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王，定光梭罗……鹿王本生……梭罗双树……”
“你念叨什么……嘶——”
因为虚竹的表情真的是太夸张了，有点出乎意料，于是野胡禅就往前凑了凑，正好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
刚听见的时候，野胡禅也没感觉有什么，甚至在脑袋里把这几个词过了一遍，因为在知道内情的马甲眼里，虚竹只不过是把玉菩提的设计原型给念出来了而已。
虚竹毕竟出身于少林寺，鹿王本生的故事估计从小就听，所以才能这么就联想到……艹玉菩提的原型！！！
反应过来问题所在后，野胡禅倒吸一口冷气，接着向殊十二使个眼色，在对方跟着其他人一起安抚着虚竹回屋后，野胡禅跟同样在皱眉的焱无上对视一眼，在聊天室里开启夺命连环call。
〖野胡禅：@柳清缘@柳清缘@柳清缘，赶紧出来！〗
〖焱无上：@柳清缘@柳清缘@柳清缘，赶紧给本爷出来！〗
〖柳清缘：？？？〗
〖柳清缘：怎么滴了？世界末日了？〗
能让野胡禅和焱无上一起来喊人，柳清缘差点以为弃天帝下来了。
〖野胡禅：快过来，你要翻车了！〗
〖柳清缘：(?д?)〗
〖剑子仙迹：什么？本体要翻车了？（探头）〗
〖柳清缘：？剑子仙迹你怎么什么时候都在线？！〗
〖殊十二：本体，玉菩提这段有个大问题。〗
〖柳清缘:我就单纯给玉菩提插一段剧情，能有什么问题？〗
既然玉菩提的剧情是为了诛灭魔佛、渡化霁无瑕，从而牺牲自身，那在原住民这边，他们对玉菩提的印象也不能止步于是留存在佛乡里的一缕背景佛魂。
所以，柳清缘打算给他们上补丁，来给他们说说玉菩提在佛门的地位、传说，以及玉菩提自我牺牲这件事到底有多大的份量。
首先，自然要从玉菩提点化百岫嶙峋开始，里面涉及的人物陆小凤他们都认识，甚至都可以说是朋友了，由焱无上用吐槽的方式点出来，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这样的流程，柳清缘觉得很合理啊，能有什么问题？
〖野胡禅：不是剧情的问题，上玉菩提的本身的问题。〗
〖玉菩提：？〗
来自鹿王的疑惑。
〖殊十二：是玉菩提这个角色的设计原型有点问题，那个……《鹿王本生图》。〗
〖柳清缘：这个故事能有什么问……艹。〗
柳清缘突然明白了什么，在没人发现的角落里，白发赤瞳、手持水晶手杖的青年面露复杂，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霹雳编剧在设计玉菩提的时候，参考原型便是鹿王本生故事里的九色鹿王，因此玉菩提是头上鹿角、能驱使鹿灵，还有“鹿王”称号的形象。
然后问题出现了，玉菩提是鹿王，鹿王本生里的鹿王是谁？是释迦牟尼的前世。
玉菩提的菩提长杖叫做定光梭罗，佛门故事里也有梭罗，梭罗双树，也可以叫娑罗双树，是释迦牟尼灭度之所，涅盘之处。
对标的如此明显，编剧的用意也已经很明确了，但问题就在这里。柳清缘知道这些只是设计原型，可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真是一些非常可怕的联系。
甚至于，佛教神话中就有跟释迦牟尼对着干的魔王波旬，现在台面上有个视玉菩提为死敌的魔佛波旬，各种意义的对上了。
解释不清，根本解释不清。
更何况虚竹是在少林寺长大的，对于这些故事不说倒背如流，那也绝对是耳熟能详的，焱无上把最关键的几个词说出来了，虚竹一瞬间就能联想到。
〖柳清缘：总之，你们先安抚一下，别真给人吓出个好歹来。〗
天可怜见的，他柳清缘只是想给玉菩提的设定打几个补丁，稳固一下得道高僧的地位，可从来没想过要往那方面造身份。
〖野胡禅：怎么安抚？跟他说玉菩提身上这些巧合其实因为他是根据释迦牟尼出来的，但他不是释迦牟尼？〗
你听听，这话谁信？近月观音造型上的问题到现在也没掰过来几个人。
虽然只是设计原型，可麻烦就麻烦在他们在这里能说话，那些原型可不在，而且根据先天人的长久寿命，是真的会被别人脑补到“反客为主”的程度。
〖剑子仙迹：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把屋顶掀了，那开窗他们就等接受了。〗
〖疏楼龙宿：剑子，汝要干什么？〗
〖剑子仙迹：直接摊牌，跟陆小凤他们说说，侠菩提和赮毕钵罗两兄弟的经历就是悉达多与佛陀的相会；一步莲华是大日如来；近月观音就是水月观音；净琉璃菩萨是药师琉璃光如来……〗
〖柳清缘：停停停！〗
这他妈叫掀屋顶啊？这分明就是要掀他的天灵盖，要这么玩那得了？！
