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够就不够？你就没有稍微质疑一下？”
当了几年打工人的墨非，第一反应就是雨显摊上了坑爹公司，公司的主管为了压榨劳动力，才找了个业绩不够的借口，实际上根本没打算还他自由。
雨显苦笑一声，颇为无力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等修士一无实力二无背景，面对炼魂宗这等庞然大物又能如何？仅仅是一个内门长老，就有元婴中期的修为，我还能怎么办呢？”
为了活命，雨显把过去的所有罪责通通推给炼魂宗，仿佛自己是个弱势散修，炼魂宗的所作所为都与他无关一般。
只是经过西条涧一战，墨非等人心知肚明，雨显这个行事狠辣，毫不犹豫吸收无数噬魂虫的狠人，怎么可能是个无辜的小白兔。
只不过他对众人来说还有价值，才没有急着替天行道。
而且，如果以最大的恶意猜测这个邪门的炼魂宗，那雨显碰巧得到的机缘，真的只是个巧合而已吗？
当墨非问出这个问题，雨显以沉默作为回答。
显然他不是没有猜测，可真相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对战俘的拷问到此为止，或许将来的某一天，还会把他叫出来询问一些问题，但现在来看，他知道的东西不算紧要。
湖师姐试着剥离他身上的噬魂虫，却发现二者已经融为一体，再难分离。
“以后再碰到炼魂宗的人，还得防着他们这一手。。。”墨非喃喃道。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以后还会与这个宗门对上。
处理完这件事，启程去往青山城的日子终于可以确定下来。
华蓥山祠堂的完工时间大概在年前半个月左右，到时还需要静师姐亲自验收，墨非和林沐曦也想看看新建的祠堂是什么样子。
所以出发的日子定在年后，正月十六一早出发。
清闲的时光总是乏味，墨非和林沐曦只好在湖师姐的督促下，每日勤勉修行，大有之前突破金丹期的劲头。
可惜修为越高，提升越慢，墨非大概估算过，如果他们每日都这样修行，需要再坚持大概一整年的时间，才能突破到金丹中期，如果想突破到金丹后期，起码三年光阴，这还是往少了算。
毕竟他们俩都还年轻，不能像入道许久的老怪物一般不问红尘，肯定无法一直保持修行的热情。
要是睁眼就是修行，这生活也太过无趣了点。
也许在将来漫长的时光中，墨非的内心终归会变得古井无波，会习惯于追求大道，漠视凡人的一切。
但就目前而言，他还是更像一个人，而非仙。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七。
华蓥山山腰上的祠堂终于完工，在今天向香客们开放。
这座祠堂由幽州李家和西门家共同出资建设，供奉的仙家是太清一脉清净尊者。
附近的百姓们都满腹疑惑，荒废了几十年的华蓥山，怎么突然就有人愿意建祠堂了？供奉的还是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人物。
甚至就连当初那位黄衣山鬼，可能都比什么清净尊者更有知名度。
不过这对两个大户来说不是问题，他们对外宣称，是受到太清一脉仙人恩惠，有感于诸位同仁祈愿无门，便共同出资，建造这座祠堂。
不管有所求还是有所惑，尽管可以来祭拜，仙家若是感应到一片诚心，自然会显灵相助。
至于如何显示诚心，祠堂内那个功德箱会无声的告诉你。
第一批香客是李府和西门府的人，以及和他们密切相关的几个大家族，都十分慷慨的奉上许多香火钱。
有些不那么缺钱，想要和两家攀上关系的商户，作为第二批香客进入这座新建的祠堂，然后惊奇的发现，收纳香火钱的功德箱居然没有取出的口子，顿时心中摇摆不定起来，怀疑这里是不是真有几分灵验。
剩下的人最多，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听说华蓥山新建了一座祠堂，出于好奇前来，基本上都是来看个热闹，对于所谓的神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晚上人群散去之后，静师姐和两家安排看守的人见了一面，交代了一些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之后，便自称回归山门，告辞离去，实则拐了个弯儿就回到了太清府。
她走到郭无业师尊灵位前，上了三炷香，跪拜后嘀咕道：“师尊啊，今天有好多人来拜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烦呢？”
“烦也忍着点吧，毕竟我们几个不孝徒儿，还得借着师尊的名头混吃混喝呢。。。嘿嘿嘿~”
“唉，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想搞点钱还得巧立名目。。。说起来，师尊你也得负点责任，当初只管把我们一众弟子收揽山门，却没想着搞点产业，搞得我们手头拮据。”
“幸亏我们几个弟子都是争气的，没有那些天材地宝也能一路修行，只是过得确实清苦一些，大师兄那会儿为了跟人家讨点斋饭，客气的属实有点过分。”
“诶，说起来，四师兄不愿意回来，是不是也有这部分原因？”
静师姐跪坐在蒲团上，对着不会说话的灵位絮絮叨叨，一直到林沐曦喊她吃饭，才拍拍屁股站起来。
“来了~”
又过了三天，新的一年开始了。
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在外过年的墨非，心中没有去年那么多感触，不知道再过去很多很多年，他会不会淡忘回家过年的感觉。
问题没有答案，忧虑未来也不是墨非的本性，他依然准备了一桌子好菜，作为除夕的年夜饭，还给静师姐买回来一坛竹叶青。
已经是金丹期修士的林沐曦，时隔一年半又品尝了下酒精的味道，有法力护体她这次倒是没什么不适感。
只是那辛辣的口感还是呛的她连连咳嗽，定定评价道：“不如雪碧。。。”
墨非也试着调配一些酸酸甜甜的饮料，可惜始终达不到记忆中那个味道，只能说聊胜于无。
于是他和林沐曦各自喝着酸甜的饮料，静师姐和湖师姐一起，碰杯喝光了一大坛竹叶青。
那两个化神修士都没有用法力抵消醉意，所以在新年到来之前，就红着脸搂在一起，说着一些互诉衷肠的话。
更可恶的是，为了防止丑态被两位师弟师妹记住，用于以后要挟他们的把柄，二人在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之前，抬手把墨非和林沐曦封进了房间里。
于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墨非和林沐曦一无所知，只知道第二天封印消失，出门就看见两位师姐一本正经坐在院子中，对着棋盘落子。
“哪来的围棋？”
静师姐和湖师姐都说不知道，忘记了。
大年初二，是该走亲访友的日子。
静师姐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说是带着礼物拜访许多友人去了。
墨非和林沐曦无所事事，就到处走走逛逛。
由于当初宣称他们已经离开幽州城，所以二人也没在城里晃悠，而是坐在路边的一个亭子里，看路上人来人往。
这个年代交通不便，走亲访友也是困难重重。
家境好的人家，亲友也住在城里，来往乘车也好，骑马也好，都还方便，稍差一点的，凭两条腿行走也算能接受，一来一回勉强还站得住。
再难些的，就得早早打探路况，碰到哪里塌方滑坡，便可以考虑打道回府。
若是没有别的路，说不定这门亲戚就此断了来往。
最难的人家，反倒是没了这般烦恼，毕竟，都这样了，哪还有亲戚需要去拜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