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啊……顾清川今天又出去兼职了？”
“好像是吧，他缺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缺钱不如找个富婆包养一下，他那长相应该不愁没人要吧？”
“你懂什么，人家是有风骨、有气节的人。”
“哈哈哈，风骨气节能当饭吃啊？”
“嘘，咱那校花不就爱这款嘛？”
“嘘嘘嘘……少爷在呢，别瞎说。”
“……”
池舟刚结束一把游戏，就隔着耳机听到另外两个舍友在聊顾清川。
语气一会儿艳羡，一会儿鄙夷，屋子里酸味冲天。
顾清川，本次任务世界的男主。
不过，比起面前这两人只会说些酸言酸语，‘池舟’才是那个真正嫉妒、霸凌他的那个。
池舟把耳机摘下，重重扔到桌上。
那两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张明按住自己受了惊吓的小心脏，别是被他听到自己调侃校花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您又发什么脾气呢？游戏输了？”
徐雾接话：“肯定是，屏幕上挂着大大的失败呢。”
池舟推开椅子坐起来，问道：“顾清川这回在哪兼职？”
“好像是隔了学校两条街那间有名的西餐厅。”张明立马回答，随后又补了一句。“你知道的，那种高档地方，兼职工资高，很挑颜值的……”
池舟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快速扫了张明一眼，直击痛点：“你去面试被刷了？”
张明摸摸自己鼻尖，讪讪道：“我是觉得兼职太累了，不爱去。”
“哦。”池舟懒得再拆穿他，径直从衣柜挑了件外套穿上。“我出门了，拜拜。”
“……拜拜。”
“拜……”
把两人的声音甩到后头，出校门，池舟打了一辆车，直奔顾清川打工的西餐厅。
*
准确地到达地点，被迎宾带入座后，池舟直接表明：
“让顾清川给我做服务。”
迎宾小姐愣神片刻，才点头应是。
果然有张好脸就被人惦念，这才来几天，就有好几拨人点名要顾清川了。
不过前几回都是女生，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点名要他。
等待片刻，顾清川端着一张清冷的脸过来了。
见到座位上的池舟，他连半分讶异都无。
先给池舟倒了半杯苏打水，顾清川才将菜单递到他跟前。
“想吃点什么呢，先生。”
池舟抬起头，用挑事的口吻说道：
“你们餐厅不推崇微笑服务吗？板着张脸给谁看？”
顾清川声极冷：“对你，不用。”
“哟呵……”
“我说过，沈予秋跟我没关系。”在池舟发作前，顾清川又解释了一句。
沈予秋，他们学校的校花。
‘池舟’公开喜欢的人，同时也是公开喜欢顾清川的人。
因着这一层微妙的关系，几乎整个大学生涯，池舟都没给过顾清川好脸色。
仗着家里有点钱，不仅多次去他兼职的地方挑事，更是伙同多人举报，弄掉了他本该收入囊中的奖学金，让他一度陷入窘境。
有钱少爷的恶作剧搞砸搞烂一个人的人生，却不用受到任何惩罚。
这样的社会环境让他感到恶心。
从池舟这里感受到毫不掩藏的恶意，坚定了顾清川要往上爬的心。
这是他第四回跟对方解释他跟沈予秋没有任何关系。
——前三回都被他泼了满脸的水。
所以这回，他特地只倒了半杯。
“哦，你怎么证明你跟她没关系？”池舟拿起水喝了一口。“她朋友圈才发了你的照片。”
顾清川目光快速在池舟手上扫过，很惊讶那杯水没落到自己脸上。
“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已经被我删了，你要检查吗？”
“注意你的言辞，我们不是可以互查手机的暧昧关系。”池舟把水搁回桌上。“再想个办法证明。”
顾清川抿紧唇，明显没别的方法来应对这无理的要求。
池舟很快就等得不耐烦了。
“你不是聪明吗，脑子怎么就不转呢？要我给你提示？”
“……你提示吧。”
只要不是特别无理的要求，按照他说的来，也不是不可以。
池舟笑得狡黠。“不着急，你坐下来陪我吃饭，我们慢慢说。”
顾清川才不想跟他慢慢说，只想快些了结这件事，缓解一下室友之间的关系。
“我在上班。”他硬邦邦地表示。
池舟撑着下巴，镜片后的眼神慵懒随意。“你在这兼职多少钱一小时？”
顾清川：“三十。”
“给你转三百，坐下来陪我吃饭。”
池舟迅速摸出手机，找到顾清川的微信，丝毫不犹豫地转了三百过去。
顾清川实在弄不懂这少爷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但他向来不受无功之禄。
“我去跟领班请个假，钱不要你的。”
池舟无所谓：“哦，那点完东西再去呗。”
……
也不知道顾清川请个假有多麻烦，愣是等到第一道菜上了半晌，他才姗姗来迟。
他脱了餐厅的工作服，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脚踩着球鞋，坐在了池舟对面，与整个餐厅格格不入。
但他脸上却丝毫不见窘迫。
“你想让我怎么做？”顾清川单刀直入。
池舟：“我饿了，先吃东西。”
顾清川：“……好。”
他想着难得碰见池舟好脸，拖拉一点也就算了，解决问题为主。
刚将一口蘑菇汤送入嘴里，就听得对面的池舟问他：
“你还没谈过恋爱吧？”
顾清川：“没有。”
“有喜欢过谁吗？”
“钱学森。”
“你神经啊。”池舟无语。“联系上下文不会？我说的是这种喜欢吗？”
顾清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池舟发的脾气，跟往常有些不一样，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情。
顾清川：“没有。”
“为什么？你身体机能正常吗？”池舟饶有兴致地问。
顾清川终于忍不住发问：“这跟你说的解决方式有关系吗？”
“有啊。”池舟理直气壮。“关系可大了去，我问、你只管答就是。”
顾清川不自在地说：“正常。”
“从小到大没少收女孩子的情书吧？”
“是有一些。”
“想过将来跟什么样的人谈恋爱吗？”
“没想过……”顾清川眉头轻蹙，这些问题让他有些不适。“能早些进入正题吗？”
“行啊。”池舟双眸轻眯，掰着手指头跟顾清川分析。“你看啊，我喜欢沈予秋，她喜欢你，那你也找个喜欢的人不就得了？女孩子脸皮薄，更容易知难而退。”
“……哦。”顾清川竟觉得这个建议有一定的可行性。“那我得找一个不在这边的，免得对人家产生不必要的打扰。”
“不不不，你就是要找这边的，有具体的人，这说法才有说服力。”
顾清川又不乐意了：“随意将人当做挡箭牌，不好。”
“没关系，我都跟人说好了，你随意喜欢即可。”
顾清川眼睛忽闪忽闪：“谁呢。”
池舟抬起手轻轻指向自己：“我。”
顾清川：“……”