〖剑子仙迹：你看，这么一比是不是玉菩提身上问题就不值一提了( ′ ▽ ` )?〗
〖柳清缘：……〗
〖柳清缘：@疏楼龙宿@佛剑分说，把他拉走(?_?)〗
〖柳清缘：@野胡禅，你去看看虚竹怎么怎么样了。〗
刚才只有殊十二陪着虚竹进屋，野胡禅和焱无上一直待在外面聊天，殊十二不是佛门人士，说话不好往里插。
野胡禅走进去的时候，虚竹看样子已经冷静了，但眼神还是很涣散，周围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作为大哥的萧峰在那里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二弟，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哥和这几位都能帮忙的。”
因为虚竹的样子太过反常也太过突然，现在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按萧峰脑回路，他能想到的只有走火入魔。
至于虚竹念叨的东西，他们毕竟都不是会崇信宗教的人，对各类典籍再了解，也没法像虚竹那样一瞬间就联想到。
近月观音能被那么容易联想，主要是他那一身造型够直观，在陆小凤看来，叫玉菩提的那一声鹿王，只会让他更加在意对方头上那一对厚实的金色鹿角。
“大哥，我就是……”
虚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的原因实在是有些离谱，难道要他说自己怀疑玉菩提是佛祖释迦牟尼吗？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可是，差点成佛的高僧，以己渡山鬼的鹿王，名为“梭罗”的金色菩提手杖，还有波旬、欲界第六天，长久的寿命，现在看来，这些真的太过巧合了。
“吾刚才听到，你说鹿王本生？”
野胡禅走进来，打算先发制人，虽然剑子仙迹那段跟报菜名一样的捣乱主意柳清缘肯定不会用，但这个掀屋顶的基本理由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反正都是给玉菩提上强度，大不了最后来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要咬死不说，这些人也不可能就直接跑出去到处说。
“呃，是。”
“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
闻言，虚竹目光有所飘移，心虚的开口。
“光、光尊他和鹿王本生的故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野胡禅是个直来直去的，虚竹也是个木讷不会绕弯的个性，因此野胡禅如此直白的问，他还就真的同样直白的说了。
“鹿王本生……讲述释迦牟尼前生的那个故事？”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嘴上的小胡子，这个故事他也知道，可虚竹干嘛反应这么大？而且那位光尊跟这个故事有什么关系，那位不就是佛门传说级别的高僧……鹿王？
意识到亮点在哪后，陆小凤脑袋宕机了一瞬，手上一用劲扯下几根胡子，但此时他已经没心思心疼自己的宝贝胡子了。
“嗯……”
野胡禅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
“确实有些关系。”
“砰！”
茶杯碎裂的声音，但不知道是谁，因为野胡禅停顿的时间久了点，这点时间足够这群天之骄子们想起鹿王本生这个故事的具体剧情了。
而在野胡禅这句话落下之后，每个人的心里都受到了震撼，各自都因为震惊发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如果不仔细找的话，根本不知道是谁把茶杯掉在了地上。
“嘶——”
陆小凤回过神后，揉了揉被扯下胡子的地方，眼中仍是不可置信。
“所以叫光尊为鹿王是因为……”
不会吧？不会真是他们想的那样吧？你怎么又不出声了？野胡禅你说句话啊！
“……具体的其实吾也不清楚。”
“？”
野胡禅一句话，成功堵住所有人的问题，堵的他们难受。
“你们一个个的都什么表情？光尊是天佛原乡的创始人，知道佛乡都存在多少年了吗？现在都已经是末法时代了，在光尊眼里我们这一群可都是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小辈，这个叫法吾怎么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
