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恋人必做的第一件事，在冬天的河里游泳暖身体。”
站在桥上的楚一念拿着那张写满九十九件事的纸大声读着。
桥下，是面色铁青站在江边的古装鬼。
“你最好没有再耍我。”
古装鬼拉着脸威胁道。
在两人离开医院后，古装鬼一路上都表现的躁动不安，在桥上和楚一念分开，他独自站在江边后更是像极了恶鬼。
那张一直往下流水的脸上不断浮现出青斑，插在胸口的两把剑剧烈抖动着，可楚一念却不怕了，他伸出手兴奋的对着古装鬼挥了挥。
“我怎么会耍你，你要相信我啦。我是好人，所以不会骗人的。”
当然，骗鬼不算骗人。
楚一念笑嘻嘻的在心里补充了后半句，随后一脸希冀的看向古装鬼。
倒不是他多在意古装鬼，所以想看古装鬼出丑取乐。只是对比下之前遇到的鬼，楚一念觉得古装鬼长的最像人，看起来还好拿捏。
因此，在之前世界受的委屈他尽数算在了古装鬼身上，反正都是鬼，一丘之貉，报仇只要报在鬼身上就没差。
【楚一念：我可真聪明啊。不愧是我，渣攻部的独苗，帅气迷人的楚一念。】
【宝贝：你还记得他刚见到你后说的话吗？他说他是溺水死的。】
【楚一念：是吗？我还真忘了。然后呢？】
【宝贝：你让他游泳？】
楚一念扫了眼一点点往江边挪动，看起来格外小心的古装鬼，【哦。不行吗？】
【宝贝：………】
“噗通”
楚一念听到了东西掉入水中的声音，他兴奋的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看不见古装鬼了，只能看到原本平静的江面沸腾起来。
波浪从江边一直滚向远方，复又从远方回来。
楚一念看了眼因里面多了个东西后泥土飘上来变浑浊的江水，又看了看手中A4纸上的条例，正打算说古装鬼作弊，却发现他又能看到古装鬼的身影了。
在江中游了一个来回，面色煞白，周身冒黑气的古装鬼抬头瞥了眼楚一念，随后又跳入了江中。
他游的很快，活像后面有什么在追他，手脚并用，一看就是游泳老手。
只是，楚一念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尤其是在古装鬼游回来的时候，那张发白露出青斑的脸上多了好几条皱褶，格外怪异。
“下一个。”
楚一念还没来得及细想，游上岸的古装鬼便来到了他身边。
“第二条，和心爱的人一起坐摩天轮，然后自己从最高处跳下去。”
古装鬼贴着楚一念自顾自的读出了第二条，随后，他轻轻一笑，“什么爱人，我只是帮你老公照顾你的陌生人。”
“那还去嘛？”楚一念看着格外愤怒的古装鬼，软声道。
“去。你老公来不了，我作为他的朋友，总得治好你的病才行。”
古装鬼说着伸手搂住楚一念的肩膀，“来，对我笑一下。我看看，刚刚游泳到底值不值得。”
“值得啊～当然值得！”
报仇心切的楚一念当即露出了一个超级甜的笑容，“我们快点去做第二件事吧。”
“…好。”
古装鬼搂住楚一念的手稍微用力了些，但很快又刻意松了许多，“我也挺急的。等你康复了，我还要回鬼界娶亲。”
“好哦。”
楚一念应声后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他的系统宝贝告诉他，但他当时忘记得事，因此，在两人坐上市中心游乐场的摩天轮后，楚一念扭头看向神色晦暗不清的古装鬼。
他道，“可是，你不是之前还说你要回鬼界急着投胎吗？”
摩天轮上五彩的灯光将古装鬼脸上的错愕照的一清二楚，那张原本就皱了的脸皮也因为古装鬼的生动表情变的更加不牢固，像是随时就要掉下来一样。
古装鬼一只手按住脸皮，意味不明道，“你还记得我说的话？”
“？”楚一念茫然看向古装鬼。
【楚一念：他问这个问题干嘛？】
【宝贝：呵呵。】
“算了。记得又怎样，反正只是一件小事。”
古装鬼移开与楚一念对视的黑眸看向玻璃窗，“快到最高点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玻璃窗上倒映着坐在坐位上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你我不分。
“好啊。”楚一念答应的很爽快。
“你…有喜欢过王安全吗？”
古装鬼说着快速站了起来，在走到玻璃窗面前后，他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我是帮他问的，要是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这个有什么不能说的？”
楚一念回忆了下他接收的这个世界的记忆，“我喜欢过他的钱。”
古装鬼的声音一瞬间变的尖锐，“只是钱？”
“是啊。”楚一念撇撇嘴，“他很烦的，话也很多，一副想给我当爹的样子，管东管西的，一开始还包养我…”
说起王安全的缺点，楚一念絮絮叨叨能说一大堆。
当然，这都归功于他的系统宝贝传输给他的记忆，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对一个早就忘干净的人有这么多怨念。
当然，他最讨厌王安全的不是这些。
“最重要的是，他让一个鬼来照顾我。我最怕鬼了，他肯定是知道我担心，所以故意这样做的。真恶心。”
“那是因为他已经变成鬼了，能托付的只有鬼。”古装鬼急切道，“难道你没发现吗，除了一开始见面我吓唬过你，之后我的形象一直都很像人。”
楚一念：“所以你要告诉我是他嘱咐过你吗？”
“对…”由于楚一念的声音过于平淡，古装鬼的回答也变的迟疑起来。
“那他就更蠢啦。”楚一念借着好欺负的古装鬼势必要将对恐怖片的不满全部发泄出去，“人死后变成鬼回来只会是恐怖故事。”
“恐怖故事？”古装鬼转身看向楚一念，“那你觉得，我吓人吗？”
古装鬼一直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黑色古装，那张因为起皱褶看起来格外不合适的脸皮因他手垂下的动作摇摇欲坠，他胸口的两把剑在灯光照耀下泛着白光。
明明他各处都彰显着自己不是人的特征，可他却像是被欺负狠了一般执拗的盯着楚一念，“我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