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乡入口找到了，师兄。”
“嗯。”
黑袍人看着下方人马步入竹林，其中没有他想见到人员。
如果有熟悉西佛界历史的人在此，只要听到摩诃孽的称呼，黑袍人的身份便会立刻暴露。
但很可惜，随着漫长岁月的消磨，知道西佛界只是的人越来越少，就连摩诃孽如此张扬，只要他不主动开口，别人甚至没意识到红发魔僧与佛狂摩诃孽是同一人的可能。
“西佛界之人还没出现，暂时不要再靠近佛乡了。”
女琊已经抵达佛乡，接下来将是整个天佛原乡最警戒的时刻，想要引出来的人都还没出现，而且还有玉菩提那只老狐狸在里面，他们还不适合去接触。
不过没关系，他们已经明白天佛原乡的入口秘密，随时都可以进去。
但是至少，不是现在。
“走吧。”
“嗯。”
在走入竹林的最后，霁无瑕不由自主的回头，但她连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入目只是竹林与树林的交界，像是两方世界的拼合。
随着逐渐深入，她能感受到周围逐渐浓郁起来的佛气，也能感觉到一些玄妙的能量，但她到底不是佛门中人，窥探不出其中玄机，也找不到真正的入口在哪里。
所以在整个队伍中，真正需要引路人的其实只有霁无瑕。
天佛原乡她不是没进去过，但那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玉菩提都还有圆寂，波旬三体也还怀揣着几近相同的思想。
“在此之前，谬师已经先行回来，你们要稍微靠后一些。”
走在最前方的剑通慧与谴弥勒聊着天，谴弥勒被楼至韦驮点化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剑通慧恰好就在那少数人之中。
重新拥欲界暗装的身后潜伏回去，这是非常危险的，在他们看来，谴弥勒能活着回来已是奇迹。
“吾之师弟的脚程一向很快。”
两人说话之间，众人周身空间荡起阵阵涟漪，一切景色仿佛化为水潭环境，并开始变的模糊，霁无瑕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地被雾气掩埋。
等她再抬头时，那片不符合季节的葱郁竹林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阔不知边界的晴空，升腾的云雾，还有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或完整或残缺的无数佛像雕刻。
不过是完整还是残缺，这些佛像身上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们有不同时期的衣着造型，雕刻风格也都不尽相同，似是在诉说许多年前，天佛原乡最辉煌的时代。
“天佛原乡……”
这是霁无瑕第一次，以合作方的视角见到天佛原乡内部，不一样心境，让她能感受到许多新的东西。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还有些新奇。
“霁姑娘请随吾来，我们去见光尊。”
“……好。”
这一刻，终于要来临了。
———转场ing———
“一群废物！”
当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人不但拦不住霁无瑕，回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被正好走在中间的西煌佛界给拦截了，迷达心中只余怒气，可却没有能发泄的地方。
还有天下第一，欲界刚开始大肆搜索行踪，对方就直接消失不见了，明明在不久之前，天下还在挑衅欲界防卫，扬言要与他们对决。
结果呢？彻底人间蒸发了！
素续缘：我能怎么样？我也想继续搞事膈应欲界啊，可是我被强制拎回去了，还是无法反抗的那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想个能破开佛门防御的办法。”
在那次突袭之后，阎达又带人去攻击过几次城池，但双方除了折损一些边缘战力，都没有得到切实的利益。
他们去的每一次，正道那边负责守卫的人员都不一样，且彼此之间又能互补互助，明显是有预备的战术。
这样周密的防守，立刻让迷达想到了三余无梦生，那个带着说太岁找到他藏身之地的智者。
当时三余无梦生那一“指认”，说太岁骑着马挥着鞭子追着迷达不放，那个狠厉的冲劲甚至胜过不少佛门敌人，最后迷达靠着镜射迷惑才脱身。
现在正道如此周密的战力布置，完全不似天佛原乡从前的做风，此番行动绝对有三余无梦生的参与。
虽然正道那边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同样是在折损战力，但首先发起进攻的是欲界，一直这样久攻不下也还是欲界，长此以往，欲界士气必然受损，他们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天地双佛、一页书、帝如来，防御的重点就是他们几个，必须想办法破开一个才行。”
