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个啊？”
卫泱举起手里黄橙橙的饼，直接塞卫瓷嘴里。
“唔……我没想吃啊！”
卫泱疑惑:“你问不就是想吃吗？”
卫瓷瞪圆了眼睛，她就只是问问，她何时说过要吃了？
卫泱不在意，随手从纸袋里又掏出一个吃的津津有味。
“这鞋垫子饼，别看长得磕掺，它老好吃了，这是长白糕，也好吃，你尝尝……”
卫青风头疼，东西没买多少，这俩小姑娘一心钻吃里出不来。
这次大集是一年一次的，因为私人不许经营，老百姓的农副产品大都卖到供销合作社，但这里的生活环境又和其它地方不一样，需求太大，供销社供不应求，所以才开放了一年一次的大集市。
大集市一共七天，这七天里大集市对周围所有大队开放，不会有人来查，所以平日里见不着的各种小贩特别多，除了个别，大都是自产自销，有钱票的用钱票买，没钱票的就以物易物，图的就是一乐呵。
灯笼果，树莓子，野生山楂猕猴桃，一路逛过去，卫青风背后的背篓越来越重，眼看卫瓷逐渐有收不住手的打算，他不得不出口阻拦。
“阿瓷，东西放不下了，要不先回去一趟？把东西当拖拉机上让海叔帮忙看着。”
卫瓷看看周围人来人往的人群，再看看回去的路被堵到只能看见无数人影。
“二哥，加油！我在这里等你！”
她又不傻，非要再挤回去，她这么瘦。万一被挤坏咋办？
卫青风无奈，只能多嘱咐几声让两人别分开，在这里等他回来，这才脚步飞快的离开。
“阿瓷！前面有爆米花，江米棍，你要不要吃？”
卫瓷好奇:“爆米花，江米棍是啥？”
两个小姐妹你拉着我我拉着你挤过人群朝着传出甜香味的地方走去。
“我不是你闺女！你认错人了！”
“闺女，咱别闹了行不？娘带过来的钱都被你花了，实在掏不出钱来了，咱先回家拿，你听话。”
包裹着头巾，一脸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拉扯着一个穿着干净的姑娘苦口婆心，眉眼里带着对孙女的无奈。
女孩几乎要哭了，她就是出来跟好姐妹逛个大集，怎么就天上掉下来个奶奶了？
她亲奶奶早就重新去投了胎，估计现在年纪比她还大，她哪来的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奶奶！
“就是就是，小姑娘虚荣心别这么大，家里人攒点钱票不容易，看你奶奶身上穿的，再看看你身上穿的，懂点事吧！”
围观群众里看热闹的一位婶子不赞同的看向女孩，目露嫌弃，赔钱货就是赔钱货，养这么好做什么，最后还不是便宜别人家。
“我真的不认识她！我奶奶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棺材板估计都快成灰了，她怎么可能是我奶奶？！”
“我大孙女哎！你这话实在挖奶奶的心啊！从小到大你要啥有啥，不能因为这一会儿我掏不出钱了你就不认我了啊？”
老太太一把扯住女孩不让她走，一手拍着大腿哭得伤心不已。
周围人一听，立马指着女孩开始责怪，什么不孝，没良心的话砸向快哭了的女孩。
伊茉莉是真的哭了，眼看着自己要被拉走，挣又挣不脱，说了也没人信她，心里的绝望几乎快要把她淹没。
“阿瑶！你不是说你爹今年局里没任务你要在家陪他吗？怎么出来了？”
卫瓷惊呼一声，小身子直接一把扑了上去，将伊茉莉扑了个满怀，语气兴奋，表情夸张。
伊茉莉傻了，老太太也傻了，周围人仍旧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你谁啊？你抱我孙女干嘛？你撒手！快撒手！”
卫瓷一脸天真无辜，往自己嘴里塞了爆米花的同时也给伊茉莉塞了一颗，顶着一张极为精致漂亮的小脸蛋疑惑的看向伊茉莉。
“你啥时候多了个奶奶……不会吧？你那都快八十的爷爷居然还能给你娶个后奶？！你那当公安局长的亲爹是怎么同意的？”
给人凭空生爷的卫瓷说的有模有样，不止伊茉莉惊的乐不拢嘴，就连还不依不饶拽着伊茉莉的老太太也有些嘀咕起来。
啥玩意儿？公安亲爹？
妈呀！她是怎么在一群鸭子里逮住了一只战斗鹅的？
老太太目光闪了闪，看了看容貌更精致绝美的卫瓷，再瞅瞅一旁抱着爆米花嘎吱嘎吱嚼的喷香的卫泱，这三姑娘穿着一看就知道是家里受宠的，长相也不俗，可她现在就一个人，没办法全部拿下来，只能先放弃。
“你说她叫啥？阿瑶？哎呦！这不是认错人了嘛不是，我孙女可不叫阿瑶，抱歉啊姑娘，你长得跟我孙女是真像，这乍一看还真像同一个人，要不是知道我家老儿子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我都要以为你们是同一个妈生的了。”
卫瓷挑眉，藏起眼底的精光，笑眯眯点头回应老太太:“真的吗？这也太巧了，要不把你孙女叫过来比一比，看有多像？”
老太太脸一僵，差点挂不住笑，这死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她哪里去搞来长相一模一样的孙女？
卫泱差点笑出声，阿瓷原来这么鬼机灵的吗？
“这…这不是找不着她了才认错了这位同志吗？改天，改天再见我一定让你们见上一面！”
卫瓷唇角梨涡深深，一拍巴掌，清脆利落:“哎呀！早说你找不到你孙女了啊！阿瑶的爹就在派出所，我们可以帮你找！”
一旁一直看着沉默不说话的伊茉莉扯了扯陌生小姑娘的衣角，差点尴尬的当场给这姑奶奶抠出一个派出所来。
她爹不是公安啊，万一真要帮忙找人，那不是露馅了吗？
卫瓷笑眯眯抱住她胳膊，柔软的小手拍了拍她胳膊，示意她别急。
老太太笑容不变，连眼睛都是慈和的，一起都不出她心底此时的阴暗。
“不能不能，公安同志都是办大事的，我孙女就是皮了点，说不定早就跑回家了，我回去找找就行，不至于让他们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