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和强纳森都沉默下来,各自低头吃饭,饭桌上只听得见餐具和瓷器碰在一块的清脆声音和低低的咀嚼声。
玛莎考虑了用果酱涂一个面包片的时间,抬起头来说,“虽然机会很难得……但是还是让我爸爸别来了……我知道我爸爸那个人,他做惯了律师,刚正不阿,如果让他知道克拉克的事情,说不定……”
强纳森点点头,这也是无奈之举,松了口气之余,心里却愈发愧疚,“你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见了吧?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当年我……也不会让你们的关系那么僵。我知道,你还是很爱你爸爸的。却因为我一直没有和他见面……”
玛莎微笑了一下,“亲爱的,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你过。”她那双蔚蓝的眼眸倒映着丈夫的身影,她的爱是那片沉默而包容的海,“……当初,我离开大都会,离开律师公司。就是因为有一个人对我说说,他没有很多钱,但他有一个足够养活他妻子的农场和一辈子不变的爱。我到现在也相信这一点。”
强纳森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红了眼眶,他用自己坚定的眼神给了玛莎回应,又有点手足无措,他夹了一块培根到玛莎的盘子里,“给你吃,我觉得这块煎的特别好。”
玛莎笑了笑,把自己涂的面包片放到了强纳森的碗里。两个人红着脸低头吃东西。
被无视的电灯泡1号——兰斯:“……来,克拉克,吃个小西红柿。”
被无视的电灯泡2号——克拉克:“哥哥,吃这个。我看过了,这块肉最大块!”
兰斯正吃着东西的时候,玛莎把信收了起来,往边上一放,正好搁在了兰斯的边上,兰斯探过头一看,愣住——
寄信人:威廉·克拉克。
克拉克是玛莎原先的姓氏?他没有看过原著不了解情况,没想到还有这茬。想来当初即使他没有给超人取这个名字,玛莎也会给超人取名克拉克。她用自己父亲的名字给儿子命名,丈夫也没有否决。这就表明,其实肯特夫妇是很想和威廉·克拉克将关系搞好的吧?
想到这,兰斯却不由地看了克拉克一眼——却因为克拉克而不能做这件事。
这时候的克拉克和兰斯已经被重新批准去上学前班了。
他们的老师安妮小姐拿着卡片画着水果或者动物,教他们认一些简单的单词。
克拉克举手问,“安妮,什么是外公?”
安妮说,“外公就是妈妈的爸爸。你怎么问这个?”
克拉克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外公写信来说要来看我们。”
这个镇子太小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的情况都知道一些。安妮比肯特夫妇小不了几岁,但也听说过他们家的情况。她记得玛莎·肯特的样子,红色的长直发,像是最上等的绸缎,蓝色的眼睛总是透着温柔而睿智的光,即使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一副农民打扮,却仍然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当初强纳森·肯特这小子走运的骗到一个富家千金同他结婚的事情可在朋友间传了遍。“……哦,那可是一件好事。”她摸了摸克拉克的头,说。
安妮拍了拍手,将小朋友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那我们今天来讲讲家庭的成分吧。”
她先在白板上写了family这个词,然后开始画,先是一个小孩子,“这是你们,一个小朋友。”然后在小朋友上面分出两支往上,再画两个人,指着,“这是你们的爸爸和妈妈。他们是夫妻,丈夫和妻子。”爸爸妈妈上面再各画两个人,“妈妈的爸爸是你们的外祖父,妈妈的妈妈是你们的外祖母;爸爸的爸爸是你们的祖父,爸爸的妈妈是你们的祖母。”
“来,大家来按照老师说的画画看吧。”
克拉克坐在小板凳上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皱着脸好半天还是没办法,于是求助兰斯,“兰斯,兰斯,什么是夫妻?”
“就是爸爸妈妈那样啊。”兰斯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艾米丽积极地插嘴,她抬着尖俏的下巴,一副骄傲飞扬的模样,“我知道,夫妻就是一对爱人。”
克拉克还是不能理解,“爱人?”