“你想怎样做？”
阎达打了这么多场仗，当然发现了对方每一次防御的重点，他们让高武者带队，只要有一个高位先天坐镇，剩下的人只需要辅助就行。
“杀三余无梦生。”
迷达眼神一暗，既然正面进攻破不了，就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三余无梦生有可以调动这么多人的声望，杀了他，正道士气必然会低迷，给正道出谋划策的人也会少一个。
“可此人一直待在城池内部，要如何杀？”
三余无梦生隐于战场幕后，他们想找都找不到。
“而且吾听说，还有一个和三余无梦生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两人经常一起行动，我们又要如何分辨哪一个是真的？”
“不用分辨，这两人既然能顶着同一张脸四处行动，之间必然有极为密切的关系。在正道心中地位估计也差不多，弄死哪一个，或者两个，都能达成我们的目的。”
“正道看似齐心协力，但其实各有心思，只要出现一个小裂痕……什么！”
突然，迷达心口传来揪心之痛，心脏鼓动的声音在脑海中逐渐放大，就像有一只未知的手，探向他的心脏。
“迷达，你怎么……呃……”
眼见迷达突显异状，阎达本想上前查看，身上却也出现类似的症状，甚至在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靠近，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敌人。
“玉、菩、提！”
是的，这是他们永远不会认错，这是玉菩提的佛力，对方已经对灵佛心出手了！
“……看来，他们要动手了。”
刚才的异状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在迷达逐渐适应，并想要操控波旬之力往内探寻的时候，这种感觉便已经消失了。
这是玉菩提的一次试探，比起上一次被灵佛心反过来影响，玉菩提对力量的控制明显要高于上一次试探的人，他不但没有激发灵佛心反击，甚至还能短暂控制住他们与灵佛心的联系。
虽然时间很短，但这已经能构成威胁。
“女琊……”
玉菩提能做到如此程度，少不了霁无瑕的配合，他们能感受到的，对方自然也全部感受，为了那荒谬的理想，她竟然真的要整个欲界陪葬！
“轰！”
同样不可置信的阎达怒上心头，一掌拍碎身边的石像，掌风吹动他张扬的头发，显得那张脸更加凶狠。
“让伪佛掌控灵佛心，女琊难道就这么想死在玉菩提手里吗！”
“玉菩提蛊惑人心的能力，你我不都早已了解？若没有他的鼓动，当年我们又怎会被整个佛门排挤，沦落至此。”
“必须加快行动，波旬大业决不能毁在女琊手里。”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正道。
“他们两个是怎么聊这么开心的？”
柳清缘看着面前神奇的组合，手中无意识的转了几下水晶权杖，一页书跟萧峰，这是什么鬼？超强战力与开挂型的共鸣？
总不会是因为……《天龙八部》跟一页书修炼的八部龙神火名字相像吧？
“梵天大师听说大哥他有一套掌法名为降龙十八掌，很感兴趣。”
虚竹回答着柳清缘的问题，神情中带着肉眼可见的兴奋。
“而且大师还说，降龙十八掌还可以更强！”
一页书在佛界的地位大家有目共睹，又一直是主要战力之一，他既然说这项武功还能提升，那就是真的能更强。
要知道曾经的降龙二十八掌已经被萧峰改良，化繁为简成“降龙十八掌”，并且已经是武林中最上成的武学之一，若是在经过一页书的提点，虚竹简直都不敢想。
“……一页书前辈，确实是在掌法一道上造诣极深，自创过不少强大的掌法武学。”
听完虚竹的解释，柳清缘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也值憋出这么一句话。
一页书要教导萧峰掌法，看来萧峰一掌拍碎山头的场景指日可待，请容他在此，为以后可能还会出现的本土反派们默哀一秒。
啊，说起来萧峰根一页书的性格还是有点相似的，一身正气、嫉恶如仇，对苍生也有悲悯之心，这么一想他俩能聊起来好像也是有依据的。
“先生所言当真？敢问梵天前辈的掌法是什么？”
听到对方对一页书实力的肯定，虚竹眼睛一亮，因为两个当事人此时聊的正欢，他只能先试着询问柳清缘了。
早在他得知一页书有“梵天”这一名号时，虚竹就知道这位一头金舍利，宝相庄严几近佛祖的佛者绝对是极为强大的人物。
还有对方功体受损，舍利散开的时候，额间多处一个梵文符文，虚竹是在少林寺里长大的，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字。
那是胎藏界五佛种子字的合写，此字在密宗具有极为超然的地位。
“前辈擅用的掌法倒是有很不少，最出名的当属大梵圣掌了，至于威力……”