虽然先天们的年龄总是动不动就几百岁上千岁的，天之佛这种人物听起来好像辈分已经顶天了，但跟玉菩提一比，大家都是后期诞生的孩子。
“天佛原乡见证了佛法传世三大时期的变迁，历经岁月根本无法估量，光尊生活的时代早就成为传说了，你们只能去问本人。”
但现在的玉菩提也只是圆寂之后留下的一缕残魂，又不在沙漠里，跟死无对证没有区别。
可经野胡禅这么一说，大家反而想到了别处。
“岁月长久，无法估量。”
也就是说，玉菩提生活的时代，既可能是佛法传世的第一个时期，也可能是佛法最初诞生的时期……还是能对上号。
在座都是对各路经典有所研究的人，不管是哪方面，他们都知道一件事，不管是史书、功法、或者某些传说、人物，随着时代推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对其进行补充改编，有不是故事早已面目全非。
按照这个逻辑推论，这些即为长寿的先天人，很久以前也在凡尘活动，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其中有些人的经历被口口相传，最后演变成现在的某些传说。
柳清缘：再此声明，本人什么都没干、什么也没说，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脑补的，如果以后世界升格有了本土神仙，麻烦不要来找我。
他所有的信息都是实话实说的，只不过是这里不能说“设计原型”这种事情，他可一点都没说“谁就是某某神仙”这种话，一切都是因为原住民脑洞太大！
“等一下。”
听完虚竹和野胡禅的话，殊十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他紧皱着眉头 一脸的不理解。
“你们该不会以为，光尊是释迦牟尼？”
一句话，成功点出纠结的要害，在陆小凤等人心虚目移的时候，野胡禅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向虚竹。
“你们不如一起抽个时间，去净琉璃菩萨那里看看脑子。”
“呃……”
“你们傻了吗？要真是这样他还能被山鬼一刀捅死？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至于做这么绝吧。”
这就是柳清缘的补救策略，先主提出虚竹纠结的点，再一点点引导他们真的往那方面去联想，最后让殊十二这个“外人”把众人的心思点出来，最后一棒子全打死。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大部分人就会开始在心里复盘，然后发现这样的猜想确实欠缺逻辑，接着就会开始自我怀疑，这些流程走下来，就算不能直接把这个可怕的联想消除，他们也不会再经常想了。
等玉菩提一死，就更没人会去纠结这种巧合，毕竟人都没了，你推理这个什么都问不出来，只会徒增烦恼。
“你们这些家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不过这种突然之间的猜想也不是毫无益处，起码情绪能量那是蹭蹭的往外冒，这些东西柳清缘从来不嫌多。
〖柳清缘：好，翻车危机解除?(o_o)?〗
〖野胡禅：这算解除吗？〗
这不就是走着流程反向忽悠了一遍。
〖玉菩提：等等，请先给贫僧解释一下“死无对证”是什么意思(^-^)〗
〖柳清缘：嗐，不就是那个意思嘛（目移）。〗
〖迷达：还能是什么意思，反正你很快就真的死无对证了。〗
〖霁无瑕：这有什么可高兴的？玉菩提死后不就是你们俩了(?_?)〗
〖剑子仙迹：所以还是没有考虑吾的建议啊。〗
〖柳清缘：要是按你的就炸了锅了，这么顺下去你都能当太上老君了。〗
〖疏楼龙宿：不，他该当孙悟空。〗
〖剑子仙迹：好提议啊，铁扇公子龙宿先生。〗
〖野胡禅：对了，本体你让系统再给吾配个酒壶，臭老秃手里那个估计拿不回来了。〗
〖楼至韦驮：不行，你喝的够多了。〗
〖野胡禅：啧，你什么时候这么老妈子了。〗
〖缎君衡：吾被迫戒酒个把月了，吾说什么了吗？〗
〖质辛：(?_?)〗
〖缎君衡：⊙︿⊙〗
〖缘醉莫求：所以啊，还得是吾，以酒悟佛道，理由充分。〗
〖血刹如来：@缘醉莫求，从今日开始。〗
〖缘醉莫求：(┳Д┳)〗
他就不该嘴欠冒这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