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兮兮？”
云馨听到这个词，竟有些怀念起了以往在诺府的日子，虽苦，但是姑娘还算是快乐的。
“对，就在诺府，三姑娘的院子外。”
听着月离阳的描述，云馨的记忆渐渐倒退到了六岁那年，那是她为了进入诺府，故意故意扮得脏兮兮的。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她进府后的第二天，那时候姑娘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那时候姑娘也才七岁，在诺府里丝毫不受宠，还要遭受嫡出姑娘的欺负，连她被救回府时，都没有给她一件好的下人衣服。
后来还是姑娘将自己穿得老旧的衣服拿给她几件，她才得以穿好的衣服。
那时，她也才知道姑娘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
至于月离阳说的事，她记得那一日下午她确实是在院子外遇到了一个少年，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并且长相白净，穿着华贵的少年。
那时，她正被其他的下人欺负，原因就是她是伺候姑娘的，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住手！”
“你没事吧？”
小离阳将摔在地上的小云馨给扶了起来，担忧的问道。
“没事没事。”小云馨抬眼看见少年时，连忙跟他拉开了距离，“我、我身上脏，少爷莫要沾上了。”
只一眼，她的眼睛便不敢乱飘了，怕惊扰了小贵人。
小离阳却丝毫不在意，拉过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那一双灵动明亮的大眼睛，“原来你是个小姑娘啊！”
虽然小云馨脸上脏兮兮的，但却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即使脏，她的头发却是小姑娘的梳法。
小云馨不自然的挣开了他的挟持，又低下了头。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少年眼睛灼灼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小云馨没有回话，“奴婢还有事，贵人请自便。”
在来诺府之前，小云馨也是家里的小宝贝，根本就没干过伺候人的活，虽然她不会使唤奴仆做这做那的，但也从未干过粗活。
今日被人欺负也是头一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她不认识少年，所以也不会去求助于他。
那么，他知不知道缘由，就不是很重要了。
回想结束，云馨看着眼前的月离阳，好像确实跟那个小贵人有些像。
“怎么样？是不是想起来了！”
看云馨的模样，月离阳立即就想知道她的答案，眼睛里都像是在冒着光一般。
“在六岁那年，奴婢好像确实在诺府遇到了一个少年，他还救过我。”说着，她又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番。
月离阳心里沾沾自喜，当年的小姑娘记得他！
他后来再去诺府时，却是始终没再见到过那个小姑娘。
不怪月离阳见不到，当年云馨进府时，用的名字是叫星儿，后来还是诺汐儿给她改了名字。
月离阳再找她时，她也不再是脏兮兮的婢女，并且诺汐儿后来被养在姚氏的膝下，就换了间好点的院子住了。
“记起来就好，记起来就好。”
云馨纳闷，月离阳今日怎么傻乎乎的？
她都懒得搭理他，拿起鱼饲料鱼饲料就往池子里扔去。
月离阳也不恼，就静静地站在一旁陪着她，突然想到了刚来时那天的事，“哦对了，那日在山庄大门口，我说的话，你别在意。”
“奴婢怎么敢在意呢？您是王爷，我一个小小奴婢，实在不敢。”
“你知道的，本王没有把你当成奴婢。”
月离阳一句话说的猝不及防，云馨也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脱口而出就是，“不把我当成奴婢把我当成什么？”
月离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本王当你是朋友！”
这话说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一句话的。
云馨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朋友？月离阳说当她是朋友？
她何德何能？
她才不会傻到跟王爷做朋友呢！
她站起身，直接走掉了，不理会后头楞楞盯着她的月离阳。
————
自那日两人说开了以后，月离阳就开始对着云馨献殷勤了，又不知道云馨喜欢什么。
这不，开始缠着云馨的弟弟云锡盘问了。
“云锡，你姐姐喜欢什么东西，你快跟我说说，我给你买糖吃！”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才不喜欢吃糖呢！”云锡义正言辞的，丝毫不被月离阳所诱惑。
“我家里有好几把绝世兵器，本来还想着事后给你送过来的。”
月离阳说得一副不以为意的，却用眼睛余光观察着云锡。
只见云锡两眼放光，却还是踌躇着。
“我、我……可是我这不知道啊，问我还不如去问我爹爹，我跟我姐姐这几日才是第二次见面啊，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呢！”
云锡一方面想要兵器，一方面却也确实不是很了解云馨，只能如实回答。
月离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整个人呆住了。
云锡嘴里嘀嘀咕咕的走了，月离阳也没有回过神来。
他才想到，身为如梦山庄的少庄主，又怎么会成了诺府的丫鬟呢，而且当年他见到的云馨还是浑身脏兮兮的。
他一直没有想到这一层，一直沉浸在找到当年那个小姑娘的喜悦之中，根本就没有去深思。
现在仔细想想，到底是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一个少庄主不当，去当丫鬟？
他百思不得其解，决定直接去问云馨。
“馨儿，你睡了吗？”
屋内灯未灭，他看到有个人影迅速地走到了门边，但是门却没有看。
月离阳等了好一会，才看见里面的人将门打死了一个门缝，露出了一个脑袋瓜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不让我进去？”
月离阳此时忘了什么男女有别，一句话就这么问出口了。
“这不好吧？这个时辰了，有什么事，要不明天再说？”
云馨说罢，便要将门再次合上。
“等一下，我就问一个问题，不会太久的。”
月离阳虔诚至极，甚至双手合十，对着云馨眨着眼睛。
云馨没办法，只能把门打开，请他进去。
“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