柳清缘看着两眼放光，期待自己下一句话的虚竹。
对啊，当时在少室山打出大梵圣掌的是步怀真，而且那次目标旨在清理魔兵，很多人其实都没意思到是用的掌法清怪，虚竹又不知道步怀真跟一页书之间的联系，自然就不清楚大梵圣掌的威力了。
想到这里，柳清缘心中一笑，准备使点坏吓一吓这位老实人，他环顾四周，发现沙漠地带没有多少山川，要不直接用罗浮山……
〖鷇音子：不行，你随便打个比方不久完了，至于用真山吗。〗
〖柳清缘：哦。〗
〖鷇音子：……你们干什么那么失望？〗
找不到最直观、也是最方便的计量单位，有些可惜了。
“虚竹子认为，此城面积如何？”
“很大，这里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座城池。”
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突然要问自己这种问题，但虚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为了能将普通百姓和先天人们生活的地方隔开，又要保证能给他们足够施展拳脚的空间，然后还要考虑到剧情演绎时，给人物出场营造时差，这座城池建造的非常大，完全超出了寻常城池会有的规模。
大到了什么程度呢？这么形容吧，像司空摘星、楚留香这种在武林上轻功被称最强的人，给他一天时间逛，逛不完，根本逛不完。
柳清缘：反正这个地方地皮大又不用自己买，就随便建呗，而且先天人建屋子嘎嘎快，工期都没用多久。
“那按你之估算，此城东西门之间，有多少里？”
“……我没走过，恐怕很远，上百里不止。”
“那么现在，以你估算的距离为例，东西两门换成两座高山，一页书前辈在东边，有一敌人逃至西边。”
柳清缘找了个地方坐下，放下水晶杖，然后崛起两只手，竖在胸前两侧，示意这就是那两座山。
“此时，一页书前辈如果想尽快解决敌人，只需要运起内力，然后一记大梵圣掌打去西边，轰！”
白发青年笑眯眯的一拍手，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其实天踦爵这个形似“妹妹头”的发型，会让这张脸多出几分俏皮，笑起来更是多了几分成年男性少有的可爱。但是对方嘴说的话，可一点都不可爱。
“敌人就会被飞来的大梵圣掌连同西方的山头一同轰碎，尸骨无存、一劳永逸，顺便还能多出一块平地。”
“……欸？”
看着面前合十又摊开的双手，听着对方那番不可思议的描述，虚竹缓缓抬头看着柳清缘的笑脸，双目涣散，动作也一顿一顿的。
“百里之外……轰碎……一座山？”
“嗯，是呀。”
虚竹：大脑未响应。
“毕竟这可是百万大军一页书，因为现在大家都生活在独立开辟的天地之中，对这里还是会有所收敛，打碎一座山是不少大先天都能办到的事情。”
柳清缘越说越上头，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投下的阴影。
“别说一座山，两座三座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其实净琉璃菩萨也……啊呀，前辈。”
一只手压在柳清缘脑袋上，把他的头往下轻轻一推，柳清缘被迫向下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他停下嘴，转而抬头。
然后，他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一页书，按他脑袋的手就是一页书的。
啊这，算不算说闲话被抓了个正着？
“不要随便捉弄人。”
看着双眼都有些失焦的虚竹，一页书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揉着手下那颗白色的脑袋，因为稍微用了点力气，让柳清缘在他手底下被迫“摇头晃脑”，头发被揉蓬起来，像是老剧里的发型风格。
“九点先生，原来您在这里……您头发这是怎么了？”
楚留香急匆匆的过来，走近一看发现柳清缘今日的发型还想有些“狂野”。
“咳，不用在意。香帅何事如此慌张？”
“欲界在外面散步古怪童谣，他们说、说……”
想到童谣第一句，楚留香看向旁边的一页书，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一页书用膝盖想都知道欲界嘴里没有好话，他早有心理准备，让楚留香直接说。
“好。”
只见楚留香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始背涌自己听到的东西。
“百世经纶害民惨，三教顶峰是异端；三余九点添动乱，天佛原乡恶难还；妖魔勾连登堂室，天地双佛私心多；如来犯罪无人问，天下真相尽祸藏。”
“……编的倒是挺顺口。”
“重点是这个吗九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