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笑出现的一刻，就代表房不进的球童工作有人接手。
林部长心有警惕：
“你哪的人，怎么进来的。”
吗喽不会泄密，但人会。
申屠笑犹豫0.5秒：“我是申屠太公的第三十九代旁孙，花钱进来的。”
申屠家在紫微斗数上研究颇深，非常出名。
但后来也没落了，这个旁孙也很有艺术性，估计是同乡八竿子打不着，又要找个名头充数。
周先生好笑：“花了多少？”
申屠笑：“四十万。”
大人物纷纷大笑，嘲讽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按照市价，你这是买贵了啊！”
申屠笑：“能给几位先生捡球，是我此生修来的福分，绝不是金钱可以掂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果不其然，几位大佬的神情惬意许多。
“水。”
申屠笑立马递水，显然这份工作已经稳了。
视频对面的时夏也很佩服这人拍马屁的水平，身段该放下就放下。
时夏继续盯着屏幕，她已经确认房不进就是找她的客户。
然而此刻的他没有第一次见面的颓废，反而油光满面，精神饱满。
合着当初委托的话术也没错，在外真的当牛做马。
“林部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就收下吧。”
然而林部长却不鸟他，拿起申屠笑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一言不发。
房不进就这样尴尬弯腰捧卡。
“房鬼奴的受害者已经高达三十六人，我再不作为，这个部长还要不要干！”
“当然不是不作为，您手下留情，再挺一段时间，等我周转过来......”
房不进的言外之意都懂。
但问题是，这些大人物不相信每家地产能挺过难关。
这就考虑到市场信心的问题。
外部唱衰，又有烂尾楼居民不断闹事，如今只能把购买烂尾楼的户主赶去信仰房鬼奴，减少外债。
林部长朝周先生看了一眼，对方一脸玩味，就知道姓周的也不会帮房不进。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做亏本生意！
“拖延一段时间？那上千万普通人的生命怎么办！”
申屠笑安静站在一边，仿佛完全不关注大佬之间的纷争，一心端茶倒水捡球。
视频对面的时夏也勾起讽刺的笑容。
恶念清理部部长？
也是个人模狗样的玩意儿。
她现在差不多理清了事情真相，无非是房不进作为弃子被丢弃，又遇到房鬼奴追杀，最后走投无路。
找到自己解决房鬼奴。
真当她是傻子，这么好利用？
或许是感应到宿主的情绪，筒子在此刻出声：
【夏姐打算怎么办？虽然恶念的来源很可怜，但是任务也不能置之不理。】
时夏不自觉转笔：
[恶念要解决，客户也顺便一起解决咯。顺手的事而已！]
毕竟这辈子只有她坑别人，还没有别人坑她的时候。
高尔夫球场的聚会很快就不欢而散。
房不进没能达到目的依旧卑微的和申屠笑一起送走两位大佬。
然而申屠笑也很懂人情，主动放低身段送房不进上车。
这让房不进丢失一天的自尊稍稍有了一丝安慰。
结果就听见经理高喊：“房先生，您太太来接你了！”
房不进瞬间脸色大变：“不早说！”
申屠笑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赶紧跟上。
主动帮他拉开车门，扶着跑步大喘气的房不进，摄像头刚好对准车内的女人。
白发苍苍，插着管子，活脱脱百岁老人，浑身无法动弹。
“小兰，你怎么来啦？你别动，小心碰掉氧气管。”
申屠笑震惊一秒又迅速收拾好表情，扶房不进上车后关上门，目送他离去。
屏幕对面的时夏也惊掉下巴。
原来房不进真没撒谎，在外当牛做马，回家当儿子。
这年龄差，妥妥娶了个妈！
申屠笑下班后也没急着回家，主动请副经理吃饭，把对方说得心花怒放，又透漏了不少圈里的秘密。
比如那位房总即将破产，请了无数大佬但少有人帮他。
比如房不进发家靠比他大五十岁的老婆，结果为了生儿子找小三，得罪老婆。
最后房夫人立下遗嘱遗产全给外甥，房不进又悔恨不已，家无宁日。
总之，人式微的时候，谁都想来踩两脚。
如果房不进今天真找到了靠山，想必副总经理肯定不会透漏这些消息。
申屠笑忙了一天，总算有所收获。
唯一没有收获的只有时夏，她椭圆函数算错了正被数学老师纠错。
“...求导，带入啊！”
在留堂的一个小时里，她想炸学校的心达到了100%。
然而就在她即将疯狂的时候，另一个同学直接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算不出来，为什么啊！我对不起爸妈，我对不起他们！”
随后疯狂拿头撞桌子。
数学老师赶紧制止，然而时夏却看到他脖子上多了一条锁链，锁链尽头是数学老师落下的红色水性笔。
关键时刻，时夏直接把笔扔到地上一脚踩碎。
声音惊动了数学老师和要死要活的同学。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数学老师此刻顾不了许多：“没事，算了，卷子今晚改不出来，明天直接讲吧。”
发疯的同学听到这句话，很快平静下来，眼神也变清澈。
有用！
时夏忽然想到房鬼奴来自于买到烂尾楼的房主的怨念。
他们一开始的需求是重建烂尾楼，但随着希望破灭，他们把怨恨转移到房不进身上，信仰房鬼奴驱使它杀死房不进。
也就是说，如果房不进死了，房鬼奴自然而然会消散或者降级？
对啊，因果是相通的！
时夏颇为高兴背着书包回家。
下地铁后，申屠笑依旧在地铁口等她。
“师傅，您回来了！书包重，我来吧。”
申屠笑主动拿包。
时夏白天当学生，晚上当老师，找了片空地教申屠笑。
对方学的比自己听课认真多了，直到深夜也不肯回家。
“走吧，明天再练，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想当恶念清理师？”
申屠笑挠头苦笑：“当年房不进想拆我们村重新建房子，又不想多赔钱，就找了贪饿鬼祸害村里，最后几家要钱多的都被解决掉了。”
原来还有这重关系。
“我小时候不知道这事儿，爷爷奶奶一直瞒着我。房不进还曾经赞助我们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上学。我当年有多感激他，现在就有多恶心他。”
恩情是真，杀父杀母之仇也真。
申屠笑毕业后宁愿去流浪当个草包清理师也不愿意进入每家地产工作，想必也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