艾米丽用力地点头,“对,爱人。”
克拉克挠挠头,“那什么是爱人啊?”
艾米丽毫不掩饰“你怎么那么笨”的眼神,大方好心地继续说,“就像我爸爸妈妈。爱人呢,就是每天晚上和你一起睡觉的人……”
克拉克,“0 0!一、一起睡觉?!”——他每天晚上都和哥哥一起睡觉!
艾米丽:“爱人呢,就是会毫不犹豫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你的人……”
克拉克,“0 0!!分、分享东西?!”——哥哥每次都把东西先让给他!
艾米丽:“爱人呢,就是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
克拉克,“0 0!!!最、最喜欢?!”——“兰斯,我最喜欢你了。”“……好吧,我也是。= =”
艾米丽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爱人呢……嗯……其实上面那几点用在爸爸妈妈对我们,也是可以的。可夫妻还有一点特别不一样,就是只有夫妻爱人之间才可以赤/裸相对。”
克拉克,“0 0!!!!赤/裸!!”——他天天和哥哥一起脱光光洗澡睡觉啊!
——那、那我岂不是已经有爱人了?
艾米丽讲诉完毕,颇为自鸣得意,双手抱胸,看了看被说得晕乎乎的克拉克,“你现在知道了吧?不过爱是不需要时时挂在嘴边的。我爸爸说了,与其嘴上说的好听,倒不如多做一些事。”
克拉克认真虔诚的点头,“我明白了。”
“哈啾——!”坐在旁边的兰斯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转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克拉克像是一只煮熟的虾米,满脸涨红,他忽然从蜡笔盒里挑出自己最喜欢的红色,塞给兰斯,大声地说,“兰斯,这个给你!这支是我最喜欢的蜡笔!”
兰斯握着蜡笔,=口=:“啊?”
克拉克扭头,坐正,默默脸红。
谁都没有发现,克洛伊一个人坐在角落,在该画妈妈的地方打上了一个大叉。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才让眼泪没有流出来。
直到晚上十一点,玛莎还在写信。
她改了一遍又一遍,写废的纸团已经装满了整个废纸篓。
强纳森端着一杯刚煮好的热可可走过去,“来,喝点吧。”
玛莎用手指倒耙了一下红发,仰着脸看强纳森,“我不知道该怎么写,强纳森。不管写什么,我都觉得太伤人了。”
强纳森咬了咬嘴唇,“这样吧,我来写。反正你爸爸那么讨厌我,他看到我的信,还态度恶劣,肯定会打发掉原先的主意的。”
玛莎叹了口气,抱住强纳森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等到玛莎和强纳森都去睡觉了,兰斯爬起来,打着手电筒,将偷偷捡来的玛莎写的废稿打开来看——
“亲爱的爸爸:
我很高兴您想要来看我们,我也很想念您。你最近身体还好不好?记得要按时吃药,不要一工作就忘记吃药,你的高血压好些了没有?妈妈的腿好些了没有?我上回给你寄去的土特产有没有收到?好吃吗?那是强纳森种的,强纳森特地挑出了最好的留给你。
我也很想你来看我们,你知道,我和强纳森收养了两个孩子,兰斯和克拉克,我希望把克拉克教导成你那样的人。
但是……”
下面是几个踌躇的墨点。
兰斯忽然很难过。
真的要拒绝这个关心女儿的老人吗?
他不知道玛莎究竟有多爱她的父亲,但至少知道,玛莎一定是很爱很爱这位威廉·克拉克先生的,否则她也不会用爸爸的姓氏给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取名。
又或许,那位爸爸正是在得知了自己小外孙的名字之后,才会再也忍不住,任由爱意将自己偏执压倒,防备的堤坝崩坍,放下他对女婿的不满,放下身段,终于向爱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叶子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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