠军和最佳设计奖呢。”
“厉害厉害，不愧是国防大学！”
虞烟捧场的恭维了一番，也从身边的几个同学口中，认识了不一样的祁灵。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士，却是文武双修，德艺双馨。
一双手既能画设计图，也能握起拳头的人。
虞烟和宴闻祁离开了阶梯教室。
宴闻祁看着散场的学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着说：
“妈妈以前，也画过很多的图纸，她的手绘设计稿，比软件做出来的还标准。
据说，她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也是学校里有名的暴力美人。
嘴上能言善辩、手上能文能武。”
宴闻祁说完，情绪又落了下来。
可惜，遇到了宴博诚后，她就要热情的玫瑰，被移植到了小小的花盆里。
修剪的不成样子。
不过不等虞烟安慰他，宴闻祁就已经平复了情绪。
“我没事的。
昨日之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也没必要自我烦忧。
想什么，也更改不了过去的事实。”
反正这么多年，宴博诚欠妈妈的，他也不知道多少倍的拿了回来，又捐了出去。
彼时他只是心有奢望，希望有另一个世界，她终得圆满。
不要再遇到宴博诚，哪怕自己不会出生。
后来遇到虞烟，他才看到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类似灵魂的存在。
那时他就无比庆幸，自己的所作所为。
现在再看到那个教室门口，被众星捧月的女人。
她可能是祁灵的前世今生、平行宇宙；
她不认识自己，也没有一个叫宴博诚的爱人。
可是她做着自己喜欢的、热爱的事情；
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独立的、完整的自己。
宴闻祁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憋着的那口气，似乎一下子就泄了。
这个样子，不就是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每次想起妈妈的时候，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吗？
人生不执着，太过无趣；
只执着，难以长久。
所念皆有得、夙愿已成真。
没必要去深究到底她到底是谁。
难得糊涂，这如何不是最好的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